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別說話。”齊琛幾乎是乞求般的對她喃喃：“別說話，佳佳，你會好起來的。”
她卻笑，眼眸燦燦的朝他笑：“齊琛，你真好，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我很開心，很開心……”
他眼角滾出淚，卻又被他強自忍住：“傻丫頭，我們還有一輩子，一輩子很長很長的，等你老了再說這話。”
“嗯，好！”
醫院門口已經有救護車在等候，剛一下車，言歌就被醫生護士們擡上救護車快速的朝急救室而去。
一直到被急救室擋在門外，齊琛依舊是愣怔的狀態。
他的同事走過來，和他說了那男人的事情，可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的目光盯着搶救室的大門，好幾次都想衝進去，卻被他強自忍耐。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齊琛站在搶救室的門口，就那麼一動不動的，一直站着。
搶救室的門，突然打了開。
他沒等到他的妻，醫生走出來，對他說：“刀子剛好在心口的位置，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他聽着醫生的嘴一張一合，卻覺得耳邊像是有雷聲轟隆隆的響着，大腦嗡嗡嗡的，他什麼都聽不清了。
沒事，他也不用聽這些人的話，他只要見到自己的妻。
他快速朝搶救室裡跑去，跑到了她身邊。
他拉着她的手，聲音柔柔的喊着：“佳佳……”
快起來了，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怎麼能睡懶覺呢。
可他接下來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她雙眼緊閉着，一動不動。
他俯身，將她攬在懷裡，緊緊攬着。
~~~~~
齊琛做了個夢。
夢裡，他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
夢裡，徐母跪在他們那個局子的大門口，一次次的嚎啕大哭。
他那時候注意到徐母，是因爲徐母拉着徐父的手跪着不停的磕頭求徐父幫她找女兒。
徐父怎麼說的？徐父當時說：“你連女兒都照看不好，還有臉來找我，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這徐父，還真是虛僞，他看不起徐父，又因爲案子是他在經手，所以對徐母就多了幾分關注。
再後來，找到了徐母女兒的屍體。
那屍體，可真是慘不忍睹。
好好的一個花季少女，就那麼屈辱而又痛苦的死去。
都無法想象，是怎麼樣一羣畜/生會做出的這種事情。
可就是這麼一羣畜/生卻最終都是逍遙法外。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
夢裡的一切都太過清晰。
不過一夢，他卻像是過了一生。
大夢清醒，天還未亮。
窗外一片漆黑，屋子裡昏黑黯淡。
他一動不動，愣愣盯着天花板。
所以，這就是她殺那些人的原因嗎？
她揹負這些，心底該有多痛苦無助？
她去世那一日都沒有哭泣流淚的他，這一刻突然淚流滿面。
傻丫頭，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明明，是我對不起你。
是我，夢中不能幫你將那些人繩之於法，夢外，也沒能讓你安然一生。
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