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悠一聽，禁不住好奇張望一下。
只見幾個嬤嬤和宮女，簇擁一個圓潤富態的清秀女子走過來，步搖搖曳，珠花晃動，滿身金色貴氣。
——正是雲煙宮的主子，當今太后的侄女，當朝柳宰相的嫡長女柳煙兒。
一旁的姑姑連忙拉丁悠一同跪下。
柳煙兒生氣嬌哼，不停跺腳：“可惡！明明是我進宮在先，憑什麼她跟我搶！她可別忘了，她慕容家是什麼身份，敢來跟我爭！”
嬤嬤和宮女哈腰低聲勸道：“貴人，你身子金貴，萬萬不能生氣氣壞了自個。”
“貴人，外頭風大，寒氣重。奴婢們扶你進去歇歇腳吧。”
柳煙兒仍是氣鼓鼓的，煩躁將她們推開，自己奔進內殿去了。
幾乎下一刻，殿內傳出瓷器銅器砸碎的聲響！
丁悠闇自轉了轉眼睛，乖乖跟在兩位姑姑的身後，悄悄離開了。
離開雲煙宮好一會兒後，剪花姑姑扭過頭去，見後方除了滿地雪花外，別無他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差點兒……”
另一個姑姑也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拍了拍胸口。
丁悠忍不住低問：“姑姑，怎麼了？”
剪花姑姑蹙眉答：“怎麼了？小丫頭還不知道吧？剛纔我們差點兒就遭殃了！聽說，柳貴人三天兩頭髮脾氣，只要讓她稍微看不順眼，就直接亂棍打死。”
丁悠目瞪口呆——這也太兇殘了吧？
剪花姑姑低聲：“她身邊近身服侍的人，除了她的奶孃外，幾乎每隔三個月就換一番。但凡宮裡的宮女，都怕來雲煙宮當差，不犯錯都可能隨時丟命，更別提偶爾會不小心行差做錯。”
丁悠吞了吞口水，後知後覺嚇出一身冷汗。
“姑姑，太后和皇上……都不管的嗎？”
另一姑姑皺眉搖頭：“咱都是奴婢，奴婢的命哪裡值得主子來稀罕？太后疼她如珍似寶，又怎麼捨得責怪一言半語。”
剪花姑姑嘆氣，低聲：“聽說皇上責怪過柳貴人，不過她仗着太后的寵愛，一直我行我素。”
丁悠闇自翻白眼——這季青玄做的是啥子皇帝？連自己的小妾都管不好，真是窩囊得透頂！
另一姑姑往東面看過去，壓低嗓音：“同是宮裡的貴人，作風處事簡直是天淵之別。慕容貴人溫婉可人，溫柔體貼，雖然慕容家遠遠比不上柳家，可她也是一品官員大小姐。有才有貌又有德，難怪皇上會偏愛慕容貴人……”
“噓！”剪花姑姑瞪了她一下，提醒：“你糊塗了！這話讓雲煙宮的人聽見，你就活不過今晚三更。”
“是……我多嘴了。”另一姑姑怯怯低頭：“一個是表姐，一個是表妹，都跟皇上青梅竹馬，自然恩寵無二。”
剪花姑姑狠狠挖了她一眼，呵斥：“別說了！閉嘴！”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丁悠連忙打圓場，拉着她們道：“兩位姑姑，我們快回去吧。李嬤嬤肯定已經在等我們了。”
三人踩過雪花，一人一行腳印，慢慢往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