沈雲錦見狀忙打馬虎眼,一邊猛地搖頭一邊緊張地道:“不,不是,我是說,七王爺?外界不是都在傳,皇上與七王爺不和嗎?”
……而且,他半夜裡還要來刺殺你呢……
當然後面那一句話沈雲錦不敢說出來,她怕君若塵一怒之下斬了君若亦,那她就罪過了。
君若塵一聽沈雲錦這樣說,頓時笑了起來。
“雲錦,外人以訛傳訛的事情你也信啊?朕與七弟,感情那可是最好的,在外人面前,那不過是做做樣子,要知道,有些人對付不了朕,會悄悄對付朕身邊的人,你懂嗎?”
沈雲錦似懂非懂,按君若塵那樣說,他是故意與君若亦交惡的了?那,那君若亦還要進宮刺殺他?難道說,她的大師兄在欺騙她?
一臉皮笑肉不笑,沈雲錦訕訕地應是。卻在心裡盤算,什麼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大師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想着他居然敢欺騙她,那麼她一定會在他的婚事裡攙上一腳的。便又忙對着君若塵道:“皇上,你這個主意簡直太好了,既然你與七王爺感情那麼好,那就更應該將何小姐指婚給七王爺了,只是,兵部尚書難道不會在心裡埋怨皇上將他的愛女指婚給你最不喜的兄弟嗎?”
君若塵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
“父皇身邊的重臣,又豈會猜不透朕在想什麼。七弟在外面替朕籠絡了不少人,他們不會真的認爲七弟要謀反的,不然,七弟做起事來哪兒來的那麼順心。只有像柳天石與葉淮安這樣剛愎自用又貪心不足的人才會覺得朕是個傻子。畢竟,他們是真的希望朕是傻子。”
沈雲錦被他繞得頭暈,對於他說的話也就一隻耳朵進另一隻耳朵出了。她只管吃着她的飯菜,再沒精力和他討論什麼朝政之事,她只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何家女兒要嫁給她的大師兄君若亦就是了。
第二日一大早沈雲錦還是在龍牀上醒來的,不過昨日她是丞相之女的身份已經在後宮傳開了,所以今早沒人敢像葉倩茹那樣跑來坤乾宮找她的麻煩。
她由着身邊的宮女給她上了藥,而後穿好衣物用過早膳便往落影宮而去。
昨兒本來打算審問芸兒與小陌子的,但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沒問,而是與君若菲去了小夏子那裡。太醫一直在那裡等着,見着兩人去了便解釋了一番,大致就是說小夏子中的毒與柳雪瑩的一樣,死狀也一樣,在屋內看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蛛絲馬跡,便各自下去休息了。
今日一早,芸兒與小陌子便被傳了過來。沈雲錦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跪在地上等着發問了,君若菲想了想還是讓沈雲錦來審,自己則坐在旁邊聽着。
沈雲錦也不推辭,坐上去便開口詢問了。
“小陌子,我且問你,那銀耳湯是你親自從鍋裡取出來的麼?”
小陌子或許是見過太多大場面,此刻一點也不緊張,只微微頷首回道:“回小姐,是奴才親自取的。”
“可記得這湯在燉的過程中有什麼人碰過?”
“奴才記得,有芸兒,彩兒,柳兒,她們都幫着添了柴火,又揭鍋看了看燉的程度,順便放了些紅棗之類有營養的物什。”
彩兒?
沈雲錦不知怎麼的,聽見彩兒的名字她的心裡就涌上一股不安。彩兒原本與自己一樣都是分配在御花園打掃的,可自從她被調到浣衣局後就與她失去了聯繫,沒想到再等她調到御書房時,她居然被調到了御膳房。而今這件事又牽扯上她,她真的希望她是無辜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的心裡卻隱隱覺得這件事與她有關。
“芸兒,當日小航子吃了饅頭喝了茶便肚子痛,這茶是你親手泡的嗎?”
芸兒畢竟是女孩子,被這樣帶來問話早就嚇着了,如今被點了名,當即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回……回小姐,是奴婢親手泡的,羅公公也喝了,但是羅公公他沒有肚子痛啊。”
“那你可知,那饅頭又是誰蒸的?”
“御膳房的饅頭都是廚娘蒸的,但是碰過的人卻很多。”
沈雲錦聽了不免又蹙起
了眉頭,碰的人多,就說明誰都有可能下藥羅?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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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神色閃了閃,沈雲錦又道:“彩兒與柳兒兩人,誰在小航子吃饅頭之前碰過,有沒有印象?”
“回小姐,有,奴婢記得很清楚。當時彩兒嚷着肚子餓,一連吃了三個饅頭,第四個的時候她剛剛拿出來,發現吃不下去了,又放了進去。”
‘碰’,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一樣,沈雲錦但覺眼前一黑,人就變得搖搖晃晃起來,那個總是愛跟自己開玩笑,總是幫着自己多掃點地,總是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彩兒,她……是兇手嗎?她碰過饅頭,碰過銀耳湯,她完全有機會下瀉藥及毒藥,但是她爲什麼要給小航子下瀉藥?又怎麼收買小夏子假裝試毒呢?小夏子又是怎麼死的?就因爲小夏子死了,所以她連原本懷疑是小夏子下毒的想法都推翻了。彩兒,彩兒,是你嗎?
沈雲錦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她看了看君若菲,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芸兒,你傳話給彩兒,就說雲珊有事找她,請她來一趟落影宮。”
“是。”
芸兒與小陌子得令後一起退了下去。
君若菲但見沈雲錦臉色不對,忙問道:“這個彩兒,你認識麼?”
沈雲錦點點頭,思緒飄回才進宮的那幾日。
“嫂嫂,彩兒是我進宮後認識的第一人,那時我還是個掃地的宮女,我們感情很好,我常常偷懶,她雖然嘴上總是說我,但也總是幫我善後,她對我很好的,我以爲我們會是很好的姐妹。我本來還打算等些時候真的受封了就將她要來我的身邊伺候,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居然指向她。她是那麼單純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殺人呢?我只希望這是個誤會。”
她們審問了這麼多人,從來沒有嚴刑拷打,只因爲她們知道,若真是有人被人收買作僞證,那麼就是死,估計都很難說出來,但一番審問下來,卻發現每個人說的都對得上,可想而知,他們並沒有撒謊。那麼彩兒,嫌疑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