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章 四馬拒姜戰賀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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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快退！”馬鴻賓顧不得再保持寧夏省主席平時的威嚴，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讓那所謂的威嚴見鬼去吧。單是聽天上那片該死的呼嘯聲，馬鴻賓敢肯定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大炮一起發射。
沒來得及往後退出多遠，數十發炮彈或是打在城門外，或是打在城牆上，城門處，城頭，以及越過城頭落在城內。
轟……在震耳欲聾的一片爆炸聲中，城門附近化作一片火海，靠進城門處的一些屋子都如同紙糊的一般，瓦片磚石四濺，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這種動靜對於從來沒見過什麼陣仗的馬家軍來說無異於天塌地崩一般的景象。然而這只是一個開頭而已。數十發炮彈打在城頭，城牆上，石渣，石塊不斷濺射，騰起的巨大煙火讓整段厚重的城牆都在炮擊下晃動，上面不斷地有人在劇烈的搖晃中栽跟頭，相比起山炮，一發野炮砸在上面便是一個彈坑。
遠遠地馬步榮看着城北處那山呼海嘯一般的動靜，臉上一陣悸色，幸好是在這銀川城內，否則把他們這點軍隊拉出去打野戰，就這陣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打崩了吧。馬家軍雖然悍勇。但炮兵1旅打出的這鼓聲勢確實在氣勢上已經徹底壓倒了馬家軍。看着遠處板着一張臉的馬步青。也同樣是一副臭臉，想不到45軍如此強盛，對這一仗的期望也同樣墜落到了谷底吧。就算是防守方，也終究是要把部隊拉出去跟45軍見陣仗的，可無論是他，馬步青，還是死了兒子的馬麟，連呆在城裡都心有餘悸。更何況去城外跟姜立決戰，在場這麼多人誰沒在45軍手裡吃過虧？馬麟不必說了，兒子沒了，手下那個騎兵師打殘了，馬步青前天帶出去劫45軍糧道的騎兵也跟對方的騎兵硬幹了一仗，好在反應夠快在對方援兵趕到之前壯士斷腕，也扔下了幾百騎，而他在打了官家堡之後便極力與45軍硬碰，算是受損比較小的。
此時馬家軍的幾大巨頭誰都明白過來，這幾天的平靜不是45軍拿銀川城毫無辦法。而是在等後方運上來的炮彈。是不是45軍還有更多的炮彈，亦或是在更遠的路途中還有地雷？城裡可沒有多少多餘的牲畜了。難道後面要趕着那些百姓出城嗎？就完能踏完城外的雷又能怎麼樣？
馬家軍帶着這樣的困惑，城頭處已經是不能呆人了，誰呆誰死。在西北的軍閥混戰中這樣的攻城戰極少，馬家軍雖然作戰悍勇，但在經濟建設上極爲落後，對於城牆的修整並不完整，足足耗用了三千餘發炮彈，打在那幾年沒怎麼修過的城牆上，大段的城牆佈滿蜘蛛絲一般的裂紋，爲了防止城中守軍可能的反擊，45軍留了一部分炮彈作備用，炮擊過後便收兵等待下一批炮彈的運抵。城牆已經被炸缺了一小段，城門破敗不堪，任誰都可以看出來，這樣的炮擊只要再持續兩天，銀川城必破無疑。
“這樣子守下去不是個辦法，這次姜立計算失誤，沒能炸垮銀川城的城牆，下一次姜立勢必會攢足了炮彈再一次性打出來，摧毀銀城的防禦，若是45軍殺進城，到時候一切都晚了，今晚我帶騎兵出去，抄45軍的補給線，只要能毀掉45軍運輸的炮彈，銀川城還有一線希望。”指揮部裡，馬步芳殺氣騰騰地起身說道。
“也好，辛苦你了，我再給你補一批子彈，兩挺重機槍。”馬鴻賓有點詫異馬步芳求戰之心爲何如此之強，不過既然馬步芳願意揀這個苦差事，他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馬步青原本就想着保存實力，沒有跟馬步芳去爭這個出頭的櫞子。
當晚馬步芳帶着重新補充了的騎兵師出城，還儘可能的多帶了一些乾糧，大量的彈藥。自南城門面出，沒入漆黑的夜色中，一路馬步芳讓人用軟布包裹住馬蹄，套住馬嘴，所有人都沒有打火把，只是藉着天上一點微弱的星光前進。
“師座，咱們這是要去哪？”馬廷賢跟着馬步芳一路向南行了二十多裡後，見馬步芳絲毫沒有轉向北上的意思，心裡不由有些詫異地問道。
“去哪？當然是去青海。”馬步芳陰冷一笑道。
“咱們不回銀川城了？”馬廷賢吃了一驚道。
“回銀川，回去送死嗎？就憑今天白天對方攻城的那種氣勢，你覺得步兵出戰會有希望，幾經折損之後，現在45軍的騎兵比我們還要多，拼騎兵也沒了把握，我們還拿什麼去跟45軍打？”馬步芳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他們還真以爲我會出城跟45軍拼命，做夢去吧。”
“可是銀川城要是被打了下來，對方肯定還會去西寧，去青海單憑咱們可守不住。”馬廷賢猶疑地說道，心裡對馬步芳多了一絲畏懼，爲了活命，馬步芳竟然連自己的步軍都丟了，不過細想一下馬步芳的決定也是十分果決的，帶着步軍鐵定逃不過45軍的追擊。
“誰說要守青海，咱們去西寧把那邊的老本都帶走，去涼州，甚至去新疆，總比跟這些該死的45軍打要強。”馬步芳沒想過要守住西寧，只是無論是他，還是馬麟，在西寧都攢下了相當的身家，這樣赤手空拳去涼州，或者是更遠的新疆，憑着手裡的這些兵力，他都可以打出一片天地。跟45軍交戰的時間不長，但卻打掉了他原來的底氣，此時馬步芳憑着超出常人的戰術眼光，也反應過來，憑着馬家軍作爲西北土著，哪怕在裝備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如果利用騎兵和對地方的熟悉，可以神出鬼沒的打得對方難以招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一旦把這些優勢拋去玩守城戰，依據銀川，等於是自掘後路，把自己的優勢全部都扔掉。現在他已經把銀川這個包袱扔在了後方，甚至還要把青海作爲包袱扔掉，那是他跟馬麟爭奪了好久也沒能爭到的地盤。一旦甩下了這些拖累，馬步芳自信就算是45軍，想要拿下他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至於銀川，讓那些笨蛋自己去面對那可怕的窘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