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城覺得，只要言歌沒提離婚，其他事情都不算是個事：“你想找什麼工作，要不明天去家裡的公司上班？”
去顧氏，也就是掛個牌領個工資，完全不算是上班。
“不去。”言歌垂眼，說：“我以前想當個大學老師，現在應該當不了了，我沒遺傳我爸媽做生意的頭腦，開個店什麼的也不適合我，所以我想着去外面找個家教的工作，但是我聽你媽說，顧家的媳婦不能出去做拋頭露臉的工作。”
她聲音是難得的平靜。
顧一城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她垂下眼後那長長的撲扇的睫毛。
她的皮膚很白，臉上也沒有撲粉，他甚至還能看到她臉上細嫩微小的絨毛毛。
她脣潤潤的紅紅的。
這般垂眼的她，就好似只收起了抓牙的小貓咪，看起來嫩嫩軟軟，令他，令他想低頭去親親她的臉。
他從高中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好想親親她。
可是這個念頭，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實現。
他還記得兩個人新婚那一夜，他纔剛碰了碰她的胸口，她就歇斯底里的大叫反抗。
她討厭他，每次看他的目光就好似是在看一坨垃圾。
他想，他在她眼裡，應該就是垃圾。
可怎麼辦，就算被她討厭，他還是不想和她離婚。
微微俯身了的顧一城，他最終也沒有親她的臉，而是不着痕跡的令自己又站直了身體，垂眉，目光落在她臉上，打量着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我媽那裡你不用管，我去說。”
言歌聞言，驚訝地擡頭望向他。
顧一城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硬邦邦地又說：“我聽方旭說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小區外面走……”
他訓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我餓了，想吃米線，給你打電話沒人接，餓的不行，只能出門。”
“家裡有司機小王，你可以讓他帶你出去。”
言歌微微仰頭，望着他。
她那目光實在複雜，倒不像是在嘲諷或者奚落他，可顧一城還是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
難不成，她又要提離婚？
顧一城隨手抓住桌子上的鼠標，她要是敢再提離婚，他就把鼠標砸出去打斷她！
“我們能不能搬出去？”言歌見這男人面上陰晴不定，也不知他此刻想的是什麼，她猶豫着，輕聲說：“我想在城裡找個工作，家裡離城裡太遠了，到時候上下班也不方便，我們能不能搬到城裡去住？”
顧一城沒說話。
他一雙眼睛盯着言歌，懷疑着，是不是她說的話他理解錯了。
兩個人結婚一年多的時間到現在，從一開始相敬如冰到現在是相敬如兵。
見了面沒兩句話都能吵的天翻地覆。
她對他說的最多的也是離婚。
她今天這樣和顏悅色的與他說這些話，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令顧一城忍不住地就想着，是不是她喝醉了，所以才說這種話。
可是她身上沒有酒味，旁邊的啤酒也沒有打開的痕跡。
他還不知道怎麼回她，就聽她又問：“你在城裡有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