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章 左右爲難
“ 蔣光頭，閻老摳， 我日你個仙人闆闆。”孫殿英啪地電文拍在桌子上， 嚇得門口的兩名警衛員眼皮子都爲之一跳。
“軍座何故如何震怒？蔣委員長與閻老摳如何得罪軍座了？”徐理中從門口走了進來，剛纔一路風塵僕僕， 身上沾了不少灰塵， 此時摘下帽子用手指彈了彈上面的灰。
“ 要只是得罪我就算了， 這次這姓將的跟姓閻的可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呢。”孫殿英眉頭上皺成了一個川字， 將電報遞給給了徐理中。
“什麼？ 要咱們41軍進入寧夏！”徐理中接過電報一看後， 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這不是瞎搞嗎， 他姓蔣的跟姓閻的都奈何不了15路軍， 現在催咱們41軍去西北跟15路軍搶地盤， 這不是讓咱們送死嗎？”
“我也是這個意思， 咱們奔波近千里去寧夏， 要是戰事順利當然是好， 可咱們的對手是誰， 淞滬抗戰， 長城抗戰，其他部隊加起來的戰績還比不過15路軍。 鬼孱有多難纏咱們之前已經見識過了， 連日軍都難以啃得動對方， 叫咱們去摸姜立的老虎屁股， 真他孃的操蛋！ ” 孫殿英餘氣未消， 一腳踢飛了身前的凳子， “左右是麻煩，老子不管那麼多， 大不了跟晉軍鬧翻 ，跟晉軍開打也好過去西北那原本就鳥不拉屎的地方。 ”
“要說西北以前確實是雞不拉屎鳥不生蛋， 不過聽說自從姜立到了西北之後， 像善財童子一般把大把的錢財撒出去， 現在的西北可是今非昔比了。 卑職可是收到了確切的消息， 現在的15路軍冬夏各是兩套制式的軍裝， 鋼質的軍用水壺已經開始在最嫡系的幾個師推行試用。 銀川那邊一個被服廠一年就能生產上十萬套的棉服。 賀蘭山更是個寶地， 從去年到今年年初， 賀蘭山那邊的招商可是連洋人都驚動了不少， 聽說是搞什麼制鹼什麼的， 大型的煤礦。 黃河冰凍之前。 從賀蘭山開往蘭州的船隻可是數都數不清楚。” 徐理中稍稍糾正了孫殿英的話道。
“那又怎麼樣， 就算西北現在是肥羊， 又不是咱們能撈得到的。”
孫殿英的41軍是過了苦日子的， 部隊裡士兵喝水的器具都是砍的竹子盛水。 別說冬夏各兩套軍服， 一年一套也整不出來。當初宋哲元在長城抗戰中出擊路過一些大中城市時都選擇連夜過境， 怕被人認成叫化子， 他41軍在馮蔣中原大戰中站錯了隊， 後來幾經活動。 能保留一個軍的建制已經是萬幸。 大戰後最高峰有七八萬人的部隊， 只剩下不足兩萬， 規模大不如前。 後來利用中央命太原兵工廠縮減規模的機會， 孫 殿英聘用了一批原太原兵工廠的技師， 技工，生產了一種六五口徑的步槍， 孫殿英還將其命名爲殿英式步槍， 生產了幾萬杆， 將手下的嫡系部隊都換了裝， 這也是孫殿英能在長城抗戰中打得有聲有色的重要原因。 不過孫殿英一直沒有足夠的地盤。 至於中央的軍費， 想也別想了， 爲了維持手裡的部隊， 除了軍晌如同其他各地方部隊一再剋扣外， 還仿製了一部分河北， 山西的鈔票， 另外從天津請了兩個日本人作技師， 用禁菸的幌子製作禁菸紅丸， 實際上這種紅丸比起大煙勁頭更大， 既可以用煙槍吸。 又可以用矮古丁泡着喝。 還可以像海洛英一樣吸食。 就這樣孫殿英這幾年利用這些錢財勉力維持着。
“可自從918事變爆發， 閻錫山與南京達成妥協， 回山西之後， 重整旗鼓。 現在晉軍又有了復興的苗頭， 咱們本來就不如晉軍， 若是再有中央軍， 卑職看這仗也不用打了， 恐怕咱們41軍照樣也維持不了多久。” 徐理中愁眉苦臉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 現在進退維谷。少帥那邊也是自身難保， 連個路子都走不通。 ” 孫殿英心煩氣躁地道。
“ 但是中央與閻老摳站到一起去， 咱們41軍也無力反抗，不過軍座手下實力也恢復了一些， 好歹也有四五萬之從， 想必閻老摳也不願意將咱們給逼急了，現在察哈爾抗日同盟軍也快分崩離析， 卑職看暫時還是敷衍中央一段時間， 能拖則拖， 看看西北有什麼變故， 想必中央也不想徹底跟姜立鬧翻臉了。” 徐理中建議着說道。
“嗯， 你不說我倒是沒想起來， 聽說姜立在川北有些動作， 現在跟鄧錫侯的關係鬧得很僵， 眼看着要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年中姜立進入新疆， 不過由於地勢原因， 直到現在， 新疆的叛亂還未徹底平息， 15路軍現在的麻煩也是不小。”孫殿英目光閃動地說道。
“況且淞滬抗戰， 長城抗戰， 15路軍雖然打出了風頭， 但日軍有多強咱們可是一清二楚， 15路軍的傷亡也斷然不會小。 當初在上海江文浩一個加強的混成旅可是給打成了空架子， 王鐵漢這次出了風頭， 卑職不相信他們的死傷比起日軍能小多少。” 徐理中深知孫殿英的脾性， 讓孫殿英發泄一通之後， 開始循循善誘地說道。
“川軍雖然排外， 不過川陝邊境又在鬧赤匪，劉湘跟鄧錫侯未必有這個膽量跟赤匪開戰的同時再跟姜立大打出手。 咱們還是等等看再說吧。”孫殿英思索片刻， 最終還是如此說道。 如果15路軍真的出了問題， 他也是會毫不猶豫地湊上去咬上一口的， 至於什麼抗日軍隊名頭， 見鬼去吧， 什麼都比不上41軍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洪承波兵變除掉了羅旅長以及參謀長， 然後川北邊防旅發酵一般的開始壯大， 不斷地侵蝕川北的地盤， 根本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 雖然還不知道姜立對於川北邊防旅的整頓， 以及發展到什麼規模， 但鄧錫侯與劉湘都已經注意到了這支已經開始與15路軍接觸的部隊。
“軍座說得對， 現在只有一個拖字， 卑職會跟中央與晉軍派過來的人好好周旋一二的。” 徐理中面色微喜， 收了別人的好處總是要做些事的， 不過也不能拿41軍的前途去賭， 至於好處不收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