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言歌說話,納蘭墨繼續說:“做丞相夫人也很好,比皇后更好,皇后雖然母儀天下,可當皇后很累,要管理後宮,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看着,一旦皇帝想要別的女人當皇后,皇后從鳳儀宮搬到冷宮裡去,到時候在冷宮裡非常悽慘。”
“你當丞相夫人,這個丞相夫人的位置就永遠是你的,丞相府有很多廚子,也有很多好吃的,你吃一輩子都不會吃膩。”
他不敢看她眉眼,只將脣落在她額間,將她攬進懷裡,心怦怦怦直跳着,等着她的迴應。
她微微仰起頭,脣捉到他的脣,一點一點溼潤他脣瓣,“大人,你知道的,你不可能娶我。不過,謝謝你。”
她聲音輕輕的,呢喃癡纏,就像是在說什麼情話。
一字一句落入他耳中,他那顆狂跳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渣子,頓時寒徹心骨。
是啊,他不可能娶她。
他是納蘭家的家主,他是一國丞相。
他怎麼可能娶她這樣一個沒有身份甚至還被皇帝“染指”過的女人。
縱然他一腔熱血,縱他想拋棄一切世俗,可他身後會有無數人扯着他、拉着他,不准他行將踏錯一步。
就如,當年恩師爲他賜字慎之一般。
慎之慎之。
他事事處處,都得謹之慎之,決不能出錯!
將她的胳膊緩緩地捏緊,他喉頭滾動着,突然就悲哀至極,可還是像是將死的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你,也該知道就算你懷有孩子,陛下也不會立你爲後。”
她緩緩地,推開他。
下了榻,在鏡子前整理着她自己的長髮。
整理着她自己的衣服。
那被掛在衣架上的斗笠被她戴在頭上,她走到他身邊,背對着他蹲下身:“大人,你幫我係一系。”
他知道她生氣了。
她一定是生氣了。
可他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迴應他的話。
他指尖觸到她的白膩脖頸,那種想要把她摟進懷裡,想要把她囚在這一方天地裡的念頭突然就強烈至極。
他從來不曾爲任何東西這般失態衝動過。
他自覺自己這種狀況一點都不好。
想要把她囚起來,囚在他身邊,睜眼閉眼,她都能候在他身側。
可,可又想着,又想着殺了她這個屬於他生命裡的變數,沒了她,或許他就能恢復尋常的理智了。
她微微側着身子,頭依偎在他腿上,輕聲說:“我知道,我不會當皇后,就算有了孩子,就算孩子是陛下的,我也不可能當個皇后。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呀,我不想守在那麼一方後宮裡,不想日後在陛下的面前虛與委蛇,更不想,從此活成一個由着別人挑揀的條條框框。”
“大人,我尋上你,不是因爲你長得好看,也不是因爲喜歡你。我尋上你,是因爲你是丞相。”
“我其實一直在利用你。”
“大人,你別喜歡我了,我這樣的女人,自私自利,又不願受世俗約束,心和眼睛一樣都是黑的,你這般光風霽月的男人,應該有更好的女孩子來做你的丞相夫人,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