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有所不知,宮裡今天有事,大將軍被皇上派人請進宮裡去了。”羅成傑無不羨慕的開口。
呂修文,是所有勵志少年的榜樣。
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裡出來,憑藉自己不要命的精神,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現在,年紀輕輕就封王拜胥,光宗耀祖。
哪像他,混了大半輩子,還是個京兆府尹,天天有忙不完的事情不說,還總是被人威脅。
許馨兒聞言,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本來,她是想請呂修文出面,討一個入宮的由頭呢,現在呂修文已經提前進宮了,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大人,大人,宮裡來人了。”剛想着該怎麼進宮,就聽到門口傳來府裡管家的聲音。
“怎麼回事?”自己最近也是第一次來這邊,管家怎麼會想到來這裡找自己的?
“大人,宮裡來人,說是皇上要大人進宮,這大人從早朝後,就沒了影子,小的就差把這京城翻個底朝天了。”
中年管家滑稽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看着許馨兒誇張的開口。
“皇上是什麼時候派人來的,公公現在在何處?”
“回大人的話,公公是日央時分到府上的,一直找不到大人,小的就讓林嬤嬤應付着,自己出來找人了。”
日央時分,也就是未時,正是下午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正和白子路在裡頭研製藥丸呢。
看來,呂修文進宮,也是爲了同一件事。
真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自己剛剛還在發愁該怎麼讓敏蘿郡主進宮的事情順利進行,軒轅曄澤的口諭就來了。
“如此,這裡就交給羅大人了,請務必保證這裡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許馨兒鄭重其事的對着羅成傑拱手,倒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開口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蓮兒姑娘跟我進來。”許馨兒本來是想請白子路幫忙的,一想到他那個彆扭的性格,還是叫了一邊有些緊張的桃夭。
“敏蘿郡主,下官現在進宮,一定會求得皇上同意郡主入宮的,等會兒就會有人來接郡主,但是郡主務必要記住,臉上的東西不能除去,一定要記住。”
那是白子路配的膏藥,用於傷口消炎癒合的,不過她在裡面加了些自己的血。
她剛剛喝了一瓶修復液,她的血液,應該會有些作用的。
但願能幫助敏蘿郡主儘快恢復。
“多謝徐大人,多謝徐大人!”敏蘿郡主臉上敷着厚厚的面膜,不便開口,老嬤嬤倒是感激的一個勁直道謝。
“嬤嬤還是看好外面的人,別壞了事兒纔好。”
許馨兒安排好,纔將目光轉向了桃夭。
“蓮兒姑娘,今晚恐怕是要借貴地安頓一下敏蘿郡主的幾個侍女了。”
“徐大人說的哪裡話,您今天可以幫了蓮兒大忙呢。”桃夭衝着許馨兒柔柔施了一禮開口。
兩人無心的交流,倒是讓敏蘿郡主有些赧然。
今天確實是她的錯,差點就冤枉了好人。
許馨兒到宮裡的時候,元和殿裡早就集合了不少的大臣。
可能是呂修文替她跟軒轅曄澤解釋過了,軒轅曄澤並沒有過問她遲到的原因,只是揮手示意她安靜聽着。
殿裡的其他大臣們,看着遲到的許馨兒,心思各異。
一個從五品的兵部員外郎,居然也能來參加他們的會議,看來,皇上果然很器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徐大人。
許馨兒坐在最後,安靜的聽着他們的討論,瞭解事情的始末。
原來,過段時間就是軒轅曄澤的三十歲生辰了。
作爲他登基後的第一個重要生辰,軒轅曄澤自然不放過大肆操辦的機會。
至於這其中還有什麼別的彎彎道道,恕她腦容量不足,她實在不是個合格的政客。
屆時,周邊各國,以及大梁朝的附屬國,都會派使臣前來送賀禮。
問題就出在這些送賀禮的人身上。
大梁朝北面,遊牧而居的跋勒族少主,居然提前到了大梁朝。
跋勒族本來只是個小民族,只是這幾年因爲氣候的原因,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居然迅速的壯大,隱隱有了和大梁分庭抗衡的趨勢。
所以,對於跋勒族少主的到來,軒轅曄澤很是重視。
這不,正在召集骨幹大臣們,討論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法子和態度,來接待這位跋勒族的少主。
最後,在大臣們你不信服我,我不認可你的爭執聲中,軒轅曄澤拍板。
這件事情交給大將軍呂修文,和兵部員外郎徐之昕。
這,也是軒轅曄澤對許馨兒能力的一種檢測吧,看看她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許馨兒和呂修文相識一眼,跪地領旨。
其他大臣們看到他們皇上有些面色不善的臉,都息了聲,紛紛退了出去。
等其他人都走出去了,許馨兒才一撩袍角,跟軒轅曄澤請罪,並請求他同意自己的計劃。
“你可知道,太師府有多少門人學生在朝爲官?貿然降罪,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軒轅曄澤鋒利的目光直直盯着許馨兒,想要看透她的內心一樣。
“回皇上的話,微臣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敏蘿郡主中毒一事千真萬確,若是不予追究,難免會讓平西王的那些屬下們寒心。”
“而且,太師府氣焰越來越囂張,若是不加遏制,以後恐釀成禍端。”
“皇上,微臣同意徐大人的說法,確實該給他們一些敲打了。否則他們還真以爲敏蘿郡主身後無人了,可以隨意欺凌,有損皇家顏面。”
見軒轅曄澤還在猶豫,呂修文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也開口求情。
“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由徐愛卿去查辦吧。但是朕有言在先,若是不能做出些成績,朕可是會責罰的。”
“是,多謝皇上。”許馨兒一時激動,差點忘了自己的僞裝。
還好軒轅曄澤在想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她的失態,倒是呂修文,神色莫測的看了她一眼。
就像許馨兒保證的那樣,很快宮裡來了馬車,太妃派人接敏蘿郡主進宮陪陪自己。
只是,馬車從徐府門前繞了一圈兒,才得得得的往宮裡去。
本來,老嬤嬤和敏蘿郡主是不贊同住進徐府的。
但若是就這麼進了宮,衝撞了貴人,就得不償失了,沒看到敏蘿郡主臉上還黑乎乎的敷着一層呢嗎?
軒轅曄澤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將這件事情交給許馨兒處理,而呂修文只起個協助的作用。
估計,是怕許馨兒年輕官職低,怕她鎮不住場子,放不開手腳吧。
“大將軍,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應該能抓住下毒的人了,只是,還要勞煩大將軍幫忙。”
剛走出宮門,許馨兒便淺笑着向呂修文拱了拱手。
“怎麼做?”呂修文不解的擡頭。不是說明天才開始徹查嗎?
“現在敏蘿郡主毒發的消息,太師府已經人盡皆知了,爲防被人發現蛛絲馬跡,那人肯定會毀屍滅跡。”
“今晚還要麻煩將軍,派個輕功好手,守在敏蘿郡主的院子裡。”
“當場抓住?”如果沒有有身份的人,怕是沒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
“不,只需要將人看清楚,然後將她拿走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搬回去。”
“?”呂修文不懂了,又搬回去?
“將軍只需要找個機靈的,按着下官的安排做就好了,好戲要留着明天慢慢揭曉。”
說着,很不合時宜的打了個響指,衝着呂修文神秘一笑。
那顆並不明顯的小虎牙,讓呂修文有一瞬間的恍惚,馨兒也有一顆這樣的虎牙。
然後,對着許馨兒神色不明的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許馨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馬車一點點駛出視線,才收回了視線。
呂修文真的是個倒黴孩子啊,有顏有才有身份有地位,偏偏吊死在了女主那棵有主的樹上,唉。
遠處不放心,過來接她的白子路看到這一幕,冷峻的臉上,有淡然龜裂的痕跡。
她果然對他還是放不下嗎?不知怎的,心裡突然有股子恨不得毀天滅地的暴躁情緒。
第二天,等許馨兒送敏蘿回太師府的時候,呂修文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
看到許馨兒過來,不着痕跡的衝她點了點頭,許馨兒脣邊的淺笑更深了些。
看着大門前,扶着敏蘿郡主關切備至的太師府大公子,目光幽深。
“多謝大將軍和徐大人送拙荊回來。”嘴上說着感謝的話,低頭的目光裡,確是一片怨毒。
“不用,我等也是皇命在身。皇上聽聞郡主中毒,大爲震怒,責令本將軍與徐大人徹查此事,還望董大公子行個方便。”
這樣的場合,自然是說話更有分量的呂修文出面了,許馨兒只是站在一邊,觀察着太師府的人。
“這,敏蘿不是好好的嗎,哪裡中毒了?”只是很快,晨風吹起了敏蘿郡主臉上的面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視線裡。
“嘔,嘔……”一個大男人,自己的妻子中毒毀容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緊張,不是憤怒,而且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