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對自己，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態？
想想就糟心。
於是他“嘖”了一聲，“真可憐。”
黎未晞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車子一個急轉彎迫使她睜開眼睛，她看了薛璟一眼，懶洋洋地問：“感覺你好久都沒交女朋友了啊。”
車一個趔趄，薛璟一手敲在方向盤上，那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談戀愛好累，不想交。”
黎未晞嗤笑，“難爲你想說這句。”
薛璟不置可否。
有她在，他還交什麼女朋友，再好的女生也被她比下去了。
他們說的沒錯，他就是賤。
“要帶我去哪？”黎未晞看着車逐漸駛入陌生的地方，也不着急，而是笑眯眯地問。
“賽車。”薛璟吐出兩個字。
這種賽車比賽，一般都是帶個女伴坐車裡，拉風點。之前兄弟們找了一大堆陪女站在他面前讓他挑，他卻只想到了她。
他的神經緊繃着，在等她的回覆。
她闔上眼，重新閉目養神：“哦，那就去吧。”
沒有拒絕。
他心裡那塊大石頭落了地。
現在她可是個大忙人，早就不知道把他拋到哪去了。
***
到賽場之前，路過一條購物街，黎未晞突然讓薛璟停下。
薛璟不解。
“買衣服，”她看他跟看智障似的，“別人帶的女伴穿得光鮮亮麗，你讓我一臉家居服去扮清純小妹妹啊？現在離宿舍又遠，拿衣服已經來不及了。”
薛璟小聲嘀咕：“可她們都沒你好看……”
卻見黎未晞一隻腳已經邁入商店。
也不知道她聽見沒。
她的確有眼光，進了幾家名牌店，一套搭配，跟之前判若兩人的氣質，宛如脫胎換骨一般叫他移不開眼。
薛璟去前臺刷卡。
黎未晞攔下他，“別，我去。”
這一個多月她可沒閒着，利用業餘時間幫人畫畫，週末就去做模特。她底子好，又在以前的世界積攢很多做模特的經驗，根本就不需要培訓。
靠臉吃飯來錢纔是最快的，所以現在她手頭上已經非常充裕，買這幾萬塊錢的一套不在話下。
薛璟記得高中時候她家境一般，稱不上很好，沒達到買這種衣服眼睛眨也不眨的類型。
可她總固執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到哪都是焦點。
所以他當時就想，他要給她買她想要的，買一輩子。
然後沒到半年他就被甩了。
……
說多了都是淚。
回憶間，黎未晞早就刷好了卡。他的手凝固在半空中，臉一紅。
說好要幫她付錢，結果自己在發呆。
誰讓他跟她之間的回憶這麼多，而且又刻骨銘心。
是啊，刻骨銘心。
“傻愣着做什麼，該走了。”
黎未晞拎着購物袋走出去，袋子裡裝着她原本的衣服。
薛璟心頭一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在她後面喊：
“黎未晞，高中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了。
黎未晞遲滯片刻，重新往前走。
她就給了一個回答，聲音不大，卻恰好能傳到他耳裡。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