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莊內歇下了。
中午時分，歐陽悠醒了過來，洗漱過後吃了一些東西，便過去看望兩個公主。
她們吃下藥後，精神好了一些。
“昨晚真是謝謝……九姑娘了。”
大公主溫婉微笑：“剛纔陛下過來看我們，已經將你和他的事告知我們。他說，你是他的九姑娘，不是什麼太后娘娘。”
歐陽悠俏臉微紅，低聲：“公主喚我‘十九’便好。”
二公主打量她，點頭輕笑。
“還記得當年你進宮，跟陛下搶魚玩，兩人大打出手，甚至鬧到了母妃面前，你也不肯認錯，我就覺得你這小姑娘很有個性。想不到一別十幾年，你和曦弟緣分匪淺，兩人再次走到一塊。”
大公主笑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首’，他們的緣分估計早在那時便定下了。”
歐陽悠一邊跟她們聊話，一邊爲她們扎針。
“二位公主的脈象都非常虛弱，以後要好好養着。我和晨曦商量過，你們現在還不適宜舟車勞頓。請你們配合我治療，大概休息兩三天，我們就能出發回南楚。”
兩人明明只有三十來歲，可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看起來老態橫生，好像四五十歲的老夫人一般。
昨晚她第一次看到她們時，許久也無法將她們跟自己印象中的傾城美貌公主搭在一起。
就連親弟弟楚晨曦，也差點兒認不出她們來。
不難想象，她們在北唐的日子過得極不好。
大公主輕輕嘆氣，低聲：“我倆都已生無可戀，治不治都已無所謂。今生能再見曦弟一面，遠遠望一眼大楚，便足矣。”
二公主擦着淚水，虛弱微笑：“如果能到母妃的面前，拜一拜她，感謝她生育教導的恩情，我也死而無憾了。”
“兩位公主萬萬不能這麼想。”歐陽悠皺眉勸道：“你們才三十來歲，往事已矣，今生還有很多好日子等着你們。”
兩人聞言，先後又都哭了。
楚芬芳擦着淚水，低聲：“怪只怪我們生在皇室，無法左右自己的未來。母妃說了，我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來尊貴，可我們也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當年……”二公主哽咽：“若不是爲了母妃，爲了曦弟，我們早就上吊自殺，追隨心愛之人赴黃泉了。”
歐陽悠輕輕嘆氣，低勸：“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必須堅強纔是。我覺得，二位應該把這次當成是一次重生。”
“重生？”大公主澀然苦笑：“本來還有一個孩子，燃起我生活下去的希望，可憐他早早就夭折了，我的人生再度墮入黑暗中。”
二公主只是一個勁兒嘆氣，黑沉着臉不再開口。
歐陽悠拉住她們的手，勸道：“不如，你們找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尋自己喜歡的地方去吧！”
兩個公主聞言，先後都愣住了。
歐陽悠眼睛微閃，問：“你們小時候，或者年少的時候，你們最想做什麼？最想去什麼地方？”
大公主羞澀微笑：“我啊……十幾歲的時候，聽說大楚南方有很多蓮花池，夏季花開燦爛，很是漂亮。總惦記着要去親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