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又沒和你談戀愛?
談戀愛?
秦韶華想到此處,突然間心中一道電光閃過!
難道說……
不會吧……
哦天哪……
秦韶華瞪圓了眼睛。
難以置信地盯着千妖月。
千妖月這個傢伙……
他他他……不會是在吃醋吧?
他難道對我有好感?
秦韶華覺得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程序太複雜!cpu超負荷運轉,大腦瀕臨當機了!
千妖月喜歡我?
喜歡嗎?
這個問題在她的腦海裡頻繁閃爍。
yes還是no?
她確定不了。
選yes?不可能吧……他一直跟我對着幹,怎麼會喜歡我?
選no?那他現在傲嬌的狀態是怎麼回事?憑什麼要她叫暱稱?憑什麼要她對他和對齊王一樣?
秦韶華腦袋裡混亂。
臉上是茫然。
齊王可不茫然。
他早就看千妖月不順眼了!
早就知道千妖月對他的小韶華圖謀不軌。
男人對情敵的直覺就是這麼敏銳!
他冷冷盯着千妖月,“讓開,好狗不擋道。”
要不是看在千妖月那一晚爲了秦韶華跟苗化羽拼命,他早就動手了。
容得下千妖月囂張?
“夏侯夜你閉嘴,沒你的事!”千妖月一點都不給齊王面子,只對秦韶華嚷,“叫我’月’!”
“不可能。”秦韶華不假思索。
“叫我’月’!”
“不可能!”
“叫我’月’!”
“絕對不可能!”
“叫我’月’!”
你妹啊,秦韶華不耐煩了,千妖月你是復讀機嗎?
“有事嗎,沒事快把路讓開,我要回去吃飯了。”秦韶華肚子餓。
一大早晨起來,還沒吃東西呢。
“我請你吃飯!”千妖月說。
“不需要。”
“那你別想走。”千妖月叉開腿,平伸雙臂,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
死活就是要攔路。
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
一定是。
沒頭沒腦,突然竄出來發什麼瘋?
秦韶華可沒耐心對付他。
而齊王,只會比她更沒耐心。
“千妖月,你給本王滾開。”
齊王一伸手,立刻有侍從會意,躬身遞上一把碩大的長弓。
銀色弓身,銀色弓弦,在日光之下反射着奪目的光芒。
侍從又遞上一支長箭。
尖銳的箭鋒,帶着雪亮倒鉤,還泛着幽幽的藍光。
射進去就很難拔出來的造型,而且還有毒!
齊王將秦韶華環在自己懷抱之中,一手拉弓,一手捏箭。
頓時弓彎如滿月,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嗖!
說時遲那時快。
千妖月跳上街邊房頂,幾起幾落,瞬間不見了!
這邊齊王的利箭還沒出手呢……
秦韶華無語望天。
她還以爲這傢伙會和齊王硬碰硬呢!
作爲上司她感覺到面上無光。
千妖月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硬槓一會不行嗎?
我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你被齊王射死啊,你硬頂一會,給我掙個面子就不行?
齊王不屑地哼了一聲,收起弓箭,隨手扔給侍從。
輕磕馬腹,抱着秦韶華踏上回府的路。
秦韶華覺得他這聲冷哼真是刺耳。
養一個千妖月這樣的下屬,做上司就得臉皮厚,耐得住嘲諷……
話說那逃遠了的千妖月,可絲毫不覺得自己行爲丟臉。
見危險不跑,那不是傻子嗎?
乖乖,齊王這長弓利箭可是那晚重傷苗化羽的啊。
死耗子都受了重創,他能硬槓嗎?又不是嫌自己命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得保障自己健康長壽,長命百歲,才能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堅持不懈搶美人啊。
於是他一陣狂奔跑出去老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剛纔那條街道了,才一個旋身站住腳步。
落腳的地方正是城中鐘鼓樓。
他飛身鼓樓高臺之上,俯視城中鱗次櫛比的民居商鋪,遠眺碧空高天,負手而立,衣袂當風。
上午的太陽斜斜灑下刺目金光,將他影子投得老長老長。
他對着自己的影子嘆口氣,頓有煢煢孑立,天地蒼茫之感。
一寸冰心如輕雪,化泥水片片。
一尺相思成深海,深海再難填。
人都說夢境本虛幻,我無夢可流連。
咿咿呀呀,他又唱起來了。
明亮的日光照射下,他玉色面龐之上,靠近右臉頰下方,隱隱有銀色的紋路顯露。
彎曲的紋路,像是妖異的蔓藤。
沿着側臉一直延伸到下頜。
好像是用銀粉在臉上畫了花紋似的。
若是不細看,倒看不出來。
他擡手揉了揉露出紋路的皮膚,皺眉啐了一口。
“孃的,真癢癢!媽了個巴子!死耗子!”
齊王和秦韶華回府之後。
兩人吃過飯,秦韶華去後院泡了一會溫泉,洗乾淨出來,發現齊王還是神采奕奕的。
正拿着她那架改良版勁弩興致勃勃地研究。
機括被他拆得七零八碎,擺了一桌子。
“你不累不困?”秦韶華再一次佩服菱雪花的強大威力。
“不啊,本王精神着呢。”
齊王稀里嘩啦一陣子手指飛舞,咔咔幾下,把勁弩又組合起來了。
然後嘁哩喀喳,又拆個稀爛。
看得秦韶華眼睛發直。
她用了這把弩箭好些天了,從來沒拆過,因爲偃魂所做的改良很是精細,她怕拆了之後自己組裝不起來。
沒想到齊王纔拿到手裡一會,好像已經完全瞭解了其中構造。
這一手拆裝的本事,就好像她上輩子遇到的許多槍械專家啊。
無論多麼複雜的槍械,拿在手裡觀察一會,立刻就能閉着眼睛拆了裝,裝了拆。
“本王厲害麼?”感受到秦韶華讚歎的目光,齊王擡頭微微一笑。
“厲害。”秦韶華實話實說。
大概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是要被世人仰望的吧。
生來就是讓別人自慚形穢的。
幸虧她一向自我感覺良好,能將齊王的各種強大欣然接受。
“這把勁弩改良得不錯,能在軍中大批量使用麼?”齊王放下弩箭,徵求秦韶華的同意。
他非常想把嫡系部隊的裝備再提升一下。
秦韶華聳肩,“當然可以啊。偃魂正在做最後的保密改良,等做好了,就給你裝備到軍中。”
“嗯,要做保密,甚好!”
齊王張開雙臂,示意秦韶華去他懷裡。
秦韶華剛剛出浴,臉上紅撲撲的,頭髮溼漉漉的,渾身上下透着氤氳的嬌媚,讓他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惜。
“來,讓本王看看你的眼睛。”
秦韶華翻個白眼,挽着頭髮走到鏡臺邊,對鏡梳頭,“我眼睛沒事,一會讓白城子看看就好了。你下午要做什麼,有打算嗎?”
要是齊王無事,她想讓他給講一講樑國疆域圖。
好爲以後去樑國圍剿林婆餘黨做準備。
圍剿了林婆餘黨,就可以專心致志對付苗化羽了。
她還有好多計劃要實施。
可是問題拋出去隔了十幾秒,都沒聽到齊王回答。
怎麼,她不肯讓他抱,他就賭氣不理她了?
“攝政王大人,您什麼時候變成小氣鬼了,動不動就……”
秦韶華把頭髮束好,轉過身來嘲諷齊王。
卻是一下子愣住,後半句話都沒說完。
因爲她發現齊王直直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眼睛都不眨一下!
“喂?喂!”秦韶華嚇了一跳。
他這個狀態很像是用藥的時候,被毒素折磨得身體僵直啊!
只不過當時是躺着僵直,現在是坐着僵直。
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趕到齊王身邊。
這是怎麼了?
走近了一看,齊王何止是眼睛不眨,就連眼睫毛都靜止呢,一絲顫動沒有!
“夏侯夜,玩笑不是亂開的,你這樣一點都不好玩啊!”秦韶華寧願齊王故意開玩笑嚇唬她。
可看他的狀態可一點都不像玩笑。
就是整個人都僵了。
要不是胸膛還一起一伏,還有呼吸,秦韶華幾乎以爲他死掉了。
“夏侯夜?”她試探着伸出手,輕輕推了推他。
齊王應聲而倒。
直直往地上摔。
秦韶華趕緊一把拽住他。
這是怎麼了?
她立刻掏出懷中銅笛,召喚白城子過來。
“聖主!什麼事?”白城子幾秒鐘之後就一臉嚴肅闖了進來。
他幾乎是從給自己房間飛過來的。
好些日子沒收到秦韶華銅笛傳信了。
同住一個府中,不是要緊事,秦韶華絕對不會動用聖主銅笛。
他以爲有危險呢!
“你快來看看他怎麼了!”秦韶華扶着齊王不敢撒手。
白城子定睛一看。
呼!
頓時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
“沒事……他睡着了。”白城子語氣很是無奈。
“啊?”
“聖主別擔心,這是菱雪花葯效耗盡之故,王爺該休息了。”
這……
秦韶華想罵人。
看着懷裡的齊王哭笑不得。
“你確定嗎?”
“確定。聖主別擔心,讓他去牀上睡吧。”
“菱雪花失效的時候,會這麼突然?”連點徵兆都沒有啊,剛纔齊王還好好和她說話,還得意洋洋拆裝勁弩呢!
突然就睡着,還坐着睡,眼睛睜得老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白城子上前搭手,幫着秦韶華把齊王擡到牀上去。
“菱雪花屬下也是第一次用,不知失效時會這麼突然,沒有事先提醒,讓聖主受驚了。但王爺的狀態的確是睡着而已,絕不是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