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着歸塵的身影從那陣被兩人的碰撞掀起的煙霧中顯現出來時,周圍的那些長老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歸塵面上仍舊掛着那一抹微笑,但是身上的武服卻已是變得破破爛爛,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到那深深的傷口,可見歸塵雖然接下了這一招,但是也並非是那麼簡單地接了下來。不過那些長老們卻比周圍那些弟子更加明白白峰所施展出的四階武技意味着什麼。可是歸塵卻硬是連武技都不曾施展便是將其承受了下來,而且僅僅是受了一點皮外傷罷了。眼尖的長老更是發現歸塵手中那柄不起眼的長刀上此刻正繚繞這一點點的淡薄火焰,而刀刃在與那施展出四階武技的白峰手中長槍硬碰一擊之後卻是連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這讓他們尤爲震驚。
“不可能!啊!!”
白峰見歸塵竟然輕易將自己的四階武技就這麼接了下來,眼中黑色血絲更多了起來。手中握着的長槍一轉便是朝着歸塵的脖頸處橫掃過來,歸塵眼神一冷,整個人上半身往後一彎,那長槍便是緊貼着歸塵的胸口橫掃而過,緊接着歸塵腳下微微一轉,整個人陀螺般旋轉起來,與此同時雙腿不斷地踹在白峰的胸口,強橫的力道將白峰一步步地踹得想要吐血,然而每一次卻又被下一腳給壓制了回去。
“給我去死!”
白峰暴喝一聲,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揮舞着長槍再次刺向歸塵,歸塵嘴角微微一揚,腳步輕移之間將那看似致命的一道道槍影頗爲驚險卻又毫無意外地躲了過去,同時手中的長刀還不忘趁着那槍影的間隙在前者身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一時之間那巨大的廣場竟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雙眼瞪得大大地盯着兩人。
“呵呵,這個小鬼倒是有點本事。”
半空那空無一人之處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可是卻見不到一點人影,甚至那聲音也是無人能夠聽到。
“哼,那個拿槍的傢伙自己太蠢了罷了,拿着長槍竟然讓人站在自己那麼近的地方,長槍的優勢一點都發揮不出來。而且這人已經失去理智了,雖然看上去攻勢很強,但是卻沒有應有的威脅力。”
另一道冷漠的聲音也是響起,前者聞言倒也不做多說。只是有些打趣地道
“我倒是覺得這個拿刀小鬼以後說不定能跟你鬥上一鬥呢。”
後者冷哼一聲,不再多說。而前者似乎也不想再就此說下去,這詭異的一幕也終於是停止了下來。而在那廣場上,此刻的白峰已經幾乎成了一個血人,動作也是遲鈍了起來,然而歸塵卻仍舊只是臉上掛着一絲微笑,一邊躲避這那迎面而來的槍影一邊不急不緩地用手中長刀砍在白峰的身上。
又是一道槍影襲來,歸塵同樣腳步一錯將其躲開,眼神突然一凜,擡起右腿便是狠狠地掃在那白峰的胸口,後者立刻便是一大口心血吐出,整個人倒飛而出。
“看來死氣已經讓你徹底瘋狂了,呵呵。我還是有些高看你了啊。”
歸塵微笑道,而白峰聽聞此言卻是渾身一顫,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歸塵,嘴角突然扯了扯
“可是你殺不了我。”
說完那白峰便是將右手慢慢擡起,那動作竟然是要認輸。歸塵冷笑一聲,右手猛地一揮,一道武氣化作刀罡飛掠而出,竟然直接將白峰那正欲舉起的右臂斬斷了去
“我說了,我要殺了你。”
一陣死寂。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歸塵剛纔那個舉動,明明白峰就要投降了,可是歸塵卻是當衆直接將其手臂都是斬斷了去,這赫然是要將白峰徹底殺掉啊,可是在這內閣考覈中若是鬧出人命來,只怕是對風華閣的聲譽也是會有所影響。所以此時一名長老也是暴喝一聲道
“住手!此乃內閣考覈,切磋點到爲止!怎能下殺手?!”
隨着那名長老這一身暴喝,一股磅礴的威壓也是迅速瀰漫開來,在這一股威壓之下,歸塵竟然感覺體內的武氣都是停滯了下來,一時之間自己竟然動彈不得,而那白峰更是一臉的錯愕,甚至於就連自己的手臂被歸塵給斬斷了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哼!”
一道冷哼突然響起,而這一聲冷哼響起的同時,那將歸塵束縛住的威壓竟然也是消散了去,同時一道身着白色長袍的老者身影也是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中,沒有半點的依託,就那樣詭異地站在了半空之中。
“這……林老,您這是……”
見到這名老者的身影,先前那名長老的面色也是突然精彩了起來,旋即恭敬地對着前者深深地施了一禮,畢恭畢敬地問道,這般態度在其他長老眼中倒是沒什麼,可是落在那些弟子眼中卻是令得他們無比的震驚,那可是長老啊,而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長老們現在非但是在這廣場守衛了起來,並且竟然對着這樣一位突然出現的老者如此恭敬,這讓他們震驚不已。不過卻也有知道情況的一些弟子只是緊緊地盯着半空中的那名長老。沒有任何依託便是能夠憑虛而立,這可是隻有在武王境以上的真正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而現在的他們大多數還緊緊是停留在武宗的層次。武宗、武尊、武君、武王。這期間的巨大差距無異於螻蟻與大象的差距一般不二。可以說任何一個修武者都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達到那武王的境界,能夠真正的成爲一位強者,不說其他,單單是武王那駕虛御空的能力便是令無數人嚮往。而眼前這一位武王更是特殊,因爲他不單單是一位風華閣的武王,更是風華閣中那唯一的一位界仙!這個界仙的身份甚至於比其武王的實力對於風華閣更爲重要,所以那名長老雖然對這名老者如此畢恭畢敬,但是那些知道情況的弟子卻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這個叫白峰的小子身上死氣沉重,已經喪失了理智,如此下去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殺了便也就殺了。此事由我做主了,那小子,你想怎麼做動手便是。有老夫在此,今日誰也動不了你。”
那位林老先是狠狠訓了那名長老幾句,隨即便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歸塵,歸塵自己也是微微一怔,隨即對着那位林老施了一禮,手中的九嬰便是微微擡起,直指那白峰。
“三年之前,我唯一的一位朋友便是死於這該死的死氣。如今你又偏偏傷了不該傷的人。我說過,我會殺了你。”
歸塵平靜地說道,隨即手腕一抖,一道刀罡便是飛掠而出,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輕輕劃過白峰的脖頸,只留下一條細小的血痕,彈指間,血痕便是明顯起來,鮮血噴涌而出,在白峰那不甘的眼神中將其染成一個血人,徹底失去了生機。
看着歸塵好似殺了一隻雞似的殺掉那白峰,那位林老也是微微點了點頭,轉過頭對那長老道
“既然比試也已經結束了,這小子我找他還有事,就先帶走了。小子,你跟我來。”
說完,也不管歸塵作答,那林老袖袍一揮,一股奇異的力量便是將歸塵裹住,兩人便是詭異地消失了蹤影。先前那名說話的長老也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搖了搖頭道
“休息片刻,半個時辰後比試繼續。”
………………
“小子,你叫歸塵?”
回過神來,歸塵便是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座極其簡單的木屋中,而那些構築起這座木屋的木材中隱隱也是散發出陣陣幽香。直到林老的聲音響起,歸塵這才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弟子正是歸塵,不知長老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那林老在木桌旁坐下,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從桌上那紫砂壺中斟出一杯淡淡的茶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氤氳開來。林老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你小子,已經踏入界仙了吧?”
林老這並不怎麼大聲的一句話恍若驚雷一般在歸塵耳邊炸響,歸塵手掌顫了顫,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晚輩偶然之間觸及一點皮毛而已,上不得檯面。”
“上不得檯面?”
林老擡起頭來,微微笑道
“能夠將魂力掌控在結界之內卻不與之相碰,同時還借住魂力洞悉對手的攻勢加以規避,這可是有些人修煉數載都無法達到的地步,你這也叫上不得檯面嗎?”
歸塵聞言微微一怔,心中卻是頗感意外。本以爲自己這點小把戲不過是最爲簡單的東西,可是在這林老口中似乎還是有不小的難度。可是分明在帝鸞口中這只是半吊子的水平罷了。而想到此處,歸塵不由得對帝鸞的來歷更加好奇了起來。不過歸塵也是明白最重要的還是現在這位所謂的林老。
“林老說笑了,晚輩這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林老哈哈大笑起來,捋着鬍鬚道
“運氣好?也罷也罷。那我若是想收你做我的弟子,你又是否願意?”
“什麼?”
歸塵聞言整個人呆了呆,收自己做弟子?這是什麼情況?見歸塵沒有反應,那林老又接着道
“倒不是老夫誇口,老夫雖說實力不濟,但是在這風華閣中說的話倒也有着幾斤重量。而且你若是願意做我的弟子,別的倒且不說,這結界之術上老夫還是有着一點自信可以指導你一二的,如何?”
歸塵呆呆地立在那裡,腦袋中如同一團亂麻,自己不就參加個內閣考覈,竟然還能引出來這麼一位武王修爲的界仙主動來收自己當弟子?就在歸塵猶豫不定時,腦海中卻是響起了帝鸞的聲音
“答應他。”
“什麼?”
歸塵愕然道,帝鸞擺了擺手道
“我說過了,在界仙這方面很多東西我是沒辦法教給你的,所以你遲早也要找個師傅。而且這傢伙看上去實力也是不弱,能夠那般輕易的發現你的魂力,也有些本事。再者,我看那雒靈丫頭體內好像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你的結界之術如果能夠儘快提升的話說不定還能幫她一把。”
歸塵聞言眼前一亮,隨即便是對着那林老毫不猶豫地施了一禮
“弟子歸塵,拜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