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馨兒說完,很明顯的感覺到,身邊人身上的氣勢收斂了不少。
現在,她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他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這一世,好像對感情特別的遲鈍。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她會慢慢喚醒他心底的魔獸的。許馨兒暗戳戳的想着。
桃夭領了命,轉身準備對那些家丁做最後的審查,許馨兒身邊的白子路站起了身。
“我去看看。”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追上桃夭,大步出去了。
悶騷,許馨兒勾了勾脣,看着他有些凌亂的腳步,無聲的笑了。
下午,桃夭過來給自己賣身契的時候,手舞足蹈的給她講述,今天白神醫幫她審查那些家丁時的樣子。
許馨兒吹着紫蘇特意給她做的冰糖燕窩粥,漫不經心的聽着。
男人那一身的氣勢,有點兒別樣心思的,早就被他駭破了膽,哪裡還敢留下來。
這兩天,可能真的是因爲找到了方法的原因,許馨兒感覺身體強壯了很多,再也沒有那種病殃殃的無力感了。
身體好了,心思也就不由的活絡了。
這不,剛剛恢復了些,許馨兒就喬裝打扮一番,拉着白子路,跟着桃夭去了她看好的地方。
這店面算是在鬧市區,位置合適,人流量也很大,怎麼會低價出售呢?
許馨兒拉住了桃夭,不動聲色的問一旁的鄰居。據旁邊的人說,這家店的掌櫃的,不知道怎麼就得罪了太師府的少夫人。
這不,被打壓的實在沒辦法了,纔想轉手了店面,換個地方再開始呢。
白子路不由皺眉,太師府的少夫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前段時間就有人找上風坡嶺,說是給太師府的少夫人求藥的。
原來這少夫人已經進門五年了,只是肚子一直沒反應,眼見着妾室一個個的都有孩子了,不由的心急,纔派人去找白子路的。
“何必爲這樣的人生氣,這就是京城,權利的集散中心。”
許馨兒特意壓低的聲音緩緩傳來,倒是讓白子路一愣。
“桃夭,等拿地契的時候,儘量寬展些,出來混口飯吃,大家都不容易。”
說完,拉着白子路的衣袖,離開了那家店鋪。
店鋪是上下兩層,一樓的概況,她剛剛路過的時候,已經掃了一邊。
至於二樓,許馨兒擡頭看了看那一排的窗戶。
只要光線好就沒問題,反正到自己手裡,還是要重新裝修一番的。
“走,今天咱們好好下回館子,來了滏陽城這麼久了,還沒出來逛過呢。”
許馨兒說着,一馬當先,踏進了人聲鼎沸的悅來居。
這是一家,據說在這一片兒很有名的酒樓。
老闆是個很懂生意經的古代富二代,原本半死不活的酒樓,被他接手後,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創下了收入記錄。
更誇張的是,每天還不到飯點,這裡已經座無虛座了。
還好許馨兒他們進來的時候,剛剛過了飯點,店裡人並不多,都是些三三兩兩的散客,正喝着小酒低頭交談。
許馨兒並沒有去包廂,而是在大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公子……”桃夭看了看周圍,有些不放心的提醒。
畢竟不是真正的男人,而且,許馨兒從小家教極好,用餐禮儀更是堪稱典範,在這人員混雜的大廳裡,多少有些怪異。
“沒事,坐下吧。”許馨兒說着,主動拉開了身側的椅子。
桃夭還在糾結,要不要掙扎一下上樓去也好啊,至少人少一些。
結果白子路就非常自覺的坐下了,那個位置,是小姐剛剛留給自己的。
桃夭看着一臉風平浪靜的白神醫,又看了看低頭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一家小姐,默默的替自己掬了把同情淚。
許馨兒一直吃到肚子滾圓,纔在桃夭的勸告,和白子路的冷眼中,不捨的放下了筷子。
這段時間,食譜是白子路安排的,天天的清淡小粥,她嘴裡都快淡出鳥了。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美美的吃一頓,她纔不會因爲別人,就停止自己享受美食的腳步。
白子路則是看着她滾圓滾圓的肚子,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她的身體,現在根本就不適合攝入這麼大量的熱量。
而且,這幾天的藥方,是個新的嘗試,他就怕她會有什麼範圍外的反應。
這一晚,白子路都沒敢睡踏實,一直提心吊膽的等着,就怕她半夜突然出問題了,好及時補救。
結果許馨兒一夜安眠,第二天把脈的時候,白子路驚呆了。
爲什麼昨天都還明顯不正常的脈搏,今天就跟個正常人一樣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白子路,抽出銀針,從許馨兒的指尖放了些血,拿着回房間研究去了。
許馨兒看着專注於醫學研究的白子路,無奈的搖頭。
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參透這其中的奧妙,因爲她之所以一夜之間完好無損,是因爲她昨晚用了一瓶修復液。
唉,再有三瓶了,可不能再浪費了,要是能從1037那裡,再多要一個抽獎機會的話……
守財奴喬璐又開始打壞主意了,空間裡睡覺的萌娃1037不由打了個冷顫,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
許馨兒之所以決定,哪怕露出馬腳,也要恢復身體,是因爲昨天在酒樓,她突然聽到人們在討論中秋節。
最近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倒是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如果劇情偏差不是很嚴重,呂修文就是在中秋宮宴上,喝多了酒,才酒壯慫人膽,給貴妃送信的,然後不巧的被皇帝抓了個正着。
貴妃倒是脫了個乾淨,呂修文就慘了。
後天就是中秋節了,她必須在中秋節前,調整好身體狀態,然後,在中秋節,所有人都齊聚一堂的時候,擊鼓接受考覈。
只要他呂修文對許馨兒還有一點點愧疚,就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說出她的真實身份。
她卻不知道,她的到來,讓許馨兒身上原來的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算她現在,穿女裝現在呂修文面前,他也不見得會確信她就是她。
白子路自從那天接了她的血走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許馨兒也樂的自在,關起門來研究文學。
明天就是中秋宮宴了,她一定要以完美的狀態,出現在那裡。
第二天,許馨兒一直睡到了近中午,起來後也是在房間裡自己捯飭,等她出來的時候,又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了。
不同的是,這次,她在妝容上做了稍微的修飾,讓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份書生的孱弱。
同時,也將自己自帶的那股氣勢收了起來。
彷彿,她就是個想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富家少爺。
古代,無論什麼時候,等級制度都是很森嚴的。
士農工商,商人,是排在最末尾的,同時,也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有多少家財萬貫的商人,沒想着讓後代繼承家業,而且鼓勵子弟讀書入仕,就是爲了改變這一現象。
很顯然,許馨兒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
來之前,她自己精心爲自己刨制了一個,非常合適她的身份。
江南林城,徐家身體虛弱的小公子。
所有人都知道,前年夏天,林城發生了洪澇災害,而且發作極爲迅速。
很多民衆來不及反應,就被大水沖走了。
這一場天災,讓很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而這徐家在林城,雖然不是首富,卻也算得上顯赫一時了。
原因是徐老爺樂善好施,經常會和夫人去外面佈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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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天好像並沒有看到他們的善心,徐老爺夫婦只有一個老來子,而且自打一出生,就身體虛弱。
林城發生洪澇,首當其衝的,自然那些低窪的地方。
而徐家,正是建立在一處平坦的住宅區。
徐老爺一家,可以說來不及反應,就被洪水沖走了。
洪水過後,人們恢復重建的時候才發現,徐家,早已經絕戶了。
後來,受過徐老爺恩惠的人,自發的開始尋找,倒是找到了徐老爺和夫人。
只是,徐家小公子,卻不敢定論,因爲誰也沒有見過,徐家小公子到底長什麼樣。
據許馨兒瞭解到的情況,徐公子,極大可能已經隨着洪水去了。
所以,就讓她這個冒牌貨,來繼承了他的身份吧。
“公子?”坐在院子裡做繡活兒的桃夭,聽到聲響擡頭,就看到她精神飽滿的站在門口。
“安排馬車,本公子要去宮門口擊鼓應試。”許馨兒深吸一口氣開口。
“公子當真要如此?若是,若是被人發現了身份,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因爲有了成衣鋪子的規劃,桃夭已經不希望她再鋌而走險,去入宮了。
不說官場險惡,單是聽人們說伴君如伴虎,就讓她止不住的提心吊膽。
“桃夭,你知道的,我有非這麼做不可的原因。”許馨兒說完,看着她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心下愧疚。
“放心吧,桃夭,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嗯?這兩天你抓緊,趕緊將成衣鋪子的事情處理好。”
“是,我知道了,公子。”桃夭紅着眼睛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