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傑和梅姍聽到洛凌的自言自語，都是一驚，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不存在？”
“雪翼族啊。”洛凌手指一撥，投影屏幕轉了個圈，將雪翼族政府官網送到了兩人面前。
“這只是你的猜測吧？”阿爾傑狐疑問道。
洛凌不答。她並不關心雪翼族的死活，或者說，她心裡早就有了底。
上帝視角所見的三國鼎立只是短暫的平衡，加爾族靠公主間諜立足，雪翼族靠伊索費爾頗有遠見的文化入侵來發展，二者皆是空中樓閣。與之相比，真正憑藉自身力量站穩腳跟的是瓦納族。這個種族可以說是飽經磨難，但也因此，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踏實。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們沒有倒了十八輩子血黴，整個星域發生大爆炸，那他們絕對能逐步統一全宇宙，成爲宇宙的最強音。洛凌和時之境的出現不過是加快了這個步驟。
這個高等級位面或許還無法殺死時之境，但它擁有的強大慣性，也不是神靈可以小覷的。
“《龍珠》可以開始運營了。”洛凌轉了話題。
阿爾傑和梅姍作爲兩個人類，對雪翼族的事情有關心，但那是出於八卦的關心。洛凌提到正事，他們就收斂了心神，開始工作。
電影之後，神夢最重要的作品就是《龍珠》了。實際上，電影可以算作是《龍珠》的預熱鋪墊，神夢希望藉此推出魅惑神組合，炒熱《龍珠》，吸引來大量的粉絲。
時之境的事情將神夢的計劃打亂。還好洛凌是個手藝人，做了個少年版時之境機器人，讓阿爾傑去拍視頻，當做《龍珠》的彩蛋，對外宣傳說是在拍攝電影期間，《龍珠》製作組邀請時之境秘密拍攝的。
“你是認真的嗎？”阿爾傑嘴角抽了抽。
“當然是認真的。”洛凌點頭，揮揮手，“人都死了，雪翼族也完了，你就放開手腳做吧！”
“死者爲大，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一下博科夫殿下。”阿爾傑很有道德，苦口婆心地勸說洛凌。
洛凌可沒有阿爾傑這種感受。她知道時之境在神界活得好好的呢，也可能不在神界，而在其他地方做他上次提到的事情。這種情況下，洛凌怎麼可能想到“死者爲大”？
“這也是一種紀念啊。”洛凌順着阿爾傑的口吻說道，“你想想，他人沒了，留下的只有網上一張照片，以及在我們劇組的一點影像。這太少了。我們創造一些作品出來，反而能讓其他人更好地懷念他不是嗎？”
阿爾傑無話可說，摸着鼻子，呲着牙，去拍彩蛋視頻了。
如洛凌所料，彩蛋的事情一經公佈，就吸引了很多人來買預售門票。
在《龍珠》正式營業前，瓦納族爲時之境辦的葬禮先一步召開。瓦納族自不會賣門票。他們邀請了很多名人政要參加這次葬禮。出乎洛凌意料的是，這其中居然還有雪翼族皇帝！
洛凌意味深長地注視邁拉西姆。
前來迎接洛凌的邁拉西姆臉上掛着葬禮應有的悲傷表情，背對賓客時，對洛凌笑了笑。
“排場很大，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吧？”洛凌問道。
“艾小姐冰雪聰明。”邁拉西姆爽快承認，話鋒一轉，“這件事，還需要艾小姐幫忙。”
“哦？”洛凌挑眉。
“放心，不是《莫秋》的事情，而是請艾小姐待會兒以個人名義公開發表一些言論。”
“什麼言論？”
“譴責雪翼族的言論，以及就此引申出去的，反對集權帝制的觀點。”
“倒是我小看了你們的野心。宇宙中現在有多少施行集權帝制的種族？”
“七十三個。”邁拉西姆立刻就回答了。
“民主制度的種族呢？”
“四十一個。”邁拉西姆微笑。
“你們有這個自信？”洛凌斜眼看着邁拉西姆。
“當然。”邁拉西姆點頭，“在科技面前，異能的力量被大幅度削弱，集權帝制會失去生存的土壤。”
異能來源於血緣基因，這也是集權帝制所代表的傳承方式。如果異能的力量被削弱，血統就不再代表力量，皇室沒了力量，要麼覆滅，要麼成爲傀儡。
若是沒有導火線，瓦納族不會那麼快亮出自己的獠牙。現在，時之境解決了加爾族，洛凌解決了時之境，兩個老牌異能強國，也是堅定的集權帝制種族遭到了重創，瓦納族就有了開創新時代的機會。
“這點我是贊同的。”洛凌頷首。
邁拉西姆真誠地笑了，對洛凌道謝，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賓客們被安排在一座巨大的宇宙堡壘中，玻璃窗外是寧靜安謐的宇宙，也是飛船失事的地點。拖了那麼長時間，時之境已經被宣告死亡，這次葬禮便是一次宣告儀式。
瓦納族現任的族長，也是他們的總統先生做了主持人，邀請雪翼族皇帝發表悼詞。這場面，讓所有賓客都神色凝重。他們可不是時之境的粉絲，來此不是爲了追悼死不見屍的時之境，而是爲了近距離見證歷史大事件的發生。
雪翼族皇帝臉色灰暗，唸完了悼詞，就頹然下了臺。
邁拉西姆給洛凌遞了個眼色。總統大先生接下來就出人意料地邀請洛凌上臺發言。
在衆人看來，洛凌真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上不得檯面。網上因爲電影而將洛凌和時之境綁在一起，不停刷祝福，可在他們這些人看來，洛凌撐死也就是給時之境做個小妾，這前提還是時之境活着。
“感謝總統先生。”洛凌彬彬有禮，按照正常套路，感謝主持人、感謝賓客，向死者家屬致以慰問，懷念了一下時之境。她發揮了自己在這個位面學到的演技，那股子哀傷情真意切，甚至在聲音中帶了絲哽咽。說到最後，她的語氣激昂起來，“我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我希望他想到了我，但那只是一種希望。他是個善良的好人，卻不是個開心的人，擁有尊貴無比的身份，又因爲這尊貴無比的身份而陷入泥沼。我是人類，我生而成爲一個娛樂人，從事娛樂工作；他是雪翼族皇儲，生來就是要當尊榮一生的雕塑。大宇宙時代來臨，宇宙各種族文明百花齊放後，迎來的不是繁榮昌盛，而是一潭死水！瓦納族就應該擺弄機械！人類就應該扛着攝影機！雪翼族該拍着翅膀，用異能戰鬥！這是誰規定的？！”
洛凌質問出口，臺下一片安靜，但這些大人物臉上都是不以爲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