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顫，讓抱着她的楚晨曦微微一愣，眼裡的暴戾之色消褪一些。
他鬆開她，不過仍壓在她的身上。
“歐陽悠，你不能離開……”朕。他在心裡暗自補充。
歐陽悠吞了吞口水，見他似乎冷靜下來，打算跟他解釋一番。
“陛下……你也知道的，聖旨一下，我不嫁入皇宮就是抗旨。後來莫名其妙做了這個太后，也絕不是我的本意。”
他沒應聲，也沒動彈。
不過她猜——他應該是聽進去了。
歐陽悠繼續道：“我今年才十九歲，我不想在這宮中就這麼老死下去。如果我是其他官家小姐，自小隻爲討個好郎君養她一生，只要平安富足就行，那我會留下來。可我不是。”
他壓低眼簾，仍是沒反應。
她偷偷吸了一口氣，繼續：“太后雖好，可以一生富貴，高高在上，可我父親他不貪圖富貴，我也不會。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負，所以我不想待在這裡。”
她輕輕掙扎起身——卻發現他仍壓着自己，兩人的腳糾纏在一起，曖昧而尷尬。
“陛下，我當你是朋友，我纔跟你說實話的。我希望你也能幫我，讓我能順利脫身。我不想這樣碌碌無爲老死在宮裡——”
“如果——”他突然開口打斷她，道：“如果朕給你另一個身份呢？你會留下嗎？”
歐陽悠一愣，問：”什麼身份？我是太后娘娘，我要離開皇宮——除非是‘死亡’。我出宮後得找另一個身份過日子，至於歐陽悠，該徹底消失才行。”
“你會留下嗎？”他冷聲開口，邪魅陰寒的眸光盯着她看。
他的眸光冰寒幽深，讓她禁不住心怯怯。
“我……沒辦法留下。我爹爹說了，讓我脫身後，過我喜歡的生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住口！”楚晨曦突然大吼一聲。
接着，他粗魯伸手捏住她的喉嚨，不停用力收攏力道。
“你進宮了，就是楚宮的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楚宮的鬼！你還想找你自己的幸福？！你敢背叛朕紅杏出牆，朕就殺了你！”
歐陽悠被他嚇壞了，直覺胸腔痛得不行，掰不開他的手，她連忙伸手入腰間——
“啊！”楚晨曦手猛然一痛，被迫鬆開了她。
歐陽悠手裡捏着五根銀針，喘着粗氣，難受咳着，重新獲得呼吸的感覺，讓她眼裡一熱，滴出熱流來。
楚晨曦捂着手，看着幾個清晰帶着血跡的針孔，直覺手動彈不得，整個胳膊都麻痹了。
他擡起頭——正好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滴，心猛然一痛，似乎整個人都麻了。
“歐陽悠……”
“不要過來！”歐陽悠警惕揮舞手中的銀針，眼裡滿是驚恐：“你退開！你這個瘋子！楚晨曦！你就是一個瘋子！”
他這個人，一會兒高貴優雅，一會兒陰沉冰寒，一會兒就發瘋要殺人——她怕了。
本以爲上一次是意外，可沒想到兩人相處這麼長時間，她都已經當他是朋友了，他卻還動不動就要掐死她。
剛纔若不是她拿出銀針，她可能已經死了……
天啊！他不止陰晴不定，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