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再也不敢多說點什麼,心想:這馮纖纖到底什麼身份,絲毫說話的地位也沒有,連丫鬟都不屑她。既是如此,爲什麼又要尊稱她爲小姐?而這個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王國,有着怎樣殘酷且不平等的法律,居然可以這樣糟踐人權?!
一路下去,河水清清,環境幽雅,名勝古蹟星羅棋佈。
可哪有心情顧及其它?心像是被滿滿的蟲子爬咬似的,眼前一遍遍地重複那人四腳趴地啃雜草的畫面,以及他那雙黑洞洞空洞洞的眼睛……
走了一會,“哇——哇——”粗劣嘶啞聲引回夏嵐的思緒。
眼前,就像進入了二重天,一座直入雲霄的石門矗立在面前,地上是青石小道,兩側是連綿不絕的樹陰,在這裡或站或飛地佈滿了烏鴉。
一隻烏鴉“哇哇”叫着飛過……夏嵐用手擋了擋,再回神,那個冷傲的丫鬟已經不見了。
藤形的樹木,彎曲環繞着在天空連成一線,開滿了不知名的花,引發出陣陣清香。陽光從樹縫間塞下,在地上形成耀眼無比的光斑,隱隱綽綽,彷彿摔碎的一地虛華。
石凳上擺着一個精緻的寶石瓷盆,幾隻烏鴉立在盆緣飲水。
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子坐在那裡,以手背撐着下巴,半垂星目,劉海落下,珍珠髮帶託着頭頂綢緞一般的黑髮。白衣勝雪,在朦朧的光影間,勝似那摔碎的虛華。
一隻烏鴉拍拍翅膀落於他的肩頭,他擡起頭來,面容冷凝,纖長的睫毛如天鵝絨般輕輕翹起。
夏嵐忽然感到胸口有種沉甸甸的悶,眼睛左瞟右瞟,上瞟下瞟,就是不敢再看他。
美男計
“過來。”
連聲音都這麼性感好聽……
不對!難道她就是昨晚的四皇子?那個對她不斷有變態行爲的人!
夏嵐在心裡“靠”了好幾聲,纔敢重新揚起頭看向他:“這位先生……咳嗯,四皇子。我可能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馮纖纖,這一切都搞錯了!她的靈魂被換到了這個身體,可是這樣的事,說出來誰會信?!
“不必。”
“什麼?!”
“我想知道的,自然有法子知道,我不想知道的,你也不用費心思說給我聽。”他倒挺自負。
忽而起身,他負手而立,停在石凳的幾隻烏鴉全都飛起來,幾片黑色的羽毛落下,在半空蕩啊蕩。
夏嵐的心也蕩啊蕩,不知爲何視線總是離不開他的臉。
“過來。”這次是用命令的口氣。
夏嵐猛地回神。
差點竟中了美男計,真是可恥!對自己花癡的不滿令她一腳把立在前面的一隻烏鴉踢飛,誰知道動作太大,腳上的鞋也跟着飛了去。
這古人的鞋子就是不好穿,沒有鞋帶,又沒有釦子。
夏嵐單腳跳過去拾起鞋子穿上,回頭見四皇子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捉摸不定,沒有昨晚的銳利冰冷,卻多了一抹深邃,彷彿海底的深淵永遠觸不到底。
“看來這次的苦頭讓你變了性子,可卻不見得往好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