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低喃問：“阿天……她怎麼樣了？”
魅天絲毫不意外她的問話，解釋：“帶着玫瑰幫餘下不多的人，正在拼死掙扎。”
白悠悠禁不住想起她冷眼狠絕的眸光，通身的傲氣，長長嘆了一聲。
“她……還能撐多久？你派人勸過她了嗎？”
魅天答：“至多十天半月吧。我讓阿冰去找過她，給她不錯的條件，讓她投降。可她死活不肯，差點兒還殺了阿冰。”
白悠悠眯住眼睛，低聲：“她是一個很傲氣的人。估計她寧願死，也不肯低頭。”
他開口附和：“不錯，可能是。”
白悠悠沒出聲，沉默了下來。
魅天明白她心裡頭難受，溫聲哄道：“我不會逼太緊的，也不會主動殺她。老婆，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她，就是我。誰都想要做最厲害的強者，憑能力見輸贏。”
“嗯。”白悠悠輕點頭，低聲：“我明白。”
……
接下來幾天，她心神不寧，夜裡也睡得很不安穩。
“阿天，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幹嘛說得好像外人似的！有事就直接說，老公在呢！”
白悠悠低聲：“我……想跟冷玫瑰聊一聊話。”
手機那頭安靜了下來。
一會兒後，他道：“我讓人去找她的號碼，提前給她說一聲。”
……
幾個小時後，白悠悠打開視頻聊天，看着手機屏幕裡那個仍豔麗冷清的女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她的髮絲剪短了，眼下烏青一片，眼角難掩疲倦，能明顯看出有些狼狽。
冷玫瑰也盯着她看，率先開口：“悠悠，你胖了一點兒，臉色也很紅潤，看得出他將你護得很好。”
“嗯。”她點點頭，垂下了眼簾。
冷玫瑰又問：“你的孩子幾個月大了吧？聽說是一個男孩，是不是？”
白悠悠答：“是，五個月大了。”
冷玫瑰扯開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問：“讓我看一看他，可以嗎？”
白悠悠挪步，往旁邊正在吃着小拇指的小傢伙湊近，將他全身納入攝像頭的範圍內。
冷玫瑰眯眼看着，看了好一會兒後，眼睛騰地紅了。
“當年我離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般大。不過我總是沒奶水餵你，你很瘦。這孩子胖嘟嘟的，看起來很可愛。如果當時條件允許，你肯定也能胖嘟嘟的。”
白悠悠眼角滑落淚滴，哽咽：“媽……你投降吧。”
冷玫瑰愣住了，好半晌後掉着淚水笑了。
“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總算還能聽到……我也能死得瞑目了。”
白悠悠吸了吸鼻子，道：“你還年輕，即便你不做這一行，你還能做其他。人活着，很多時候根本不是隻爲自己活着，而是爲別人而活。”
冷玫瑰擦着淚水，低聲：“我活夠了……有你這一聲‘媽’，我的人生少了一個大遺憾，已經很滿足了。”
“爲什麼？”白悠悠急急道：“魅天他不會傷你的性命的。你爲什麼非要這麼看不開？”
冷玫瑰微微一笑，答：“因爲我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