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醒了過來,睜開眼眸四下掃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十分簡陋但很乾淨整潔的茅草屋子,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這裡是哪裡?我在什麼地方?
我右手撐着牀吃力地坐起來,卻牽動了後腦勺的傷口,疼得我緊皺眉頭:“好痛……”
驀然,我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斷了,手腕處纏繞着雪白的布條,傷口處隱隱作痛。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手呢?!我的頭好痛!爲什麼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只見一穿着像少數民族,一頭長髮用金色的絲帶束在發頂上,俊美無鑄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邪魅,容貌俊儀非凡,幽暗深邃的棕色眸子能刺透人心,渾身散發出一種王者般高貴的氣質的男人從門口處走進來。
他是誰?
正當我蹙眉凝視着他,內心感到疑惑的時候,他驚訝地見我清醒並且坐來起來,驚喜之色呈現於他的俊儀非凡的臉龐上,他快步上前,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焦急地問我:“你終於醒了,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輕蹙眉頭,不喜歡被陌生的男人碰,下意識地推開他,眼簾微眯,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脫口而問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說着,我再一次牽動了後腦勺的傷口,疼得我右手按住太陽**,發出一聲“嘶……”
那男人劍眉一擰,不由分說地坐到我身邊,扶着我的雙肩讓我躺下來,眼眸深邃地凝視着我,那眸子中閃爍着太多的焦慮和擔憂,霸道而溫柔地命令道:“別亂動!你身體纔剛好,必須要多休息,這樣才能把傷養好。”
這時候,又一穿着像少數民族的人走了進來,他對這男人做了個奇怪的姿勢後,眼眸凝望了我一眼,沉聲問道:“殿下,我們什麼時候起程回京城,闡於還在等您迎親回去。”
那男子回頭正聲說:“待公主的身體完全恢復以後,我們即刻回京城。”說着,他轉身替我蓋好被子,嘴角勾起一個性感的淺笑,“中原的小公主,回去之後,我立即向中原提親,把你迎娶回南蠻。”
公主?!我是公主?!我……我又是誰?!
我一愣,顧不上自己的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一骨碌揭開被子又坐了起來,“公主?!你在說我嗎?”我萬分驚詫地問他,也是在問自己,“你們是誰?我……我又是誰?”我右手緊緊抓住被單,驚慌失措地看着眼前這兩個男人,焦急地問,“我到底是誰?這兒是哪裡?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激烈地反應和迷茫的神情立即另那男子明白髮生在我身上的一個事實:我喪失記憶了。
“你……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記了嗎?”他試探地問我,不確定我是否真的喪失記憶了
。
我手足無措地緊拽被單,垂下眼簾,緊咬下脣,身子顫抖着:“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倏地,我擡頭神色茫然地看着他,拽住他的手臂,猛烈地搖晃着,害怕與恐懼佔據了我的全身:“你們是誰?我又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求你快告訴我!爲什麼我會什麼都想不起來?爲什麼我的左手斷了?爲什麼……”
看着我無助而害怕的模樣,那男子眼眸一黯,劍眉緊擰,輕擁我入懷中,打斷我的話:“別害怕!有我在你身邊,我是南蠻的王子岔裡木,而你是中原的公主,即將嫁入我南蠻成爲我的王子妃。換言之,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柳眉一蹙,再一次猛地把他推開,滿面狐疑地凝視着他問:“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不相信!除非你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你和我的關係,否則我絕不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的。”不知何故,我內心在抗拒着眼前這個自稱是我未婚夫的王子,不願意他碰我半分。
岔裡木見我執意不肯讓他碰觸,也就不再勉強我,他坐在我身邊,拿起我的右手緊握在他大而細膩的手掌中:“你身上帶着一枚墨綠玉戒指,那是隻有我南蠻皇族纔有的東西,這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戒指內側刻有我的名字,它可以證明我所言不假。”
我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還真的發現自己帶着一枚墨綠玉戒指,戒指內側果然刻有“南蠻王子岔裡木”七個字。
難道他說的都是事實?我是他的未婚妻?我能相信他說的話嗎?我可以信任、依賴他嗎?爲什麼我的心湖靜如止水,沒有蕩起任何漣漪?
我擰眉凝視着眼前這個渾身散發野性氣味、英俊瀟灑的男人,心中仍舊疑惑着。
岔裡木興許是猜出了我內心的疑慮,勾脣揚起一抹性感的微笑,他一隻手拿起那枚戒指,另一隻手提起我的右手,把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接着再一次扶我雙肩讓我躺下來:“你不用勉強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點以後,我們就回京城。”
我躺在牀上,靜靜地看着他,他幫我蓋上被褥以後,他身後的男子開口說:“殿下,我有一事要向你彙報。”
“好,我們出去再議論。”岔裡木迴應他後,輕柔地對我說,“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吧!”說着,岔裡木起身和他的手下正要離去。
驀然,我想起他還沒有告訴我自己的名字,便倏然開口叫住他:“喂!請你等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名字叫什麼?”
岔裡木聞聲回首,勾脣淺笑道:“南溪,你的名字,我未來的王妃。”
從這一日開始,岔裡木每日都陪在我的身邊,悉心地照顧着我的生活起居,而我一直乖乖地聽他的話,躺在牀上儘量不給他添亂
。
他對我真的很好,不讓我受半點委屈,而我的左手傷口處逐漸癒合,雖然沒了左手,但由於有岔裡木的照顧,到也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多大的不便。只是當我提議想下牀出去散散步,放鬆一下心情,可他就是不同意,理由都大同小異,說在我的身體還未康復前最好不要下牀行動,以免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云云。
有好幾次在我的夢中都會出現一長髮男子,他彷彿高聲地叫着什麼,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直覺他很悲傷。每每一覺醒來,我的內心就覺得很沉悶,很不好受,像被一塊鉛石堵在自己的胸口中,淚水不受控制地緩緩淌落下來。
岔裡木不是我的未婚夫嗎?他不是我愛的人嗎?可這個夢中的男子又是誰?爲何每日夜裡我都會夢到他,而次日醒來我都會莫名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