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裡，垂死掙扎，苦不堪言。
他不會安慰人，只有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可又猛地意識到她碰不着他。
哪想到女子突然驚奇地擡頭，“李言蹊，你剛剛碰了我？”
——感受到了？
李言蹊愕然。
這真是個令人驚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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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
於是他寫：恕在下冒昧。
黎未晞抹了抹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搖頭說道：“無事……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值得尊重的人。”
說到這，她自嘲一笑。
姑娘天仙之姿，旁人見了是不敢褻瀆，怎會對姑娘不尊重？在下倒怕玷污了姑娘。
筆很快在紙上寫下這麼一行字。
黎未晞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這boss倒是挺會哄人的。
“謝謝。”她說，“有個人能陪我說說話，也挺好的。”
那頭似乎陷入沉思。
李言蹊過了好一會兒，纔拿起筆來再寫：姑娘可否願意聽聽在下說？
黎未晞心頭一跳，難不成他要說他來自現代的事兒？
可惜並沒有。
他只寫道：在下倒覺得，那二皇子瞧着眼熟。許是跟在下生前有關係也不一定。若是沒有，請姑娘權當茶餘飯後的笑談。
在穿越過來之前李言蹊確實是死了，死在了一次任務中。沒想到生命得到了延續，只是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也是造化弄人。
“不一定，”黎未晞寬慰，“若你這麼說，等此番去了京城，定要好好查上一查。你放心，我可以幫你。”
隨後紙上便出現幾個字：那多謝姑娘了。
黎未晞笑了笑。
今天她的心很累，因此沒有練字，沐浴過後就回牀歇息去了。太陽剛落山沒多久，李言蹊估摸着換算到現代也就七八點鐘。
黎未晞知曉他的存在以後，在某些隱私的事情——譬如換衣服洗澡，他一般都會默默退到三尺之外去。
做人還是要紳士。
只是今夜不同。
她對他似乎更信任了些，也願意同他暢談。比起常人眼中的不近人情，這樣子的她好像更爲真實，也有小女兒家的姿態。
十八歲，放在現代纔剛剛成年，她卻要揹負家中的血海深仇，承受那麼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李言蹊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去，在女子的臉上輕輕碰了碰，卻又觸電一般馬上收回。
她的臉……果真如他想象中的一樣，光滑細膩，手感非常好。只是輕輕一碰，卻讓他回味無窮。
這等女子當真是天之驕女，又聰慧過人，只可惜生不逢時。若是，若是他有機會回去……
他沒往下想，而是默默地出去守夜。
最近幾天經常有人來找黎未晞，李言蹊也就沒打攪她，一個人站外面。剛開始是閒得無聊，到後來發現那邊居然派了人在夜裡暗中監視她，更堅定了李言蹊晚上出去的念頭。
不能讓任何人進了她的房。
李言蹊想。
還好他一身功夫沒有忘，只是缺少一件稱心如意的武器，憑藉赤手空拳揍人還真不夠過癮。但裝神弄鬼，似乎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