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川嚇得往後退着，手足無措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嘴裡不停的唸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曲麗麗的爸爸放下電話，聽到他的話，過去重重的給了他一拳，然後顧不得管他，跑去照顧妻子。
趙晉川捂着被打的腮幫，驚恐的看着曲麗麗的媽媽，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嗓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雙眼漸漸的失去亮色的焦點，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
脖子處還在往外冒血，用毛巾都堵不住，瞬間地面就變成紅色。
他嚇壞了，眼睛裡只剩下可怕的血色，顧不得其他的，腦袋裡有個聲音在對着他大喊：“快點逃。”
轉身踉踉蹌蹌的拉門逃走，曲麗麗和她爸爸都在忙着搶救她媽，誰都沒注意趙晉川逃跑了。
醫院裡，趙耀祖按着不停跳動的右眼皮，心神不寧的問大兒子。
“晉琛，我咋覺得要出事呢？你再去學校問問，他回去沒有？”
“爸爸，我戰友和校長打招呼了，只要晉川回去，他們就會給我戰友打電話，你快點休息吧！別管了。”
趙晉琛心煩意亂，爸爸這邊病着，弟弟那邊跑了，自己還得給他賠償二百塊錢。
今天給一號打電話要錢的時候，他都沒臉張嘴。
還好，一號聽出他聲音不對，主動問他，也沒有抱怨，直接把錢匯過來了。
可這樣，他覺得自己欠媳婦的更多了，這輩子都還不完。
“不對啊，我這眼皮跳的太厲害了，晉川不會是惹了大禍吧？”
趙耀祖不安的看着老大，心裡慌的難受，像是許久都不曾吃過飯，餓的似的。
“不能，他的膽子能惹啥禍？”
趙晉琛心裡也有些不安，看着墨黑的窗外，天空中烏雲堆積，雷聲陣陣，閃電密集，像是要有暴風雨了。
那邊趙晉川逃出曲家，他沒有走遠，躲在附近偷看。
很怕曲麗麗媽媽死了，那他就是殺人犯，麗麗也不會再幫他。
懊惱的扯住頭髮，都是他們逼自己的，他根本沒想傷她。
怎麼就那麼巧，砸在茶几上了？
是她該死，自己倒黴撞上了。
救護車呼叫着開進家屬樓，醫生和護士擡着擔架往樓上跑。
趙晉川緊張的看着，閃電一道道的劃過，他的臉色陰沉不定。
雙手用力的攪在一起，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那麼大的人，怎麼會這麼脆弱？
很快，他聽到曲麗麗尖利的哭聲：“媽，媽，你不要扔下我。”
趙晉川跌坐在地上，渾身抖的像是被秋風吹打的樹葉。
牙齒在噠噠的打架，目光渙散的看着救護車，醫生都來了，怎麼會救不活？
“老李，老李，你睜開眼看看我們。”
曲麗麗的爸爸跟着醫生的擔架跑出來，拉着媳婦的手哭喊着。
樓裡的人都被喊出來了，圍的人山人海，阻擋了趙晉川的視線。
但是他能聽到，麗麗的哭聲，麗麗爸爸的呼喚聲，大家的惋惜聲，以及救護車呼叫離開的聲音。
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緊抱着自己，可還是忍不住的發抖。
誰能幫他？誰能救他？他殺人了？
大哥？大哥應該能救自己，他要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