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卿瞧着自家的小廝拙嘴笨腮的又和狄成鬥開了嘴,他有些頭疼的說着,“你倆是狗瞧到了骨頭啊,一碰頭就打嘴官司,咋不嫌膩歪呢!”
葉婉馨朝他倆揮揮手,“好了,都別說了,狄成和阿彪會鋪子裡繼續幹活去,我,陸少卿,狄江伯,咱們去牙行挑人!”
鍾承茗把義渠擎天帶到了他在安順置辦的宅子裡。
劉慶喜瞧着他們來到,急忙恭敬的給他們行禮。
鍾承茗瞧着劉慶喜一臉獻媚卑微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人家鋪子裡的掌櫃都是一身浩然正氣,他弄來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傢伙。
他越瞅越感覺這劉慶喜讓人膩煩,冷聲問着,“劉掌櫃,你也別站着了,坐下來吧,我有話要問!”
“聽說你們前幾日做的事又給辦砸了?”
屁股剛挨着椅子的劉慶喜急忙站起身子,支支吾吾的說着,“鍾先生,不是的,那夜裡,我和蔡奇是親自去幹的那事情,眼瞅着那鋪子起了大火才離開,誰知道夜裡他們人多又把火給撲滅了。”
“劉慶喜,你是不是得了那鋪子東家的好處,故意通知了她們,我不信夜半去專門的放火,還能讓人家把火撲滅,你當我是傻子呀!”鍾承茗氣咻咻的說着,“上次你已經去過君樂坊的裡面,也讓你見識過背叛我們的下場,你難道都忘了?”
想到君樂坊秘密山洞裡的那些讓人膽顫的東西,劉慶喜倆腿哆嗦的險些站不住。
“鍾先生,我不會背叛你們的,那鋪子的東家是那姓葉的丫頭,她恨不得對小的趕盡殺絕,怎會給小的好處啊,你要相信我們,那日夜裡,就是個意外,要不今夜我們再去一趟,橫豎就是廢幾罐火油!”他點頭哈腰的說着,用衣袖擦着臉上滲出的薄汗。
義渠擎天瞟了眼膽戰心驚的劉慶喜,又瞧着鍾承茗的臉都被這話氣白了,他笑笑,“承茗,你瞧瞧把他都嚇成啥樣子了,那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不用放心上,以後的機會多着呢,這次的事不能就算了,也不要太糾結了!”
鍾承茗陰鬱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冷冷的說着,“既然少主給你求情,這次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你們幾個總是閒着也不是個事,你這幾日好好的去打聽街上有沒有好些的鋪面要出售,我想多買幾個,讓你們重操舊業!”
“謝鍾先生,謝少主了,小的明白了,明兒就上街去瞅鋪子去,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給你們好好幹的。”聽到鍾承茗要買鋪子,安置他們,劉慶喜心裡的激動壓制住了對他們的恐懼,慘白的臉色也有了一些紅潤。
驚風在街上轉了一圈也回來了,沒有一點的收穫。
瞧着驚風回來,鍾承茗揮手把劉慶喜趕了出去。
驚風瞧着少主胳膊上纏着細棉布,詫異的問着,“少主,出啥事了?你咋受傷了?”
義渠擎天見驚風驚慌的樣子,就抿嘴笑笑,“不礙事,被只小野貓給撓的,你有收穫嗎?我們可是白跑了一趟!”
驚風有些慚愧的搖搖頭,“少主,這兩日那個狗屁欽差大人發了嚴令,不準輕易的轉賣田產和鋪子,這回咱要買鋪子恐怕也極其的不容易!”
義渠擎天見驚風面帶羞愧,就安慰着他,“驚風,這買鋪子的事情也不可操之過急,承茗早先買了一些好田地,這時節正是開始春耕的好時候,你從安順帶回來的那王氏兄弟瞧着也老實可靠,就把他們打發到容家莊子裡,帶人先把糧食種上,如今這種糧食纔是當務之急!”
想到自個收留的都是些烏合之衆,根本就不堪大用,鍾承茗有些擔憂的說着,“驚風,擎天說的對,那容家莊子可是有上萬畝的良田,如今那狗官正在打壓咱,趁他們還沒弄明白,要儘快帶人把糧食種上,還是你去了,我這懸着的心才能放下啊,萬不可再出別的紕漏!”
“鍾先生,明兒一早我就帶着他們去容家莊子!”驚風也知道了今兒榮家四少爺遊街的事情,他也沒推辭,痛快的應下了這事情。
他們正在說着去容家莊子的事情,義渠擎天眼睛餘光瞥見門外,有個小廝在賊頭賊腦的朝屋子裡窺視。
他眉頭皺着,這鐘承茗搞的啥鬼,咋啥人都往身旁拉,這副猥瑣醜惡的模樣瞧着就讓人倒胃口,他能幹出啥好事。
他冷冷的出聲問着,“承茗,門外有個小廝是來找你的吧?”
那小廝聽到了義渠擎天的話,就進了屋子,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鍾先生,小的有急事稟報。”
鍾承茗見是他年前才收的潘之道,“這是咱們的少主,你有事就直說罷!”
潘之道一聽屋子裡坐的這個是少主,立即挺直了腰桿恭敬的給義渠擎天行了禮,然後走到鍾承茗的身旁。
兩隻賊溜溜的眼直放光,他小聲說着,“鍾先生,小的已經盼了你兩日了,有個大好的買賣,不知你肯不肯做?”
鍾承茗瞧瞧身旁的義渠擎天,臉上有了濃厚的興趣,他盯着潘之道急切的問着,“哦,是啥大買賣,你快些說罷,別像劉慶喜那個廢物就行!”
“前兒後晌小的在府衙門口瞧熱鬧,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纔來的欽差大人去惠封鎮抓那容家的那羣倒黴鬼,用的不是府衙的衙役,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小的還聽原本在府衙當差的於小六說過,這欽差大人把府衙裡的官差大多都攆走了,說是嫌棄他們無能。”
潘之道說着小心翼翼的瞧着鍾承茗的臉,揣摩着他的心思,接着往下說着,“鍾先生,小的可是聽說那死鬼薛博的家財可是都落在了這個欽差大人的手裡,咱就……”
鍾承茗聽到這裡要是不明白這潘之道的意思,他就不配做義渠擎天的軍師,他張口就打斷了潘之道還沒說完的話,“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事先別忘外提,讓我們好好的商議一下,喏,這是一錠銀子賞你喝酒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潘之道把銀子塞進懷裡給他們行了禮,就屁顛顛的出了屋子。
義渠擎天瞧着潘之道的背影,他搖搖頭,然後盯着鍾承茗的眼睛,“承茗,你還真把這混混的話當真了,要去做那狗官的活?咱不至於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了,你要去冒這險?”
鍾承茗憤憤不平的說着,“擎天,不是銀子的事情,剛做一點小事就被他們盯上,我已經快被這該死的狗屁欽差給逼瘋了!李煜的府衙裡沒多少侍衛和衙役,這事我早就清楚,潘之道的注意也可以試試!”
義渠擎天聽到鍾承茗竟然真的動了要搶劫李煜的心,他有些昏頭不曾給的說着,“承茗,你真是瘋了,你這會腦子已經失去理智,辯不了是非了,走咱出去轉轉吧,在外面吹吹風,也能讓你的頭腦清醒一些!”
“擎天,我沒瘋,腦子清明的很,你聽我說,這事情確實可行!”鍾承茗固執的說着。
見義渠擎天一臉的凝重和不贊同,他又露出笑意,“擎天,你纔回來不瞭解,那個李煜就是個軟蛋子,聽說他連婆娘都害怕,你說咱要是半夜端了他的老窩,還不把他嚇的屁滾尿流的!”
驚風聽了這話,心裡也有些意動,他微微的點點頭,“少主,鍾先生說的極有道理,那薛博沒死的時候,屬下就聽說過他府裡藏有大量的金銀財物,他暴病而亡,那大肆的財物落到那個廢物的手裡,豈不是太可惜了!”
聽到一向穩重謹慎的驚風也說了這話,義渠擎天有些沉默,他靜下心來思慮着這件事。
好一會子,他擡起頭,眼裡的寒光讓驚風他們不寒而慄,“承茗,咱要幹,就穩妥一些,不用你的那些沒多大用處的烏合之衆,人手有我親自調配!”
“日子嘛,就定二月二龍擡頭那一日夜裡!”
聽到義渠擎天的決定,鍾承茗和驚風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