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瑾月再去看了一次榮相,確定他病情穩定,這纔回到自己房間。
與依依商討了片刻眼下局勢,打聽過玉堂門動靜,確定近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才安下心來。待事情全部處理完畢,已是深夜。
天氣已經涼了下來,瑾月梳洗過後正要就寢,卻忽然覺出一絲異樣,她回過身來環顧了一眼四周。房間內並無什麼異樣,只餘了窗邊的燭火輕輕搖曳。她暗怪自己多心,換了睡衣,熄了燭火就寢。
然,才閉上眼睛,那股子異樣的感覺分明越發明顯,她頓時眼睛一睜,怒喝出聲:“誰?”
指尖已經扣了銀針了,可是睜開眼睛之後,分明一片漆黑半個人影都沒有,不過這一聲喝,成功引來了穆青,她從外頭衝進來,急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瑾月點了燭火,看她進來,搖了搖頭,按着太陽穴道:“沒事,可能是我這幾天累了些,再加上思慮過重,所以有些疑神疑鬼的。”
穆青見她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仔細看了看瑾月的臉色,提議道:“小姐臉色不好,不若我去取助眠的薰香來,小姐用過後也許能睡得安穩些。”
瑾月覺得這樣也好,點了點頭。
穆青退下,房間內頓時又恢復安靜,瑾月放下牀幔,打算重新躺下,卻再次感覺到異樣的氣息,她心中警鐘大作,驀的回頭,然只來得及看清一個影子,穴道便已經被封住。
銀針還扣在指尖,瑾月眼睜睜看着來人伸出修長的指,從她指尖將銀針取下,然後用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眸打量她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道:“蘇姑娘隱藏得夠深的,居然隻身混入相府,險些將我都瞞了過去。”
暗淡的燭火透過簾幔灑進來,楚離一身黑衣,戴着半張面具,環臂立在牀榻裡側。英挺的身姿,修長的俊眉,深邃的輪廓,即便面具半遮臉,依舊俊美到動人心魄,尤其那雙眸子,深邃迷離,彷彿有魔力一般,要將人整個吸進去,又好看又危險。
瑾月恨恨咬了咬牙,這個風如雪,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竟然敢隻身前來!而且最關鍵的是,又是點穴!
點穴!她已經不知道栽在這上面多少次了!
閉了閉眼睛,強忍怒火,她再睜開眼,眸中強自平靜,咬牙切齒道:“尊敬的玉堂門門主大人,你能來點新鮮的,不點穴嗎?”
原本還透了些寒涼的眸子,聽到這句話忽而就融開了幾分:“對付你這種詭計多端的人,這招是最管用的。”
簡直是要將人逼瘋!果然是死對頭,專挑她最討厭的來!
瑾月就差將一口銀牙咬碎,她瞪着他,因爲知道他來並不是要殺自己,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好端端的被定着,她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不客氣道:“那你給我換個姿勢行不?我脖子都要擰斷了。”
“換姿勢啊……”楚離拖長了尾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而就伸出手來,將她往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