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皇上對皇后如此的癡心,她們心中早就失去了希望,想想就算自己到了二十五歲出宮,也不過是黃花遲暮,哪裡還能再去找那引起英俊才子爲婿,或尋着一個老頭子,或做了一些填房,更有急不可待的,只能做人家的小妾了。她們這些家世顯赫的,若是做了人家的小妾,說出來,不要說自己,便是家人的面子也要給丟光了。
嬪妃們的身份可就是尷尬了許多,說出來,皇上的妃子,誰又能相信,她們依然是處子之身呢?就算是有人相信,皇上難道又能讓她們再尋佳婿,只怕,今日這樣說,明日出了宮,卻要回到自家的府上,孤老一生了,在自己的府裡也是孤老,倒不如在這皇宮之中孤老,總還有一些做伴的,再萬一,哪天皇上突然改變了心性,對皇后不再癡心了,或許她們還有一線的機會。
君若塵望着幾個嬪妃在那裡哭做一團,眉頭微皺,再看看秀女們,雖然吃驚,倒也不至於失去分寸,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這些嬪妃們的擔慮,不由得揮揮手,沉聲道:“都給朕安靜!”
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是威嚴冷峻,嬪妃們看着君若塵瞬間這得鐵青的臉色,一雙鳳目之中,冰寒之氣,冷冷的射在她們的身上,嬪妃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頓時噤了聲,呆呆的跪在地上,不敢再鬧。
“朕既然許你們出宮,便也許你們另尋夫主,若是抗旨不遵着,朕嚴懲不怠!”
“皇上……”李妃還要再哭,君若塵立刻眼光逼視她:“李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臣妾,臣妾……”李妃被君若塵的眼光罩住,一顆心,撲通撲通,七上八下的亂跳,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好了,今日是元宵節,朕不想再鬧出不愉快,來人,換下冷菜,重新上新熱,酒也熱一熱,各位嬪妃秀女們,今日你們也只算是朕的姐姐妹妹了,來,大家一齊敬太后一杯!”
秀女們立刻端起杯來,嬪妃們雖然不情願,卻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皇上金口玉言,焉何能收回自己的話,想想,這也是她們的命,沒奈何,只好端起酒杯來,悶悶不樂的喝了杯中酒。
太后事先並不知道君若塵要說這樣的事,也是愣了半天,只是方纔說過了,不插手他的事,所以也不好再過問,此時看着那些嬪妃們無精打采的,也着實可憐。有心想勸勸皇上,卻已經板上釘釘,若是自己再多話,倒讓皇兒沒有面子,母子連心,豈有幫着外人,不幫自己兒子的呢。
太后想到這裡,先是喝了自己手中的酒,方纔笑道:“皇上對皇后一片的癡心,此情天地可表,既然皇上如此決定,哀家也不好再勸說什麼,各位嬪妃,秀女們,你們若是想在這裡玩耍,儘可以留下來,若是想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什麼的,也可以先退席。”
太后此番話,也是爲着那些嬪妃們着想,立刻便有幾個相約告辭着出去了,秀女們想着以後可以出宮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先前被妃子傳染的情緒,也變得好起來,聲音也大了,舉止也放開了,慈寧宮內,歡聲笑語,漸漸的飄蕩開來。
沈雲錦坐在一邊,她一直記着皇上說過的這句話,只是皇上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她想着,反正皇上也是一心裝着自己,便是遲些,又能如何,倒顯得自己過於性急了,卻沒有想到,今日皇上竟然將這話說了出來。
先前看看那些嬪妃,哭得如弱柳搖擺,心中有些許的不忍,後來又望着秀女們喜出望外的樣子,卻有些妒忌,若是自己也能出宮,那該多好。
君若塵看着沈雲錦,小臉之上,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詫異,不由問道:“雲錦,你在這裡想什麼呢?”
沈雲錦此時正在想着自己的好事,宮內聲音又吵,她竟然沒有聽到君若塵的聲音,依舊呆呆的,君若塵愣了一下,貼近她的耳朵,
輕聲的問道:“雲錦,發什麼呆呢!”
“沒,沒有……”沈雲錦嚇了一跳,這纔回過神來,望着君若塵饒有意味的眼神,臉色一紅,趕緊的岔開話題,對着太后道:“母后,這些秀女們一離開,咱們宮內,可就冷清了好多啊。”
君若塵愣住了,怎麼,雲錦這是唱得哪一齣啊?自己爲她遣散了後宮,她倒嫌宮中冷清。沈雲錦一邊笑盈盈的望着太后,一邊伸出手來,在君若塵的腿上,狠狠的扭了一把。
君若塵沒有防備,險些要叫出聲來,卻是立刻明白了沈雲錦的意思,太后娘娘再認爲這個主意是沈雲錦出的,雖然她現在有身孕,只怕生下一個小孫孫之後,太后又嫌孫孫太少,大概會怪雲錦讓兒子散去衆妃了。
君若塵趕緊的說道:“怎麼會少,咱們宮中,宮女,太監,侍衛,足有好幾百人,雲錦想要做什麼,儘管叫着她們就是。”
太后擡起頭來,眼神之中,突然閃過一個狡黠的神色,又望了望何嘉嘉已經有些微凸的腹部,再看看沈雲錦,笑道:“哀家倒不怕,有兩個小孫孫陪在哀家的身邊,只怕,那時候,哀家倒想着要清靜了。”
“呵呵,母后,今年兩個孫孫,明年或許又有兩個孫女,大後年,又來兩個孫孫,只怕母后要擺手說,不要,不要了。”君若亦那邊湊上前,戲弄的望着沈雲錦,故意打趣道。
沈雲錦立刻噘起嘴來,望了望何嘉嘉,何嘉嘉頓時明白,點點頭,與沈雲錦同時伸出手去,狠狠的在君若亦的頭上一拍,齊聲罵道:“你當我們是豬啊!”
雖然兩個女子都是咬牙切齒,下手卻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君若亦卻是被嚇了一跳,
連忙一捂頭,“哎喲”大叫道:“皇后娘娘,七王妃饒命啊……”
太后和君若塵在一邊瞧着,忍不住呵呵笑起來,便是下面的秀女,也是忍不住嬌笑連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