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睡了,而麻將桌上,因爲蘇瑾點燃的戰火,大人們則是在一片混亂中度過了零點。
“既然是新年,應該要放煙花的吧?”蘇瑾提議。而衆人見到對方終於被轉移了注意力無不是眼睛一亮,趕忙循循善誘,以葉知鬱爲首:“是啊是啊,我特意買了不少。”
“哎,那還不趕緊拿出來?”
見蘇瑾真的沒再執着在麻將的勝負上,即使是曲項天也不由跟着鬆了一口氣。
當葉知鬱左右手各提着一個袋子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衆人才發現,她所謂的“買了不少”還真是半點都不誇張的說法。
“我買了禮花啦,仙女棒也買了不少。再加上看着有的煙花長得很有趣的樣子,就也一起買回來了,想着可以放放看。”看到衆人驚異的視線,葉姑娘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曲項天沒有發言,只是以行動支持自家媳婦,拿過她手裡的塑料袋又將羽絨服和圍巾地給她,率先出了門。
衆人見狀,紛紛尾隨跟了出去。
當巨大的禮花在空中綻開的時候,整個夜空都被照得一片絢爛。光芒映在所有人的臉上,彷彿要把新年的祝福給予在場的每一個人。
風有些冷,葉知鬱因爲興奮並不覺得,倒是曲項天此刻心細許多,劍眉不着痕跡地皺了皺,將她圍着的圍巾攏了攏。
“都說千里共嬋娟,如果這麼美麗的禮花也可以讓在千里之外的重要的人看到,該多好?”蘇瑾呵了一口氣,不由感慨道。
說者無意,不過是表達對於如此美麗事物不能共享的遺憾,然而葉知鬱卻是聽者有心,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撫了撫被她繞了好幾圈戴在手腕上的月光石項鍊,眸中的光深濃了幾分。
她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並沒能逃過曲項天的眼睛,對方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只是摟着她的手上加了幾分力道。
葉知鬱脣角勾了勾,從善如流地倚上對方,眼睛依舊望着夜幕中璀璨的光亮。
“他們一直都在。”良久,她由衷感慨道。話說得聲音不大,卻並沒有被禮花的聲音掩蓋,無論是楚風楠還是蘇瑾,都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裡,神色也是微微動容。
人的一生,相遇容易,相守不易。已經離開的人必然會在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然而更重要的,還是珍惜眼前人。
“不如來說一下新年願望?”葉知鬱突然提議道,首先響應的倒是李沉:“願望我想好了!媳婦,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蘇瑾額角抽了一下,眼光比鼻觀心,淡定拒絕:“不要,我要兒子。”心中卻在默默腹誹,這個女兒控以後是準備當鬼父麼……
李沉的新年願望當場被斃,十分鬱卒。葉知鬱看着,很不仗義地嗤笑,誰知頭頂卻傳來曲項天的聲音:“嗯,我也想再要一個女兒。”
“……”葉知鬱瞬間笑不出來了。
楚風楠見狀趁機落井下石:“我看小鬱,以後你是沒有人身自由了。”
“我——”
“她是我的人,自然沒有。”曲項天很不要臉地淡定回答。
“……”她拓麼是賣給他了是麼……
“哈哈哈!!!”
“來來來,放煙花放煙花……”
“小鬱你不要轉移話題。”蘇瑾道。
葉知鬱瞥了好友一眼,神色從容:“話說,我昨天拜讀了你新書的頭幾,女主大學裡的暗戀經歷刻畫得入木三分,很有情感代入感。”
蘇瑾聞言一愣,立即就察覺到了身邊李沉朝她投來的視線,不由心中苦笑,卻只是認命地搖了搖頭,“來來來……放煙花……”
於是,煙花也是在混亂的戰況下結束的。
“我說,好不容易一年一次的守歲,過得還真是敷衍啊。”葉知鬱洗好澡換了睡衣爬上.牀,雖然話說得像是遺憾,可語氣裡卻沒有絲毫遺憾的意思,倒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一想到比孩子睡得還早的端木羽和迭隱,她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那兩個人……
“不是挺好的麼。”曲項天伸手,很是順手地直接將她攬進懷裡,鼻翼間滿是她淺淡的髮香,不由心思浮動。
曲項天何許人也,自然是果敢幹練的行動派作風。墨眉一挑,毫不客氣地直接將葉知鬱壓到身下,漆黑的瞳在夜色裡顯得愈發深邃。
勾脣,曲項天沉聲開口:“既然如此,那就在睡前做一點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吧。”
“餵你……你別……”
後面
的話,葉知鬱已經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至於葉知鬱前一秒還在惦記着的那兩個人,其實並沒有睡去。
端木羽此刻,正坐在燈光下看着最新一期的醫學雜誌,眼鏡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裡的銳利,倒是多了幾分斯文俊雅,就連冰冷的視線都因爲暈黃檯燈的折射而染上了隱隱柔光,安靜得好像雕塑,不知已經在這裡坐了多久。
他回房,倒不是有什麼隱情,只是單純的不太適應罷了。
這麼多年來,他喜歡了隱居,習慣了安靜,阿骨泰又不愛說話,有的時候,他可能都會忘記自己上一次開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然而自從認識葉知鬱,尤其是認識迭隱之後,他不得不去適應對他來說已經稱得上是嘈雜的環境。一開始是被迫,後來卻真正開始發覺,原來一個人離羣索居生活久了,即使是他也是會寂寞的。跟這些人在一起之後,偶爾他甚至會生出幾分類似於長輩纔會有的責任感。
這也是爲什麼,他這次沒有固執拒絕葉知鬱的邀請參加了聚會。只不過,不排斥是一方面,真的要長時間與這麼多人打交道,他還是會有些累。所以他才早早離席,再說,他也不打麻將。
放下眼鏡輕輕揉了揉眉心,端木羽將手中的雜誌放下,起身去倒水。
水壺在浴室門邊,他手還沒來得及觸及壺柄,那邊就聽見浴室門“咔嗒”一聲打開,緊接着,一股不忍直視的氣場便撲來出來。
端木羽伸向壺柄的手不由微顫了一下,表面上卻強裝淡定地完成了倒水的動作。
然而,端木羽還是太天真了。
即使他刻意無視,然而身後主動貼上來的溫度還是讓他身體猛地一顫,手裡的水當即灑出來不少,自然盡數潑到了他的手背上。
水是剛燒開的沸水,溫度讓端木羽不由擰眉,卻因爲身後人的存在他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緊急處理步驟。
顯然,有人想刻意將這件事平淡掩過去,但企圖卻並沒有逃過身後人銳利的視線。
“你做什麼……”端木羽眼前看着見他的手背抓過去細細舔吻的男人,眉心微蹙似是不悅,然而眼底卻倏地閃過一道深濃的暗芒。
有些粗糙的舌面劃過被燙傷的皮膚,那種觸感莫名讓人有些心思浮動。
迭隱尋着空隙,認真道:“幫你處理燙傷。”
“正確的處理方式是冷水沖洗……然後……”
“我的更有效。”
迭隱說着,動作突然頓住,隱隱閃爍的黑曜石般的眸中透出些許莫測的光芒,抿着脣,似笑非笑,從端木羽的角度看起來,格外惑人。
因此,端木羽只是從鼻腔裡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繼續開口。
而因爲他的縱容,男人的“處理傷口”卻一路沿着傷口處理到了肩胛,再不一會兒,兩人已經盡數移到了牀上。
肢體交纏,曖昧的喘息聲,房間裡很快就充滿了荷爾蒙的氣息……
夜色很深了,房間裡沒有開燈,端木羽指尖夾着的香菸閃爍着明明滅滅的暗芒,隱約可見繚繞的煙霧。
男人的瞳孔中是深沉的濃墨,中心映着那抹紅光,似是陷入了沉思。
他已經維持着這個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男人在兩人激烈對抗了好幾次之後似乎睡得很沉,而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眠。
就在這時,端木羽的身後原本應該已經酣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淡茶色的瞳孔清如明鏡,全然沒有才睡醒該有的惺忪。
“其實說實在的,我一直不太喜歡煙味。”
聽見身後突然傳出的聲音,端木羽顯然怔了一下,卻並沒有太過驚愕:“不喜歡煙味就滾回自己房間睡。”雖然兩人的關係人盡皆知,但葉知鬱和曲項天還是專門爲兩人分別準備了房間。
端木羽語氣不善地這樣說着,卻默默掐滅了菸頭。
“睡吧。”迭隱的聲音很輕,似是還帶着笑意。
端木羽聞言,依舊沒有動作。僵直的後背在黑暗中看上去彷彿靜默的雕塑。
迭隱翻了個身,似是準備獨自睡去,然而沒過一會兒,卻再次悠悠開口:“你醒來,我一定還在。我保證。”
端木羽聞言一怔,墨眸中似是有什麼情緒飛快地閃了過去,繼而沒好氣地罵了句“神經病”,卻乖乖躺下閉上了眼睛。躺在他身邊的男人依舊是闔着眼,然而聽見身邊的動靜,脣角卻不由微微上揚。
這一覺,直到天亮。 軍婚首長盛寵黑客新娘三百一十米深 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