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的問話,儲備非常無語,什麼叫他怎麼安排,對面的女人要怎樣跟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拒絕別人的業務越來越熟練的畢悠嗤笑一聲,“別告訴我你們忘了當時怎麼讓阿豪傳的話。”
“阿豪都說什麼了?”男人擡眼問。
畢悠道,“他說你們要加入我們的影片當中,可沒說一定是我老公主演的。”
“廢話,別人我犯得着拿錢買角嗎?”男人愣是被她的詭辯氣樂了。
“既然不樂意,那請!”說着畢悠手指着門,“好走不送。”
對面的女人沒想到情況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見身邊的男人想起身,忙拉住他,瞪向畢悠道,“你...你這女人怎麼這樣,儲少都沒趕我們走....太不可理喻了。”
“不可理喻的是你們!”但凡聽到別人說畢悠一丁點不好,儲備就能瞬間化身成火龍,“我再說一遍,想演我的女主角別說門,窗戶都沒有!要不你就再等些天,我司製作下一部戲的時候給你個女一號,要不,不好意思。”
“嘖,儲四少,你的火氣可真大。”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能知道男一號是誰嗎?”
“不出意外就是陸衝。”說着手一點,直指又蹲牆角的小青年。
“他?”見對方一臉懵懂,男人真真覺得今兒漲姿勢了。雖然不在乎那一點錢,可明擺着被坑,再由着他下去自己就是個棒槌。“他能演什麼,演他自己嗎?”
“你們沒看《摩登家庭》啊?”儲備譏笑道。
男人接道,“說起這個。張美琪你老女人都可以演女一號,我女人怎麼不成了?”
“她?”儲備樂了,“誰告訴你她是一號,女一號明明是裡面的母親。”接着眉頭一挑,“張美琪入行近十五年,你幾年?”
此言一出,氣焰高昂的女人一下子無言了,可她實在不甘心,“你這是坑人!”
“我就是坑你怎麼了?”冷冷的話語噴她一臉,畢悠先儲備一步說,“愛演不演,別以爲只有你們有保鏢。”隨之腦袋一歪,臉上全是諷刺。
兩人順着她的視線就看到外面站着四位黑衣大漢,此時男人猛然想起阿豪說過,這兩口子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顯然,現在服軟爲時已晚。再一想到,儲家動動腳就能引起港城的經濟波動。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
看着電梯關上,一心爲儲備擔憂的工作人員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就完了?”說好的板磚呢?說好的頭破血流撕逼大戰呢?
“你還想怎樣?”儲備瞪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陸衝,“跟我一塊去電視臺!”
“去電視臺做什麼?”喇叭褲花襯衫的陸衝揉揉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看到畢悠走了過來,“夫人也去嗎?”
畢悠道,“你們去做節目,我和華瑞談合作。”
“咱們家和華瑞還有業務來往啊?”陸衝稀奇的問。
看到一圈人支起耳朵等着聽,畢悠好笑,“今年是華瑞旗下的電視臺成立二十週年,他們要拍一部臺慶劇,總片長預計百集,聽說正在四處集資。”
“這個啊。可,夫人吶,電視劇有毛賺頭,他們拍一年的也沒咱們一部電影賺的多,用的找嗎?”陸衝說着還嫌棄的撇撇嘴。
他那還沒轉正的經理人眼見有人黑線,擡頭給他一巴掌,“蚊子再小也是肉,是誰說當年爲了進華瑞連書都不讀了?”
“話不是這樣說的。”畢悠搖頭,“華瑞作爲一個佔據港城電視行業八成江山的公司,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同它交好,對我們只有好處。”說着看向一旁的張美琪。
見她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衆人才想到,如果不是公司簽了張美琪,張美琪只能到東南亞登臺,或者從此退出演藝圈了。
這樣一算,再對比自家不足三十人的公司,先前自滿的陸衝羞的臉通紅。
儲氏夫婦可不給他反省的時間,抓着他到相熟的理髮店剪掉他那一頭捲毛,隨後又到服裝店扔給他一條棕色褲子、白色襯衫和藍白相間的格子板鞋。直接道,“快點換上!”
看到標籤上的一串數字,陸衝嘴一哆嗦,“臥槽,怎麼比我的喇叭褲還歸,臥槽,我不穿!”
“快點!”儲備見他如此小家子氣,擡腿就是一腳,一旁的服務生看的直樂,笑問,“儲少,你公司的這個小藝人夠寶的啊。”
“別提了,你看看他這都什麼衣服啊。”說着就打算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服務生一見這樣更樂了,“等一下,儲少,你有所不知,你手中的這套衣服可是時下最流行的,還是問問它的主人比較好。”
“哦....”儲備看他一眼,“怎麼不見你店裡有啊?”
“這個....”站在畢悠身後的店長滿頭黑線,有些尷尬,“儲少,我們這,這都是名家設計,怎敢和那些街邊爆賣的款式相比呢。”
說着陸衝從試衣間裡走出來,饒是儲備看慣了陸衝那副“小人”嘴臉,當看到他如今的學生樣仍忍不住眼前一亮,“這纔像個人麼。”
“儲少,是你的要求太高。”店長走向前爲陸衝整整衣領,“小青年,你有福了。”
“我只覺得呼吸不暢。”陸衝小心的碰了碰身上的衣服,“這哪是布啊,這都是港鈔啊。”說着就準備脫下來。
只是沒等他行動,別被儲備扔了出去,等畢悠簽好單,夫妻倆這才走出店門。
他這一出去,幾位服務生就圍着了一塊嘰嘰喳喳道,“要不咱們也改行拍戲好了,回頭就去儲少的公司,看在相熟一場的份上,四夫人應該會籤咱們吧?”
“你們真的假的?”比幾人虛長几歲的店長看到她們眼中的亮光,“可別同我開玩笑啊。”
“我倒是想啊。”其中一女孩道,“可我過幾天就要結婚了,還是別去給儲少添麻煩了。”隨之,另一人就接到她找了個男友,沒有時間。
店長看向一臉深思的姑娘,詫異道,“你不會真有這個打算吧?”
“你們覺得我長的怎樣?”說着想到什麼,忙道,“不能和四夫人那妖孽比。”
“說實話,如果忘記四夫人那張天怒人怨的臉,你還能算上美女。”店長捏着下巴問,“和她一比,你也就小清新。”
“都說了不能和她比,你有意打擊我是吧?”姑娘不依的瞪店長一眼,轉而到,“那你們覺得我去參加港城小姐,可行嗎?”
“行,不過,保證儲四夫人不在評委席也不在觀衆席,她那段時間也別在報紙上出現。不然.....”不然儀態萬千,精緻絕美的畢悠被評委們看到,不知會把港城小姐選拔賽蝴蝶成什麼樣呢。
“咱不提她成嗎?”姑娘一想到在未來的日子有可能天天看到畢悠那張臉,頓時有些心灰意冷,可一想到她剛纔簽單時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決定了,改天就去報名參賽。”
見她身上燃起熊熊火焰,店長臉色一變,笑容可掬道,“既然你已決定,那....”在她的希翼下,慢吞吞的說,“那我們絕對支持到底!”
“這纔是我的姐妹。”說着姑娘歡呼起來,彷彿她已經成了鑫儲公司的一員。
再說陸衝,首次坐到儲備那輛頂級房車上,屁股都沒太敢坐下去,只蹭着坐墊的一角,期期艾艾的問,“儲太,這衣服....”
“送你的。”畢悠怕他更加不好意思,就目不斜視的冷冷說。
果然,見她這樣,陸衝難得的認識到自己有些小氣。不就一套衣服麼,再貴要沒有他穿,也就一塊布。這麼一想,心中那些不自在,怕衣服弄褶了的心思全沒了,到了電視臺也表現的落落大方。
看到他那乾淨的氣質,再想想他演科學怪才時那邋遢樣,任誰見到都忍不住讚一句儲少眼光毒辣,瞧,又是一個明日之星。
由於流連在陸衝身上的視線過多,節目一結束,被衆人看得發毛的小青年就忍不住問,“四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沒有。”儲備搖搖頭就帶他向高層走去,待會兒和老婆一塊返家。
“誰說的,你自己看。”說着指向剛剛從電梯裡出去的兩個女人,“他們剛纔又在看我,以前都沒有這種情況。”
“那是因爲以前我沒過來。”儲備實在不忍心說他先前頂着一頭捲毛,別人想看他也看不到臉啊。
段數不夠高的小青年仔細一想,“是啦。”口氣頗有些失落。
“是什麼?”畢悠隨手把公文袋遞到儲備伸出的手上。
陸衝不好意思說他自作多情,就道,“是我在和四少說,我媽媽想請你們去我家吃飯,不知,不知你們有時間嗎?”
擱在以前,陸衝絕對不敢提出這個邀請,因爲他家還沒四少的別墅的客廳大。但在見識到他在西貢吃海鮮時那抓臉的一幕,再次聽到母親和家中姐妹想向儲氏夫婦表達謝意,陸衝才接下這個邀人的重擔。
畢悠看了儲備一眼,見他不反對,“好啊。不過,我的口味淡。”
陸衝最喜歡她有什麼就直接說出來的個性,雖然這位夫人說話時常能噎死人,但也省的作爲下屬的他每天去猜老闆的心思。
“那四少有沒有什麼忌口的?”相對於懼怕女神的威壓,其實陸衝心中更怕智商破錶的四少。因爲他隨口的一句話有可能是人生哲學,也有可能是萬丈深淵。
儲備可不知道他那聰明的腦袋已被小青年看破,“唔...家常菜就好,鮑參翅肚什麼的你們家沒錢買,買了也不一定會做。”
“四少,你能別這麼實在嗎。”嗚嗚...洪哥,他終於體會到了儲四少的嘴毒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儲四少間接提醒他不用破費。
因此,接到兒子電話的陸母把他要求的菜全做出來,反而擔心了起來,“我們真的用這些來招待儲少夫婦嗎?”
陸家大姐看着一桌子茄子、豆角、土豆、西紅柿,苦着臉問,“媽媽,你這...這太隨便了吧?”
一聽到女兒嫌棄,陸母心中的不安反而沒了,“怎麼隨便啦,那魚啊蝦子都是今天出海的,可新鮮了。”
陸家二妹也在旁邊幫腔到,“是呀。大姐,你想想,人家儲少什麼沒吃過,就說儲四夫人,聽到報紙上說她一件旗袍比咱們家一年的收入還多。再說了,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傢什麼情況,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聽到這話畢悠點頭,“陸衝,你這妹妹倒是本分呢。”
第一次聽到誇獎,還是誇自家妹子,陸衝心中微妙。不過,一想又不是外人,忙做好主人,請倆夫妻進去。
看到畢悠只吃一小碗米飯就放下筷子,陸母試探的問,“四夫人,您不再吃點?還是不好吃?你說我去做?”接着就準備起來。
陸衝忙拉住他媽媽,“別忙了。”說着呶呶嘴,“她今兒吃的可算多的了。”眼看着一家人不信,“四少每天最頭疼的就是她吃飯的問題,四少現在心裡指不定在想,明兒還來咱們家吃飯呢。”
“就你話忒多!”儲備瞪他一眼,隨後拿過碗,“悠悠,再喝點湯。”
陸衝暗暗對傻了眼的姐妹們無聲的說,看吧,看吧。
看到這些陸母才安心,同時心裡也在詫異,沒想到這小夫妻如此可親。以致於,後來陸衝創出名堂生出單幹的心思,被陸母發現後,趁着他睡覺的時候把他按在被子裡用擀麪杖捶,打的他發誓以後不敢再折騰才放過他。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就說夫妻倆到陸家去那一次,全了陸母的心意後,陸衝就被儲備扔到華瑞歷練。而他們自己又玩了近半個月,新片纔開始拍攝。
由於該劇是由小說改編,《情書》的作者藍靈自然責無旁貸的擔任同名電影的編劇。出於對藍靈專業的信任,儲備在拍攝之初就要求演員,如無意外,一句對白都不準改。
見他如此尊重自己,藍靈心中很是感動。以致於見了畢悠就拉着她的手說,儲備爲什麼不早點進演藝圈之類的。
聽到畢悠滿頭黑線,他老公入行的時候才二十一歲,現在才二十五,還要多早啊。
對於人生難得一知己的中年婦女,畢悠直接抓過閒在一旁的葛岑,直言道,她們都是孩子的媽,比較有話題。
氣的藍靈追着她要打她,眼看着就要追到,導演卻喊,藍編劇,過來一下。藍靈只能悻悻的剎住腳步,轉身走向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