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回到吳家,劉翠蓮已經把飯端到桌子上,得知只有葉婉馨一人在她家吃飯,就埋怨葉婉馨咋不把人留住。
由於吳家只有五六畝地,全家的口糧全靠這些地,這幾日吳大發就沒上山打獵,帶着海子在田裡整理也準備春耕。
幾人開始吃飯,吳大發邊吃飯邊問葉婉馨,“馨兒,你家地分了,這往年有你二叔,今年……”
話還沒說完就讓急性子的劉翠蓮打斷,“今年不是還有咱們嗎?大不了你和海子少進幾趟山罷了!你別嚇着馨丫頭,種地有啥難的!”
海子也在那兒幫腔,“就是,有我們一家幫忙,還怕啥。”
聽着這些暖人心的話,葉婉馨感覺喉頭像被啥東西噎住了,眼角也有些溼潤,她瞧瞧海子和吳大發,“馨兒謝謝你們。”
劉翠蓮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快吃飯吧,吃過飯他爺倆下地,我幫你去拾掇老宅子。”
吃罷飯劉翠蓮把鐮刀放進竹筐裡,然後用扁擔挑起竹筐,葉婉馨拿着掃把,沿着進山的路往村後走去,江兒揹着小竹簍在她們前面蹦着跳着興奮的不得了。
走出村子葉婉馨往前一望,就見前面山腳下有幾間茅屋,還沒張嘴說話就聽見劉翠蓮嘆氣,“哎,你這丫頭,瞧見沒有,那就是你家的老宅子,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可咋住人呦!”
葉婉馨笑着給劉翠蓮打趣,“翠蓮大娘,我們住這兒進山方便,想吃野菜和野味豈不是更方便嘛。”
“就你這丫頭嘴能,你當那野味是好打的,如果半夜從山上下來個野豬啥的準保嚇得你哇哇大哭。”劉翠蓮嗔怪着用手點着葉婉馨的額頭。
來到老宅門外,乾枯的藤蔓爬的連大門都瞧不見,劉翠蓮用鐮刀割掉纏繞在上邊的藤蔓,葉婉馨從低矮的院牆往裡瞧,只見比人還要高些的雜草野樹長滿院子。
劉翠蓮打開大門,繼續割着院子裡的雜草,江兒撅着屁股在拔小樹,可能是她們的動靜驚動了院子裡棲息的野雞,撲棱着翅膀飛走幾隻野雞。瞧到野雞江兒眼睛亮晶晶的,他湊到正在撿着雜草的葉婉馨面前眨着眼睛,“馨姐姐,咱去裡面找找,這裡肯定有野雞蛋,說不定咱還能抓到小野雞呢。”
葉婉馨直起腰,也對院子有些好奇,就把身子轉向劉翠蓮輕聲說道,“翠蓮大娘,你先慢慢割着雜草,我和江兒進去瞧瞧看,裡面有啥好東西。”
“你倆真是個傻孩子,這破爛宅院會有啥寶貝,能讓你倆瞧見。”劉翠蓮笑呵呵的給她倆說着話,手也沒停繼續割着雜草。
葉婉馨和江兒手拉手貓着腰往草叢裡鑽去,乾草把臉拉的生疼。她倆來到西屋門外,忽然從西屋裡又飛出一羣小麻雀,把她倆嚇一跳,帶出的塵土弄得葉婉馨差點迷了眼睛,瞧着翻飛飄落的羽毛,葉婉馨心裡感慨這裡倒成了鳥兒們的樂園。
剛纔被麻雀嚇得不輕,江兒乾脆拔顆小樹,把樹皮剝掉拿在手裡,在草叢裡胡亂抽打,葉婉馨想着這已經過了驚蟄節氣,別把蛇蠍啥的招惹出來。她趕緊叫着江兒,“江兒,走吧,咱不找了,萬一碰到蛇就不好了。”江兒小臉皺着,悶悶不樂的跟着葉婉馨往外面鑽。
“馨丫頭,江兒,野雞蛋在這兒,你倆快過來。”劉翠蓮爽朗的聲音傳過來。聽到找到野雞蛋,江兒的小臉才舒展開,輕輕的摔開葉婉馨的手,“馨姐姐,我先去瞅瞅野雞蛋去。”
等葉婉馨沿剛纔鑽過來的痕跡鑽出去,前面豁然開闊,劉翠蓮已經把東邊的雜草割了一大片,連廚房門外都割好了。江兒正在數着放在劉翠蓮衣裳上面的野雞蛋,“娘,馨姐姐,一共有十五個野雞蛋。”
劉翠蓮站起身抹把臉上的汗,鄙夷的撇撇嘴問葉婉馨,“馨丫頭,啥也沒見着吧?周氏那死老婆子把能用的東西都拿走了,就連西屋的門稍好些,她都卸掉裝在新屋廚房上,你還以爲她能留下啥值錢玩意呀。”
葉婉馨搖搖頭,不過她也沒多失望,今兒能順利把家分開,她已經很知足了,“沒,我纔不稀罕她的東西呢,只要我娘好宏兒好好的,我一定努力掙銀子。”
劉翠蓮瞧見江兒手裡的野雞蛋,“馨兒,明兒走時把這野雞蛋給你娘帶着讓她吃了也好補補身子。”
“留給江兒吃罷,舅母每日都給娘蒸雞蛋羹吃。”葉婉馨瞅着劉翠蓮紅彤彤的臉龐,大娘心真好,有點好吃的就惦記着她娘幾個。
“哎呀,你這傻丫頭,你以爲能短了他的嘴,這到了春日裡,他們這些猴崽子在村裡村外的晃悠,樹上的鳥窩讓他們摸了個遍,不管找到啥蛋就用泥巴一裹在火裡燒,哪日不把臉弄髒的我都認不出來。”
“就是,馨姐姐,鳥蛋燒着吃可香了,可惜宏兒不在,不然我們準去爬樹掏鳥窩,那次我大哥再樹上還掏到一條大蛇,差點把他從樹上嚇掉下來,幸虧他用手抓住蛇頭,把蛇活活捏死了。”
江兒神氣的給葉婉馨說着他們的經歷。葉婉馨腦補着海子騎在大樹叉上,左手抓着樹枝,右手狠狠的捏住蛇頭,蛇身在空中無力的扭動,呀,這一幕太驚悸了,她猛的打個寒顫,自個想到哪兒了。
歇了會,劉翠蓮在前面割草,葉婉馨在後面把割下的草理順,又用細軟的藤蔓把它們捆成捆放在院子裡。正忙碌着,二叔葉修武也拿着鐮刀和鐵杴來了,“翠蓮嫂子,馨兒,你們歇會吧讓我來!”
到底是青年男子有力氣,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院子裡拾掇的乾淨利索,柳翠蓮又和葉婉馨幫着葉修武把幾間屋子的塵土打掃乾淨。葉修武把掃出的垃圾用擔子挑着倒進屋後茅廁。
見堂屋的木門有些壞,葉修武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望着侄女,“馨兒,明日二叔拿些木板把堂屋的門和西屋的門修修。”
“那就謝謝二叔了,等我們搬好家再請二叔來老宅吃飯。”葉婉馨對這憨厚老實的二叔還是有些好感的。
葉修武見侄女這樣客氣,紅着臉急忙把手擺擺,“馨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幫你們。”
送走二叔,見太陽快落山了,葉婉馨把在鎮上買的豆子和準備做的營生給劉翠蓮說了一遍。
劉翠蓮得知葉婉馨要和她合夥做營生自然願意,她就是睡在牀上都替敏娘娘幾個發愁,能幫上這丫頭就是幫了敏娘,自然滿口答應。誰能後來想到自個沒幫上葉婉馨,倒讓這丫頭幫自家發了不小的財,讓自家的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讓江兒拜了名醫學習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