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仍亮着，門口或坐或站簇擁好些人。
艾老爺淚眼迷糊，長吁短嘆。
“融雪的時候路滑，我早就該攔着她，別讓她出去的……”
艾源輕輕嘆氣，摟住老人家的肩膀。
“爸，別擔心。媽媽她吉人會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林悠悠坐在另一側，擡頭看了一下冷冰冰“手術室”三個字，又想起早些時候某人揚長而去的冷冰背影，心裡亂糟糟的，神色很是狼狽。
艾老爺顫聲：“嘟嘟，過來爸爸這裡。”
林悠悠一愣，本能湊了過去。
艾老爺抓住她的手，哽咽：“嘟嘟，快回家吧。你媽媽天天把你念叨在嘴皮上，每天都幫你挑衣服買東西，天天下廚做你愛吃的炸雞翅膀。等她醒來，肯定最想看到你。”
林悠悠眼睛微紅，輕輕點頭。
艾老爺長長嘆氣，低聲：“我和你媽媽都老了，這些年想你找你，心和精神都飽受摧殘。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以爲從此一家人相親相愛在一起了，誰知你媽媽卻……”
老人家說不下去了，低低哭了起來。
艾源和林悠悠連忙勸他要放寬心。
手術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直到半夜時分，醫生們才推開門出來，滿臉滿身的疲倦。
“病人的脊椎傷得很嚴重，好幾條重大神經也都摔傷了。病人過了危險期後，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另外，家屬都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衆人一個個臉色慘白，愣愣盯着爲首的醫生看。
醫生緩了一下，終於沉痛開口：“病人極可能以後都得在輪椅上生活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淚光閃爍着。
……
艾源安排保鏢先護送父親和妻子回去。
“我們現在還無法看到媽媽，我和嘟嘟在這邊守着。爸爸情緒很不好，你陪他回去，讓家庭醫生守着他休息。”
艾源又讓院長安排兩間高級病房。
“嘟嘟，都三點多了，你先睡一下。等媽媽醒了，我再喊你進去看她。”
林悠悠也累極了，點頭應好。
躺在乾淨素白的牀上，她翻來覆去好久，明明很累，卻久久沒有睡意。
她掏出手機，撥打薄梟的號碼——卻沒人接聽。
自動摁停後，她再次撥打——仍是沒接聽。
她微微嘆氣，打了一行字。
“梟，我有好多好多話跟你說。天亮了，我就去找你。”
她點了“發送”，盯着手機屏幕看，直到顯示“成功發送”，她纔將手機擱在一旁，裹着被子睡了。
一覺睡到早上九點多，她醒了過來，趕緊拿起手機看。
什麼信息也沒有，他沒回復。
她洗漱，喝了一點兒水，匆忙走出病房。
門外的保鏢恭敬喊：“小姐，少爺在這邊等你吃早餐。”
她連忙推開隔壁的門，走進去。
“大哥，媽媽還沒醒嗎？”
艾源搖了搖頭，答：“醫生說最快也得中午才能醒。來，喝點熱乎的。”
她心不在焉吃着，眸光不時看向手機。
艾源自然瞧見了，看着她略有些憔悴的臉色，忍不住心疼起來。
“嘟嘟，一個完全不顧及你感受的男人，是不值得你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