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章 徐州7
“我軍東南方向，出現大隊飛機！”
就在前線處處戰火的同時，此時的徐州，蕭縣等地機場，卻是一陣雞飛狗跳。
“不用確認了，是西北空軍，前來助戰的，這是李司令那邊的電文，令機場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準備給西北空軍的飛機補充油料。”在徐州機場地面指揮部一陣慌亂的同時，一輛黑色汽車直接駛進機場，下來的軍官拿着一封命令直接闖了進來。
“什麼？西北空軍，這些狗*娘*養的，難道不會事先通知一下嗎？”趙指揮氣得將電話叭地掛了回去。
“上頭怎麼命令，你怎麼做就是了，西北空軍的名頭，想必你也聽說過。臺兒莊之戰，西北空軍的作用舉足輕重，萬不可有半分待慢。否則，李司令怪罪下來，誰都吃罪不起。稍後，西北空軍的指揮官會過來暫時接手指揮工作，你這邊負責全力配合。”
聽到趙指揮的罵聲，軍官黑着一張臉道。李宗仁這個第五戰區司令官，湯恩伯仗着軍功和地位，可以不鳥李宗仁。李宗仁拿湯恩伯沒辦法，只能轉電蔣委員長，讓蔣下令。但徐州機場這邊的一些人，還經不起李宗仁拿捏的。
嘩嘩.....軍官說完不久，機場外齊整的腳步聲傳來，一隊官兵進駐機場，顯然是爲了防止機場出現意外情況，同時也是爲了警告趙指揮這些人，不要陽奉陰違的。西北軍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作戰風格，至少在將機械化3旅這樣精銳的部隊派出來時，不可能將部隊直接置身在日軍的轟炸之下。於是姜立那邊又跟李宗仁打了招呼。第五戰區一直苦於日軍的轟炸。哪怕李宗仁向蔣委員長那邊申請了加派空軍，但此時武漢中央政府需要負責的戰場太多了。蔣那邊要負責武漢的保衛工作，調到徐州這邊來的飛機十分有限，直到現在爲止，徐州這邊起飛作戰的次數也只有兩次。一次是李宗仁對湯恩伯的第20軍團寄予厚望，派出十幾架轟炸機助戰。結果被湯恩伯放了鴿子。第二次是前些天起飛9架戰鬥機在臺兒莊上空掩護與日軍作戰的31軍。使得臺兒莊的形勢沒有急劇惡化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整個中央空軍在徐州方向各機場加起來能動用的飛機也只有三十多架。對於姜立提出派飛機過來助戰的要求，李宗仁自然是喜出望外。對於西北空軍的地勤要求，也是一路開綠燈，包括機場的保衛工作，油料，航空炸彈的補充也得到了一定的加強，當然，其中一部分便是從河南那邊運過來的。
而趙指揮自然不知道，西北那邊並不是很信得過中央軍這邊的情報機關，擔心自己的飛機進駐機場沒多久便會招來日軍飛機的圍剿，因爲纔在快降落前一段時間，派人通知機場這邊緊急準備。中央空軍進駐徐州戰場的飛機並不多。機場還有大量的空餘。足夠西北這次出動的飛機進行轉場。
“怪不得之前又是補充油料，又是清理機場，原來是爲西北空軍做的準備。”趙指揮心裡還有些憤憤不平。
擡頭看向空中，細密的小黑點逐漸放大。十幾個小黑點，飛機上的圖案正是青天白日的標誌。不過那流暢的線條，矯健的英姿。帶給機場所有地勤與飛行員的衝擊卻是無與倫比的。不爲別的，只爲自從開戰以來，西北空軍一力挑起北方空中的擔子，自從開戰以來的，西北空軍累講已經擊落了日軍超過三百架飛機。這幾乎能趕得上全面開戰之前，中央空軍能實際參戰飛機的總數了。
趙總指揮之前還罵罵咧咧地，不過真等到西北空軍的飛機降臨的時候，也忍不住噤聲了。
隨着一架架飛機降落在機場上。原本只停了十幾架中央空軍霍*克式戰機的機場開始滿滿當當。
空中仍然還有十幾架飛機在上空盤旋。
“立即給我們的飛機補充油料，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我帶過來的飛機，要隨時保持最佳狀態。”張念勺從其中一架飛機上下來，看向張念勺道，“看來，我要借用貴軍的指揮室一段時間了，趙指揮應該接到命令了吧。”
“接到了，後面由我協助楊將軍指揮空軍作戰。”趙指揮臉上青氣隱現，不過此時只能壓下心頭的不快，沒辦法。眼下西北空軍單是降落機場的飛機就多達兩個中隊，還有空中盤旋的飛機，也多達一個多中隊，剛纔跟蕭縣那邊聯絡過，蕭縣那邊的西北空軍，也多達二十多架飛機。而出於之前西北空軍的戰績。哪怕數量對等的情況下，別說是李宗仁，就是趙指揮，對這些****式也沒有太多的信心。
“好，事不宜遲，那便開始吧。”張念勺雷逆風行地走進趙指揮的指揮室。遠遠地瞥了一個老熟人一眼。只是現在時間緊迫，也沒有這麼多功夫去扯交情了。
姜興城神色複雜地看着張念勺進了指揮室，當初他們都是少帥組建空軍時的元老級人物。一起經歷了奉天慘烈的空戰。後來到了西北，姜興城被南京所拉攏，帶着兩名相熟的投奔了南京。此時姜興城是徐州戰場，空軍方面僅次於趙指揮的空軍上校。但看到對方肩上閃礫的將星時。姜興震心裡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正如陸軍那般，同樣的軍銜，西北軍的含金量總是要高得多，西北軍一個軍，差不多能頂得上中央軍一個集團軍。同樣的在空軍中也是如此。眼下張念勺已經是西北的空軍少將，能單獨負責一個方向的空戰。所指揮的飛機數量，也遠遠超過了他。想到當時，自己也是西北空軍中有數的人物之一，後來接受了南京的招納，舍西北而去。以爲到了南京能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時過境遷，沒想到雙方的局面卻已經顛倒過來。
中央空軍被西北空軍甩開了十萬八千里。雖然西北空軍在北面，仍處於被日軍壓制的地步，但是直到現在，日軍航空兵都未能徹底奪取北面的制空權，西北空軍仍然在堅決的抵抗着。給予了日軍飛機大量的殺傷。反觀南面，整個中央軍的上空，都已經成了日軍航空兵的跑馬場。中央空軍的抵抗極爲弱小。
而更讓姜興城心驚的是，西北在短短的幾年內，已經擁有了批量製造飛機的能力，現在西北與日軍作戰的主力機種，都是西北自己所生產的。相比起中央這邊的美國霍*克式主力，還有部分從蘇聯採買的，方方面面都要受制於人。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哪怕平時，姜興城想起來，心裡都不是滋味，而眼前的張念勺也算是老相識，看到他招呼都不打一個。直奔指揮室，姜興城除了嘆氣之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沒來中央空軍，此時在西北，他至少也是個空軍少將。現在，只能守着中央這邊有限的飛機，在日軍航空兵的圍剿下苦苦支撐了。
事實上姜興城倒是有點冤枉張念勺了，雖然從姜興城決定接受南京的招納時，雙方就差不多沒有來往了，但以前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情誼畢竟還在。張念勺可沒這個閒功夫給姜興城臉色看。眼下儘快熟悉臺兒莊這邊的運作，指揮空軍作戰纔是正事。西北派六十架飛機過來，可不是來玩的。若是沒取得相應的戰果便損失過大，回去他可沒臉面向高志航交待。
這次來的六十架飛機裡面，只有16架西風2式轟炸機，其他的全部都是飛龍，或者是鷹式系列戰機。畢竟徐州戰場這邊不是西北空軍的主場，張念勺執行的還是相對保防的防守戰。不過若是算是徐州這邊中央空軍的三十多架飛機，在數量上也不算少了。至少，在徐州一線，不說完全壓制住日軍航空兵，至少，日軍飛機想再像之前那般肆無忌憚地起飛戰機作戰，已經不可能了。
此時中日雙方爭奪的要點都在臺兒莊，臺兒莊派遣軍得知瀨谷支隊主力南援之後，在航空兵的大力支援下，動用裝甲車，坦克數十輛，全力向外擴張，當天晚上，在航空兵撤走之前，便將陣線推進到臺兒莊南頭運河北岸。藉着激烈的炮火映襯下，孫連仲又派出30師就近的一個團進入臺兒莊增援，與31師苦守西莊陣地，用戰士的血肉開道，大量的士兵直接拎着集束手榴彈便衝向對方的坦克，裝甲車。加上之前已經陣亡的31師數千人，還有大量日軍，臺兒莊此時已經屍滿爲患。雖然此時北面的溫度還不算高，但進入到三月末，徐州的氣溫已經回暖了一部分，太陽一曬，整個街道都混合着血腥與屍體的腐臭味。
可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雙方都拼盡全力廝殺着。踩着快腐爛的屍體，踏着未乾涸的血跡，國*軍士兵用自己的性命抵擋着日軍的前進。
關麟徵52軍的先頭部隊連夜疾進。到達甘露附近，然後向獐山以東的日軍進攻。連克蘭城店，三佛樓等地。中午後，在向城以東負責戒備的騎兵團與日軍阪本支隊先頭部隊發生戰鬥。89師前往增援，被阪本支隊主力擊退。湯恩伯急忙又抽調了第4師前往阻擊。
此時的臺兒莊周圍，雙方的軍隊四處穿插，湯恩伯根據此時的情況，擔心腹背受敵，以避免與日軍糾纏，不能冒險決戰的理由。竟然放棄了對獐山東側日軍的進攻。在第4師的掩護下，竟然連夜暫時脫離戰場，撤至洪山鎮以東一帶。
由於湯恩伯的行動，日軍阪本支隊與關麟徵第52軍激戰，且擊退了52軍主力。當晚，阪本支隊留了一部兵力繼續阻擊關麟徵外。阪本支隊主力卻從湯恩伯讓出的間隙向臺兒莊東面奔襲。
此時臺兒莊正遭受瀨谷支隊，臺兒莊派遣軍主力的猛攻。形勢本就危急。阪本支隊的動作讓李宗仁，還有蔣委員長視察之後，留在徐州協助指揮的白崇禧氣得罵娘。
不過好在徐州地區兵力雄厚，原本調急調過來準備圍攻臺兒莊當面日軍的139師剛好堵住了臺兒莊東面的缺。讓第五戰區的高層鬆了口氣，形勢總算沒有脫離控制。
阪本支隊順利趕到了臺兒莊東面，並且與日軍第10聯隊取得聯繫。不過此時第五戰區的各部也紛至沓來，第75軍及其第6師，13師，由臨沂方面調來的一個師又一個旅。李宗仁直接劃給了湯恩伯的第20軍團進行指揮。
此時以臺兒莊爲中心，已經形成了一個大包圍，而包圍圈內的正是日軍瀨谷，阪本兩個支隊，還有臺兒莊派遣軍兩萬多日軍，幾番苦戰之後，日軍也損失不小，兵力下降到了一萬八左右。這支部隊擁有各式坦克，裝甲車五十餘輛，重炮十數門，各式山野炮也超過七十門。這樣一支力量，對於臺兒莊附近的中央軍來說，堪稱是武裝到了牙齒，更有空中的火力支援，哪怕是十好幾萬的中央軍在外圍，內側圍着打，雙方戰爭焦灼，陣地數易其手。始終未能取得足夠突破性的進展。
“把臺兒莊一線的戰報再發給中原野戰軍團，另外問一問那邊，之前的援軍呢？不是抽調了機械化旅過來嗎，這個節骨眼上，怎麼還不來？”
李宗仁有些心神不寧地在指揮部裡走來走雲，嘴裡唸叨着道。他倒是想硬氣一些，一口氣吃下臺兒莊附近的日軍，只是之前的佈局有些太大了，由於戰場上的諸多變故，兜進來日軍太多了一些。原本李宗仁雖然準備了魚死網破的想法，可現在包圍圈內兩萬左右的日軍，以日軍的戰力，一時半會絕難啃下來。此時南面的日軍也打瘋了，爭相渡過淮河。顯然是知道臺兒莊這邊已經到了極爲關鍵的時期，搞不好，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不說。魚沒捕到，撒出去的網卻要被日軍給掙個七零八落了。
“連飛機都來了，想必也快到了。”白崇禧背往後一靠道，“再說，沒有張屠夫，還真吃了帶毛豬了？有西北軍的那些飛機參戰，就足夠解決相當一部分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