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相次日醒來,瑾月纔將宮宴上的事細細說了一遍,榮相點了點頭,道:“你做得很好,如此一來,這個名額必定能落到月王身上。”
又與瑾月商量了好片刻之後的事情,榮相看着這個女兒,忽而就感慨萬千道:“沒想到你竟這般心思聰穎,日後相府交到你手裡,爹爹也方向了。”
瑾月一怔,看着榮相道:“爹爹可別說這樣的話,你還年輕着呢!你的病,我一定會治好的,還請爹爹不要氣餒!”
榮相笑着搖了搖頭,“此生能見到你,我也滿足了,若是能看到你成婚生子,爹爹此生再無所憾,九泉之下,也有臉見你孃親了。”
他此刻的模樣,兩鬢斑白,因爲久病,身體消瘦下去,顴骨突出,眼睛凹陷,蒼白的面色顯出遲暮之年的蒼涼之色,瑾月心頭一嘆,這一刻在她心裡才衍生出這個人是她父親的想法來,握住榮相的手笑道:“爹爹安心,我們纔剛剛相見,爲了我,爹爹也要撐下去!”
榮相聞言,面上浮出幾分溫柔之色,伸出手來,揉了揉瑾月的發,笑着應了下來。
次日一早,榮相爲了瑾月的婚事,特意進宮一趟。
與皇帝一番商議,對於入贅一說,皇上雖然不是太願意,但對着他這位爲朝廷鞠躬盡瘁,已經遲暮的老人,皇帝到底是恩准了他的請求,如此一來,婚事這纔算是真正定了下來。
瑾月沒想到由榮相出馬竟這樣順利,次日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擇月王入贅相府。雖是入贅,但月王是病王,京城無人不知,這樣一算來,皇家也算不上有顏面的損失,倒是相府,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兒竟婚配了這麼一個殘廢,着實令人惋惜。
大婚之日,賞賜無數,不但文武百官到場,一衆王爺皇子也一個個都來了。
因爲新郎的樣貌太嚇人,所以特意戴了一塊只露出眼睛的面具,瑾月被依依和冬兒攙扶出來的時候,那身姿幾乎令在場的每一位都惋惜不已。
一個貌美如花,一個面容盡毀,怎不讓人惋惜?
拜堂的時候,着實有些困難,那月王坐在輪椅上,每一下都得接受旁人之力,而因爲身體願意,過後謝賓客的禮也免了,直接就推到洞房了。
直至一切都安靜下來,喜房紅燭搖曳,瑾月推門進來,眼見着榻上躺着的那位一身鮮紅,卻如木偶般的人,感慨萬千,這場景,不正如新婚夜,新娘等待新郎掀蓋頭洞房一般麼?
她自己挑開了蓋頭,直接大步王榻上走去。
月王聽到動靜,轉過頭來,他臉上的面具已經摘除,留那張十分怪異的臉來,瑾月腳步微頓,奇怪的是,明明是同一張臉,可是今日瞧着卻半點瘮人的感覺都沒有,難道,是因爲環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