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鄉邁步走來,驀地聽到傾漓開口,當下眉眼一動,道:“你想說的是那個昨夜被你帶進別院裡的那個女子的事情?嗯,看她病重的程度,那病症似乎是可以傳染的疫病纔對。”
不敢相信凌無鄉竟然會知道這些,傾漓呆愣的看着面前之人,那個好似什麼事情都能夠掌握在手裡的男子。
“你怎麼會知道的?”一瞬間的呆愣之後,傾漓猛地擡手指着面前的凌無鄉問道。
她明明什麼都還沒說,面前這個人竟然拿好似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了手中一般,傾漓頓時覺得有些氣悶,卻是看着凌無鄉半天也就只蹦出了那麼幾個字而已。
看着面前之人那一副氣憤的模樣,凌無鄉那皺了皺的眉頭一鬆,隨後手臂一動,一把將傾漓拉到跟前,五指一握,那手臂拉上傾漓的外袍,當下就是重重一拉。
刺啦,一聲衣服滑落的聲音傳出,下一刻,傾漓那本是穿在身上的外袍已然到了凌無鄉的手中。
向着傾漓看了看,凌無鄉擡手將那外袍往着身旁一扔。一股戰氣揮出,打在那外袍之上,呼的一身過後,那外袍在半空之上碎裂開來,隨後被那戰氣打中,頓時化作煙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傾漓呆愣的看着凌無鄉的動作,直到看着那自己的衣服變成碎片之後,才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雙臂環抱在身前,傾漓眼神防備的看向那面前的某人,大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面前,凌無鄉一套動作做得輕巧自如,此時眉頭一挑,看着傾漓的當下,神色不動,隨後手臂一拉,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傾漓的身上,道:“你剛剛接觸那個女子,外袍自然不能再穿回去,我知道你有本事,不會有事,不過你也要顧及一下那個跟在住在一起的孩子。”
凌無鄉一番話說的自然淡定,傾漓聽在耳中一瞬間有些晃神。
她擡了擡眼,朝着凌無鄉的方向看了看,好一會纔開口道:“若是隻是因爲這個的話,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了,何必要自己動手,要知道我剛從病人那裡回來,你現在碰到我,也很危險。”
傾漓說着下意識的便是向後退了兩步。
凌無鄉見此臉上孝義吧一閃,卻是緊跟着向前兩步。
傾漓看着面前之人的動作,一張臉色頓時變了一變,擡起手來,指着那近在咫尺的凌某人,道:“你……你你你……”
話到嘴邊,最後竟是隻剩下了你,傾漓覺得自己此時當真是萬分的窩囊,怎麼她一遇到凌無鄉這個人就好像變得很奇怪似得。
寒風吹來,傾漓感到一股冷意,頓時拉了拉肩上的外袍,卻是同時想到那面前沒有外袍穿的凌某人,輕咳了兩聲道:“殿下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我們是不是也該找個地方坐下來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辦,畢竟這禍根是我惹起來的,在下雖然不才,卻是一定要負責到底的。”
傾漓說的一副大義凌然,好似是要將這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併承擔下來一般。
對面,凌無鄉瞥了眼面前的女子,放在身側的五指一動,隨後趁着傾漓說完話思考的空檔,手臂一揮,直接將人拉近到自己跟前。
“如此最好,那我便是與藥師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來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傾漓一愣,她用着有些驚奇的目光看向此時近在眼前的凌無鄉,嘴角一抽,這人……有病!
瑟瑟的寒風之中,傾漓跟在凌無鄉身後,一路朝着院子外走去,她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走的路線都是些兜兜轉轉的小路,怎的出去的時候,跟在凌無鄉的身後,走的竟然都是寬敞筆直的石板路。
眉頭皺了皺,傾漓看着那面前淡然向前走着的人,眸光一閃,想要問出點什麼,卻是癡癡的沒有開口。
她現在已經把麻煩帶給他了,若是與他繼續相處下去,依照他的聰慧,難保不會直接認出自己來,若是那樣的話,她就當真是沒有臉面面對面前之人了。
傾漓身前,凌無鄉邁出的步子驀地一停,隨後緩緩地轉過頭來,向着傾漓道:“不知藥師剛纔進來之時可是記得清來時的方向?”
驀地被凌無鄉這麼一問,傾漓頓時又愣了一愣,摸了摸眉心道:“剛纔進來時只是混亂的兜轉進來的,所以來時的方向嘛,我不記得了。”
說着攤了攤手,傾漓她本就方向感極差,今日若是沒有遇上凌無鄉的話,恐怕她一個人不知道要在那院子裡轉悠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出路。
想到這裡,傾漓卻是又擡眼朝着凌無鄉看了看,這個人突然問自己這個是做什麼?
感受到傾漓目光看來,那一倆淡然的站定在傾漓面前的凌某人,卻是驀地露出一抹淺笑,道:“那還真是不幸,我剛好有些記不清楚從這裡出去的路了,本來還以爲藥師你會記得的,如此看來,你與我應該算是在此處迷了路了。”
聽到凌無鄉這麼一說,傾漓那眉頭頓時一皺,去你妹的,他凌無鄉自己的地盤上還會迷路?別開玩笑了好嘛,這個院子雖然大,但還不至於讓兩個人走不出去。
向着凌無鄉投過一個鄙視的目光,傾漓邁步朝着面前走去,擡眼看着那出現在面前的一條岔路,挑了挑眉。
“殿下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這座院子明明是你的,若是連你都不知道要怎麼走出去的話,那不就成了笑話?”
帶着一臉的不滿,傾漓語氣冷冷的說道。
凌無鄉聽到傾漓這麼一說,當下竟是也不生氣,只是將頭又朝着傾漓的方向偏了偏,道:“這座院子四下裡都用着秘術設下了禁制,沒過一刻的時間,這裡的路線便會自動產生變化,而且我又有許久沒有邁進來過,現在不知要如何離開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攤着手向着傾漓看去,凌無鄉話落眉頭又挑了挑,那一副樣子看上去委實是誠懇的很,以至於看在傾漓眼裡,似乎更是多了幾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