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像是做了一個夢,她明知道是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昏昏沉沉的全身軟綿綿無力。
隱約間聽見了細微的衣服摩擦的聲音,淡淡的清香襲來,如若冰雪般透着清涼。
有人幫她脫去了外衣,冰涼的手指放在她的額頭,探了探她的體溫,再是額頭上被的覆上了一抹面巾。
溫熱的感覺從額頭上傳至心裡,暖洋洋的驅散了她身體的冰冷。
似是有微風拂過,帶來了夜間的清涼,令人全身舒暢無比,她不禁發出如同蚊吟的聲音。
“……舒服,涼涼的……”
而後耳邊傳來了低沉溫柔的聲音:“陛下,該醒了。”
“不要……”綰綰低低的說了一句,她好像怎麼也睡不夠,一點都不想醒來。
由於她的聲音極小,身邊的人聽不大清晰,只能俯下身子去離她更近,想要聽得清楚。
“不要……”她又說了一句,聲音軟軟糯糯,全然沒了往日女帝的威儀氣勢,意外的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他淺淺一笑,沒忍住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吻,心湖也泛起波瀾如漣漪一般散開去。
她精緻的輪廓,絕代風華的容顏,柔軟香甜的脣……
他伸出根骨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她的臉上描繪着,眼中露出了平常掩藏的柔情。
窗外傳來勃勃流水的聲音,月色傾落下來在池子裡,仿若聚集了一池子的銀光搖曳動盪,夜色靜好。
睡着的她乖巧動人,任由他給予寵愛,可是她該醒了。
他也該醒了。
“陛下,醒醒。”他輕輕搖了搖她,動作輕柔如同窗外拂過的夜風,生怕驚了夜的靜美。
綰綰醒來的一刻,下意識的出手,凌厲破風朝身邊劈去。
隨即,她感覺自己的攻勢被化解,立即被摟進去一個懷抱,鼻尖傳來熟悉的氣息,清冷卻令人安心。
睡得太久她有些頭疼,屋子裡的青燈暗黃,昏暗中透出了幾分暖意。
似乎意識到了她清醒了,抱着她的人輕輕放開了她,順勢讓她靠在牀背上。
“陛下。”君昊起身站在牀邊,墨眸盯着她,道:“你可好些了?”
綰綰微扯嘴角冷冷一笑,擡頭道:“那個姓齊的狗東西呢?他在哪裡?!”
竟敢對朕用藥!豈有此理!
明明她什麼東西都沒碰,唯一可疑的便是那嫋嫋香爐散發的清香了。
君昊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口出髒話,微愣的表情與他平日清冷似仙的形象有些反差。
綰綰感覺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再動,剛剛那下意識的攻勢之後,她還有些頭昏無力。
“國師沒事?”她狐疑的眼神看過去。
君昊回神過來,道:“臣自幼便泡藥浴,迷香對臣不起作用。”
迷香?恐怕不是普通迷香吧?
君昊與齊琛似是相識,兩人的關係莫非很好?她心裡有了計較。
綰綰現在也沒力再做些什麼,她對君昊勾了勾手,道:“過來。”
君昊迎着她明亮的目光,踏步走近她在牀邊自然的坐下。
“你不是認識他麼?爲何他還會對朕使用迷香?”
正文 第1260章 女帝爲尊,國師,滾下榻!39[故人未挽小姐姐打賞加更!]
君昊沉默了一瞬,道:“齊琛這人,性子頑劣,愛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樣?”綰綰略微驚訝。
君昊臉上沒什麼變化,神情依舊淡淡,道:“陛下不信?”
綰綰尷尬的笑了笑,道:“朕怎麼會不信,一看他那副故作浪蕩言語輕佻的模樣,就知道他性子頑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齊琛的性子難以捉摸,請他去設計水裡工程的事情,怕是會難上加難。
“你與他的關係如何?”她開口問道。
“尚可。”他淡淡的答。
尚可的意思是一般,交情僅僅只有這點,看來不能從人情這邊着手了。
綰綰心中嘆了口氣,神色略微失望,擺了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陛下,你身體裡還殘留一些迷香,需要喝藥才能解。”君昊去桌子旁端過來一小碗黑乎乎的藥。
綰綰被那沖天的藥味刺的捂住鼻子,道:“朕不喝。”
君昊有些無奈,在牀邊坐下,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陛下,不喝藥會對你的身體有損傷。”
綰綰在心裡又給齊琛添加了一點仇恨值,奈何現在有求人,等水患接觸後,她還不將他扔進河裡。
“朕沒有力氣。”
君昊瞟她一眼,神情帶着淡淡的寵溺,“陛下要臣餵你?”
綰綰展開一個笑顏,道:“有何不可?”
“這藥味道苦澀,陛下確定要臣喂?”
綰綰聽言心尖微顫,再次給齊琛加仇恨值,立即伸出手把藥端過來,咕嚕一口喝盡,再把碗遞給他。
太特麼苦了!她的臉色扭曲了一瞬。
君昊脣邊泛着淺淺的笑,拿出絲巾替她擦去脣邊的水漬,道:“陛下,可要一些解苦澀之味的東西?”
那還用說!
綰綰連連點頭,示意他拿過來,君昊從一邊放置的小桌上拿來一疊話梅糖。
“陛下,吃幾顆就會好點。”他的語氣是從沒有過的低柔。
綰綰眉眼帶笑的捻起一顆話梅糖放入嘴裡,微酸帶甜的味道自味蕾傳開來。
“君昊。”她含糊的道。
君昊低頭湊近,她拿起一顆話梅糖塞入他的嘴裡,“你試試,真的很甜。”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脣,帶着淡淡的清香和話梅糖散發出來的甜味,他就着她的手將話梅糖含入口中。
話梅糖含在口裡,酸酸甜甜,他第一次吃這種小食,此刻的心情也格外複雜。
明明話梅糖的甜多過於酸,可他的心中澀澀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升起。
綰綰接連吃了幾顆糖,她忽然感覺睏意襲來,伸手打了哈欠,道:“朕有點困,先睡了。”
君昊讓她躺入被子裡面,給她小心的蓋上被子。
“睡吧。”
綰綰幾乎在瞬間入睡,美好的眸子緊閉,呼吸淺淺。
君昊吹滅了燈火,關上門走出去。
“你在藥裡下了東西?”他眼神森冷的看向樹梢上的男人。
齊琛發出一聲嗤笑,道:“你明明知道,不也讓她喝下去了麼?”
“她該好好休息。”解藥里加了安眠的藥,他早已看出來,否則又怎麼會讓她喝下去。
“你想好了?”齊琛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