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廢話!莊敬公主豈是你能隨便置喙的!惜兒又是你能隨便侮辱的?”
顧長卿冷哼一聲,擡腳又是狠狠踩上了他的手,只是這麼一碾。
“啊,手……我的手……”
沈文濤哀嚎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如雨唰唰的往下流!
手,他的手也被廢了……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對放過你們的!”
沈文濤如野獸一樣咆哮着,他凶神惡煞的瞪着顧長卿,然後又拿着那種狠毒如刀子一樣的眼神盯着顧清惜!
他看着顧清惜,眸光忽然是看見她手腕上帶着的那一串珍珠!
他的眼睛倏地亮了!如狼一樣發出陰冷的光!
“顧清惜,你死定了,你完了!哈哈哈……”
他忽然像瘋了一樣大笑起來,然後盯着那穿珍珠手串,忽然嘴脣飛快的上下翕合蠕動起來,嘴裡發出一陣陣聽不真切的呢喃之聲,顧長卿距離沈文濤近,聽得他嘴裡吐出的一串串話音倒像是在念着什麼咒語一樣……
顧清惜遠遠的望着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東西,忽而譏諷一笑,然後她忽然的以手捂上額,身子如軟了半截一樣搖搖欲墜,一下子撞上牆壁,整張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其痛苦的神情來。
“你,你在幹什麼!”
顧清惜有氣無力的說着,“我爲什麼這麼難受,你對我做了什麼……”
“惜兒!”
顧長卿見顧清惜忽然蹲***子滿臉的痛苦,他嚇壞了,忙一個箭步衝過來抱住了她虛軟的身子,着急道:“哪裡不舒服?怎麼了?”
他急切擔憂的面孔落盡顧清惜的眼中,她心裡一暖,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捏了捏他的手一笑。
顧清惜就在顧長卿滿臉錯愕的神情中,繼續痛苦的呻|吟起來……
那一端,沈文濤見顧清惜忽然倒地,心中不免大喜,頗有得意之色,道:“顧清惜,饒是你在聰明,你也不會想到我送你的手串有問題吧!哈哈!那珍珠裡面藏着血蟲,以吸食人的精血爲食且有劇毒,你帶着手串這麼久,血蟲的毒早已透過肌膚滲透到你體內了!哈哈,剛纔的咒語是催動你體內毒素瘋狂蔓延,這毒沒有解,你就等着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沈文濤就像個徹底瘋魔了的瘋子,大笑着,“拉上你陪葬,也值了!顧清惜,你這個野雜|種!去死吧!”
顧清惜聽着沈文濤惡毒的話,心裡不免暗暗吃驚,果真,那手串是存在問題的,幸好,她只是戴了片刻,剛纔他催動毒咒的時候她身上也不見有異樣,如此,她該是沒有被血蟲之毒所侵……
知道真相後的顧清惜,她的眼睛中有冰芒乍現。
她從顧長卿的懷中緩緩站起了身,然後將那一串手鍊摘掉扔在了沈文濤的面前,臉上痛苦之色褪去,換上一臉的冷若冰霜。
“睜大眼睛看一看,這可是你給的珠子?”
顧清惜走過去,冷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你送的東西我哪裡敢戴?你給的那串珠子我早就扔了!”
“……什麼?”
笑意在沈文濤的嘴角凝結成冰,他難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珠子,彷彿是被雷劈了!
“你沒有帶!爲什麼不帶!爲什麼!”
沈文濤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串手鍊上,以爲能用此來拉顧清惜下地獄,然而卻是沒想到顧清惜到頭來是在玩他!剛纔那痛苦的模樣居然是裝出來的!該死的顧清惜!好狡詐!
見他發狂,顧清惜哼了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更可況是你這種貨色?”
顧長卿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竟也是被這小丫頭給耍了,剛纔可是害的他嚇的不輕,顧長卿跟着走來,捏了捏她的手掌,怪道:“惜兒,你也未免太調皮了一些,白白讓他空歡喜一場啊……”
“這樣纔好玩,不是麼?”顧清惜眼睛一彎,笑意幽幽。
“你……啊,顧清惜你這個賤|種!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們這兩個把他當做傻瓜一樣的耍的溜溜轉,沈文濤心肺都要氣炸了!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我……啊……嗚……”
“知不知道你這樣喊叫令人聽了很是煩躁?”
顧長卿纖長完美的手指快如風,捏住他的下巴一掰,然後將手挪開,他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沈文濤的臉,“卸了你下巴殼子,看你還怎麼說話……”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沈文濤斷了三根肋骨,廢了左手,被卸了下巴,此時的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在痛,顧長卿這分明是讓他生不如死!
沈文濤瞪大了兩隻眼睛惡狠狠的盯着顧清惜與顧長卿,恨不得要將他們活生生的吃了!
見他如此狼狽,顧清惜踏步上前,微微蹲***子來,看着他,涼聲笑道:“賤|種?呵呵……我不是沈弘業親生的又怎樣?最起碼我還活的好好的,而你,是沈弘業的骨血又怎樣?還不是被我整的如此悽慘?”
“這密道除了我與你之外,整個公主府上的人無人知曉,你既是進了這密道那這裡就將成爲你的墓穴了,你就等着在這裡慢慢腐爛了血肉,成爲一堆枯骨吧……”
“處心積慮想要害我的人,是不會落的好下場的……”
顧清惜拍了拍沈文濤的臉,然後從袖中掏出一柄精巧的柳葉飛刀,粲然一笑,“我知道大哥你醫術高超又是身懷武功,所以,爲了不讓你逃離這密道,我決定挑了你的手筋腳筋,你看,這樣可好?”
“啊……嗚……嗚……”
沈文濤嘴巴不能說但耳朵還沒用聾,一聽顧清惜要挑斷他的手腳筋,他嚇的拼命掙扎,搖頭,嘴巴里發出嗚嗚的求饒聲或者是叫罵聲音。
顧清惜猶如什麼也沒聽見一樣,安慰他,道:“聽說陳姨娘又被父親擡回去了是麼?呵呵,你放心,她也不會活太久的,最遲今晚上我送她去地府,日後黃泉冥路,你們母子也好作伴……”
顧清惜輕飄飄的說着,將刀貼在了沈文濤的腳裸上,而
後,一笑。
手起刀落,一線血痕神顯現,內裡的筋脈被無聲割斷。
先是腳,然後是手。
她的眉眼裡不帶絲毫的溫度,脣角上卻是掛着淡淡的笑,她在極其認真的做事,她在認真的殺一個人……
最殘忍的迫害,莫過於讓他親眼看着自己被一刀刀的凌遲卻是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那種未知的痛與已知的恐懼,足以摧殘一個人的神經……
沈文濤就是在顧清惜這樣如繡花般認真仔細的刀光中,被折磨的心理崩潰,痛不欲生,死去活來,然後徹底昏死了過去,在他的身旁,血色妖豔,盛放如花……
這條幽深不爲人知的密道成了沈文濤的葬身之地。
而如顧清惜對他說的那樣,他的母親陳氏於夜裡夢遊忽然跳下了花園中的水潭中,水潭裡,養着的是無數只有毒與沒毒的蛇,天亮時分,下人們發現陳氏的屍體時,她的身子已被蛇的牙齒咬的面目全非,身子泡的都發白了,像死魚一樣漂浮着。
一夜之間,陳氏母子接連喪命,整個公主府的上空瀰漫上了陰霾。
沈弘業趕來時,見到陳氏被咬的不成樣子,臉上身上肉都被扯去,他的胃部忽然一陣翻涌,扶着樹,哇哇的吐起來,直到膽汁都吐不出來了,也止不住他滿身的寒意與噁心……
陳氏的身子被打撈上來,到底是同牀共枕了多年,見她如此他終究是不忍多看,忙命人用白布遮住臉,然後眸光幽暗的盯着那養蛇的水潭,森寒道:“這水潭裡的蛇都給我清理了,換批新的進來!還有,換個地方養蛇,這裡給我填滿土!”
他不要在這裡繼續養蛇了,以免每次吃到蛇羹,腦子裡會想着這蛇肉裡會不會有陳氏的皮肉在裡面……
“娘!娘!”
得到消息趕來的沈菀秀,頭髮沒梳,衣衫也不整理幾乎是赤着腳跑來了,一見到陳氏的屍體,一想到今後沒了靠山,她要在公主府如何立足,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大哭起來。
然而哭,也不是以爲死了孃的悲傷,而是在哭娘死了後自己的處境。
她還從下人那裡聽到他的大哥趁夜離開了公主府,一時間娘沒了大哥也走了,就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府裡面對着顧清惜了,這怎麼行呢!
她不是傻子,她的娘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夢遊醉入水潭死了,這分明就是顧清惜耍的手段!
府上就剩下她一個了,保不齊下一個死去的就是自己!
沈菀秀心裡害怕的要命,她淚眼婆娑的盯着陳氏的屍體,忽然去扯了沈弘業的衣袖,哭道:“父親!母親死了,大姐身在青雲觀是不是也好回來看一眼母親的屍首?回來給娘磕一個頭?”
沈弘業滿眼的悲涼,正想要說沈菀喬是被聖旨勒令送去青雲觀的,沒有聖旨如何能私自回京?
這話還沒說出口,耳邊便是傳來了顧清惜哀傷的聲音,只聽着她道:“陳姨娘死了,二妹身爲女兒,自然是要回來給姨娘磕個頭的,陳姨娘不見二妹一眼,怕是九泉之下也難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