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已飛快轉身，順着她的胳膊三下兩下就躥進她懷裡，緊緊揪住她衣襟不放了。
“不是不理我嗎？跑回來做什麼？”雲微瀾嘴裡打趣着它，心裡的沉鬱卻也似乎被風吹走，漸漸明朗起來。
“回去吧。”文璟莞爾一笑，“臉都腫了，不疼麼？還有心思逗它。”
不說不覺得，被他一說，雲微瀾還真覺得臉上有點疼。
“好。”她笑着點了點頭，抱着小貂準備走。
文璟就是有這點好，知道她想要什麼，從而尊重她的意見，不會憑他的喜怒來左右她的言行，就像剛纔，鬱明珠的一巴掌，鬱方臣的出言不遜，他完全有生氣的理由，卻因她的堅持而什麼都沒做。
“雲大人，以前你如何荒唐，那也就算了。畢竟出身於那種地方，有些習慣一時難以改變，相貌又是出挑的，難免會沾上些花花草草。”身後，慕容丹寬宏大度的聲音傳來，“不過，如今父皇已爲你與二公主賜了婚，往後可不能再做出這種讓二妹妹傷心的事了。”
這溫和的勸誡，讓人挑不出半點不妥，可聽在雲微瀾耳朵裡，卻是刺耳虛僞得很。
她此刻心情不好，不想與她多嘴，拉着文璟就走。
慕容丹看到她這動作，眼底一冷，嘆息道:“雲大人莫不是忘了父皇的話？你如今已是大魏的駙馬，是不是該約束些自己，不要再做出這種讓人詬病的事？”
“我做什麼讓人詬病的事了？別忘了，我現在可還不是什麼駙馬。”雲微瀾倏地轉身，脣邊含着一抹諷刺，“慕容丹，口下積德吧。你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麼？人在做，天在看，做過的事，別人或許不清楚，老天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啊，小心報應。”
“你！”慕容丹花容頓變，幾度陰晴變幻之後，她攥緊了袖中的帕子，咬牙露出笑容，“本宮信佛，當然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句話。本宮平時行善積德，日日爲民祝禱，老天看在眼裡，定會感念本宮的善心，本宮就算有報應，也只會有好的報應。雲大人對本宮似乎一直抱有不好的成見，本宮真是不明白哪裡得罪了你，要致總是針對本宮。”
雲微瀾眉頭越皺越緊，擡手扇了扇風，“文璟，你聞到臭味沒？”
不等他回答，她又接道:“也不知是誰這麼不懂事，放屁也不知道回去放，弄得這裡臭氣熏天，嘔……咱們快走吧，真的忍受不住了……”
她拽着文璟，邊走邊道:“知道自己的屁臭，就少吃點肉啊，蛋啊什麼的嘛，沒有自知之明很討人厭的不知道嗎？算了算了，都說了沒有自知之明瞭，說了也不會聽的……”
這話裡話外指的是誰，傻子都聽得出來。
竟然如此當衆羞辱她！
慕容丹死死捏着手裡的帕子，恨得幾乎咬碎了牙。
雲微瀾，這世上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會讓你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十倍百倍的代價！
“這雲微瀾當真放肆！”皇后盯着雲微瀾的背影，眼含厲色，“不過是仗着文璟爲他撐腰，居然將丹兒如此羞辱！”
“母后不必動怒，不久他便要成爲二駙馬，有了皇家的束縛，他還能蹦跳幾日。”慕容顯不帶情緒地道。
“本宮原本也是如此猜想，不過如今看來，就算他做了駙馬，也未必能製得住他。”
“制不住，毀了便是。”慕容顯道，“母后在深宮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毀了便是？
皇后轉頭，神情漸漸凝重。
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可由慕容顯嘴裡說出來，她卻依然有些不敢確定。
她揮了揮手，屏退周圍的人，謹慎地道:“你的意思是……”
“兒臣沒有什麼意思。”慕容顯對她行了個禮，“夜已深，母后早些歇息，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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