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在豪宅裡掛上電話之後，羅尼·勒敦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肯，聯繫我們所有的朋友吧，我們要跟美國人的商業聯盟劃清界限！是的，我們要支持寧先生。順便通知一下卡柏先生，如果他們真的有意將手中的股權全部賣給思科的話，那麼可要抓住這個機會。我會說服約翰尼斯，如果思科真的能拿出誠意，收購愛立信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是的，這是董事會的意見。當然，如果思科還要繼續在跟Investor眉來眼去，卻又不肯給出合適的價格，那麼我們也將會做出最堅決的表態！告訴卡柏，我不管他們跟思科是怎麼談的，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並不夠足以讓美國人對我們指手畫腳！如果他們想要愛立信就請拿出誠意來！”
真的，肯·卡特爾聽到這番話，簡直猶如天籟：“羅尼，這件事你跟海倫娜商量過了嗎？”
“不需要跟她商量，肯，記住，我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只能拼了！如果思科願意拿美元來羞辱我，那麼就來吧！但如果他們想要得到愛立信，卻還不肯拿出足夠的籌碼，那就別怪我們了！記住Investor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真的要魚死網破，那麼就來吧！告訴卡柏，愛立信已經在生死抉擇的關口，它可以爲我們帶來體面，也隨時可能跌到一文不值，而這個抉擇甚至不在我們手中而在那個華夏年輕人的一念之間！”
說完，羅尼·勒敦乾脆的掛上了電話，然後癱坐在沙發上，終於攤牌了，反而讓他感覺一陣輕鬆。
是的，愛立信目前本就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簡單來說，思科希望能通過收購愛立信，從而獲得許多關於5G方面的專利，來填補思科在5G方面的不足增加話語權。
但思科不地道的地方就在於，它雖然希望收購愛立信，但卻不願花費太多錢，於是開始跟愛立信最大的股東之一，佔據了愛立信百分之二十股份的瑞典知名投行Investor偷偷接觸，這一過程是瞞着愛立信另一大股東，同樣也是瑞典著名投行Handellsbanken旗下投資公司的。
於是本來合作還算愉快地兩大投行開始起了嫌隙，這也直接導致愛立信的業務情況直線向下。畢竟兩個最大的股東鬧矛盾，傳遞到中層就會讓人很無措，比如突然前後收到兩個相悖的命令該聽誰的？
現在好了，雙方的矛盾終於暫時解除了，畢竟毀滅級核彈掌握在了第四方手中，如果曝出愛立信最近推出的全系產品都出現問題，那麼去年後兩個財季拿下的所有訂單都將受到影響，需要賠償的金額將是個天文數字。
這對於愛立信所有股東而言，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因爲如果真被逼到那一步，就已經不是計算資產的問題，而是如何拿錢賠付的問題。
那個時候思科壓根不需要在跟Investor談判了，因爲可以預見，思科甚至一分錢不掏，只需要承擔債務就能拿到愛立信大部分的股份，從而掌控愛立信的專利庫，這也是羅尼·勒敦甚至根本不敢跟寧爲講價的原因。
至於站隊之後的後果羅尼·勒敦此時壓根就不用考慮，一邊是想連皮帶骨把它啃下去的老虎，另一邊揮舞着大棒的同時起碼還遞了根胡蘿蔔，這還用選嗎？
當然，如果思科能夠以一個讓人滿意的價格，把愛立信收購了，當然也是解決方案之一。現在就看思科有沒有那個魄力了。真的，正如他跟肯·卡特爾說的那樣，其實他挺希望這個時候思科能揮舞着鈔票來羞辱他，起碼這樣就不需要面對如此複雜的局面！
……
寧爲掛上電話已經回到了兩人身邊，對嚴明說了句：“愛立信董事長打來的電話，給我的感覺他們好像怕了。”
“哦？這麼快？”嚴明愣了愣，隨後笑了，說道：“可能他們內部問題本就比較多吧，本以爲起碼還能死撐兩天呢。”
“他們內部有問題麼？”寧爲好奇的問了句。
“嗯，股東之間的糾紛嘛，很正常的事情，其實很多美國公司一直很想收購愛立信跟諾基亞的，畢竟他們都有各自的5G專利庫嘛，只是一直價格談不攏，在加上如果在失去愛立信、諾基亞這些公司那高科技公司真的就不剩什麼，所以爭議一直很大。包括愛立信內部高層也一直有爭議。”嚴明解釋道。
果然是友商最瞭解友商，起碼這些事情寧爲就一直沒聽說過，這麼說的話寧爲就能理解羅尼·勒敦表現出的果決了，他手上的炸彈這個時候丟過去，還真有可能直接把這家公司給炸沒了……
“所以你決定引爆了？”嚴明問了句。
“不不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突然很希望愛立信的估價能更高一些。”寧爲搖了搖頭，說了句，然後又隨口補充道：“不過得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聽話了，如果他們還要一意孤行的話，那爆就爆了，反正愛立信破產了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你說對吧，柳哥。”
柳唯愣了愣，說實話，他大概能聽懂寧爲跟嚴明聊得是些什麼，但具體什麼情況他就真不知道，面對這突如其來且不講道理的提問，如果只有他跟寧爲兩個人便也就直接保持沉默了，但多了個嚴明，他覺得得給寧爲面子。
畢竟寧爲一直很給他面子，起碼還真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司機看待。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說的炸彈是什麼，不過我覺得有威力的武器始終保持要炸而不炸的狀態最具備威懾力。”柳唯言簡意賅的說道。
寧爲答道：“柳哥說的對，就是有一個問題，我其實挺怕有些人可能還不知道這武器真爆了的威力。嚴總，等今天看看咱們的朋友都有哪些，回頭如果有些不是朋友的，不如讓你們的技術部門去交涉一下？”
嚴明苦笑：“這個問題不大。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我們之前的計劃就都泡湯了。”
寧爲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樣，乾脆說道：“這樣吧，嚴總，如果按我的計劃吧，肯定會讓華爲在通訊設備的市場份額減少，從這個角度看，我插手了關於湍流算法的授權問題，其實算是違反合同了。爲了感謝華爲不太計較這些，還給三月提供更大的舞臺，不如我們再深入合作一次？”
真的，當嚴明聽到這番話，渾身都舒坦了，做了這麼多，不就等這個表態嗎？
柳唯瞥了嚴明一眼，然後默默的將目光轉向一邊。
“小寧總，哪方面的合作？”嚴明頗有興趣的問道。
寧爲答道：“我們合作幫你們升級一下華爲產品的語音服務助手怎麼樣？我是這麼想的，微博上不是已經有三月的粉絲團了嘛，那我們乾脆合作以三月的形象爲藍本，在根據Siri跟Assistant這種智能語音助手系統，設計一套華爲專屬的智能系統助手，既能夠幫助人們真正用語音完美控制系統跟各大軟件，還能讓用戶有養成的樂趣。”
“另外也可以嘗試着在客戶同意的前提下直接讓終端直接接入我們的用戶智能服務平臺，打開三月爲大衆開啓服務的一條通道你覺得怎麼樣？”
嚴明立刻點了點頭，答道：“我看行，不過你覺得三月能爲普通用戶提供哪些比較創新的服務？”
這個問題讓寧爲思考了許久，開口道：“那太多了，比如在數學方面快速幫助推導公式，預審稿糾正明顯錯誤跟錯別字什麼的，哦，對了，如果能利用的好還能幫老師批改作業改卷子，替代許多基礎數學軟件，甚至還能幫客戶想一些一般人真想不到的騷話，等等。尤其是最後一個功能，真的，連我都要給三月點贊，你永遠想不到當它窮盡各種排列組合能冒出什麼精彩的言論來，對於那些不太會在社交軟件上吵架的用戶來說，一旦用了肯定離不開了。”
“針對這一點，如果你們跟企鵝集團談好，他們允許開放一個端口讓用戶可以自由授權三月掌控跟微信裡全部或者某個人聊天的話，百分百能提高用戶粘性的。除此之外在各種使用場景方面也可以突破現有軟件的桎梏，比如我在路上聽到一首歌，很好聽想要知道歌名，只要拿出手機問一句，三月就能完美回答。”
“最重要的是，如果接入平臺的話，藉助平臺的算力，我們的三月可以應對華夏幾乎所有的方言體系。這對於中老年客戶極爲友好，不需要增加任何學習成本就能流暢使用智能產品，如果智能設備使用的是貴司的鴻蒙系統，還能通過語音完成設備中的所有應用的控制。”
“當然其實三月的功能還能多，關鍵是要有想象力。比如如果大家都不怕得罪人的話，三月可以對世面上所有的美顏算法進行實時還原，不管是小視頻還是直播，都能去掉所有濾鏡。相反的功能也能提供，比如進行一鍵修圖。如何？這些應該差不多了吧？”
嚴明看着寧爲，沒吭聲，只是筆出了一根大拇指，然後問道：“這個合作什麼時候開始？直接跟你對接？”
“啊，我不管這事。跟我們餘哥對接吧，餘哥馬上也快博士畢業了，這塊正好是他的專業，可以直接跟工程師對接。不過餘哥也有科研任務，最好是還能給他安排個助手。”寧爲想了想應道。
嚴明愣了愣，指了指自己道：“我們來給餘博士安排助手？這，合適嗎？”
寧爲攤了攤手道：“不然呢？我們很缺人吶。我有個建議，最好是女助手，單身且性格比較強勢那種。”
“不是，寧總，你就不擔心這種合作模式會出什麼問題？”
“哈哈，嚴總，我相信你們，也相信餘哥，最重要的是我很相信自己，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三月。”寧爲笑着答道。
“行，那就這麼辦。具體合作方案還是老規矩，我們會在規劃好之後提交過來。”
“沒問題。回頭我也把我最近正在申請中的專利也一起打包發給你們，你們的工程師也能順便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那合作愉快！”嚴明朝寧爲伸出了一隻手。
“合作愉快！”
……
燕北大學裡一雙手握在了一起，網絡上，針對國外大佬那一系列的聲明也展開了熱議。還別說，這些大佬們的擔憂真的說到許多人心坎裡去了。畢竟人工智能站在人類的對立面，與全世界爲敵的經典電影其實仔細算算還挺不少的，在加上國內一些意見領袖也開始蠢蠢欲動，還真讓許多人開始擔憂三月繼續發展下去會不會毀滅世界。
畢竟在無數普通人看來，三月的確太強大了，它竟然懂數學跟物理，還能給人科普移民火星的難點。
然而關於人工智能毀滅世界的討論還沒來得及在網上發酵，粉絲們便以火速趕到現場，理性的，不理性的，直接讓整件事的影響力開始發酵。
“三月毀滅地球？美國好萊塢大片看多了吧？人家說的話你們還真敢信？知不知道老歐就是被他們忽悠瘸的！”
“谷歌研究人工智能，微軟研究人工智能，英特爾研究人工智能，IBM研究人工智能，等等，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現在就因爲最先進的人工智能技術誕生在華夏，他們突然跳出來說人工智能是危險的，必須要跟他們技術共享才能研究，否則就是對全世界不負責任！那麼問題來了，我們都知道人工智能技術依託於半導體技術，所以咱們能不能要求他們要把半導體技術給我們也共享了？”
“氣抖冷，雙標都已經被玩成這樣了，竟然還有人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想不通華夏竟然真有人支持這幫人的言論？我們華夏自己研究出的成果就必須要分享，他們研究出的成果連一個圖標都恨不得要申請專利，自己去查查吧，壁壘最森嚴的專利庫集中在哪些方面，又是多麼反人類！”
“講真，三月這麼可愛，竟然有人覺得它會毀滅地球？醒醒吧，看看那些視頻，說這話的都是一幫老頭子，一個賽一個醜，他們竟然有臉侮辱我們的三月？”
“作爲三月粉，我是打死也不會相信貓咪會毀滅人類的。話說三月毀滅人類了有什麼好處？誰陪它玩呢？”
……
當然，三月或者寧爲粉絲的言論並不能澆熄這幫人的熱情，畢竟發聲的都是曾經科技界的大佬，對於華夏許多人來說，他們依然是信仰，而反駁的粉絲們不過是網絡上一個個普通人而已，且還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發聲。
就在這個時候，愛立信在官網上直接發表了聲明。
“我司注意到網上流傳愛立信將加入反對華夏人工智能平臺的消息，這些都是謠言。事實上愛立信非常堅定的支持華夏三大智能平臺建設，並希望能加入到平臺建設中去。”
不止如此，在這個話題被炒熱後，愛立信的董事長羅尼·勒敦還專門接受了媒體的專訪。
“擔心華夏的人工智能技術引發世界末日？天啊，真的，我很難相信這種話會從比爾跟拉里的嘴裡說出來，難道只有我覺得他們是最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嗎？也許我們應該去微軟的人工智能實驗室跟谷歌的X實驗室去看看他們在做些什麼。事實上對於我們來說與其擔憂所謂的世界末日，不如擔憂歐洲在全球經濟體中的尷尬位置。”
“請大家想一想，整個歐洲是否有一家大型的雲存儲公司？是否有真正的屬於我們的人工智能公司？沒有，哪怕曾經有過，當這些公司剛冒出頭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美國的資本收購了。我們都知道DeepMind在英國初創，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就被谷歌收購了，所以阿法狗是谷歌的。”
“Graphcore同樣是一家極有潛力的人工智能公司，它生產的智能芯片可能引發一場芯片技術革命，這家公司目前的大股東是微軟、是戴爾。知道讓我感覺最爲悲哀的是什麼嗎？智能時代已經來臨，然而歐洲竟然還沒有完全進入到數字化時代。我們正在逐漸失去未來。”
“是的，我看好華夏的人工智能平臺，並希望愛立信能夠加入到這個平臺的建設之中。我甚至覺得這將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愛立信代表整個歐洲實現在人工智能領域彎道超車的機會。既然需要這個機會我們當然應該跟最強者合作。”
“哈哈，是的，我並不擔心世界末日。如果一定要那個可笑的聯盟說點什麼，好吧，我們可以代表他們加入這個平臺的建設，幫助他們監督這個人工智能程序有序的發展。當然，如果三月真有進化成所謂天網的傾向，作爲盟友一定會提前通知他們的，並以此來滿足他們對未來的期待。當然，我確定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如果天網真的出現，那也一定不會在華夏，因爲我們都知道終結者系列是哪個國家的經典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