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摺扇,刻意裝出一派風流,偏偏扇後不經意露出的容顏還白嫩嫩得如同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臉強作老成的稚氣未脫。
卻是那被鬱相禁了足關在家裡閉門思過的鬱方臣。
由於鬱方臣之前鬧出的那番動靜,鬱相去安平王府要人未果,非但白白丟了臉面,連兒子被人打了這種事情竟然也只能悶在肚子裡自己消化,心裡可謂極不痛快。
因此,原本每年都要帶着妻子兒女一同參加的中秋宮宴,今年一怒之下便不準鬱方臣同行,甚至還下了禁令,不許他邁出房門半步,更別提上街遊玩。
愛子心切的鬱相人見兒子委屈得眼淚汪汪,便也沒了赴宴的興致,留在家裡陪着兒子過了箇中秋節,鬱相對皇帝皇后也只說她身體不適。
今日那吏部尚書月前剛出生的嫡孫滿了月,勢必要大肆操辦一番,鬱相作爲一國之相,當然位列邀請名單之首,鬱相這個臉面必然也是要賣,因此入夜便去了尚書府赴了宴。
鬱方臣早早地得了消息,便早早地暗地裡求了鬱夫人,想要出去透透氣——本就是個閒不住的活潑性子,又錯過了中秋節這種趕新鮮的機會,早已是鬱悶非常,知道這樣的契機哪裡還能坐得住。
鬱夫人心疼他前幾日剛被打腫了屁股,如今剛剛能挨着軟凳坐了,原本是不同意的,只是經不住他的磨,又見他一雙漂亮的眉毛擰得都能打結,盈潤潤的嘴脣也是翹得能掛醬油瓶子,也只好答應了。
於是,鬱相前腳剛走,鬱夫人便算着時辰讓他出來放風,只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得誤了時辰,必須在鬱相回府之前回去,並且派了幾個得力府丁牢牢跟着,不許再也先前那樣的岔子。
至於爲什麼不讓鬱明珠跟着,原因卻是不止一個。
一來,鬱明珠身爲相府千金,實在不宜經常拋頭露出。
二來,那剛剛生了吏部尚書嫡孫的小姐,原是孫大學士的女兒,與鬱明珠原先也是同歲的閨中蜜友,自及笄之後,短短兩年之內,不僅風風光光地嫁了人,如今連兒子都生了,這差距着實不是一般的大。
由此,處處與人爭強的鬱夫人自是心生鬱氣,難免數落她兩句,她一氣之下便回了房,竟是連晚飯都沒吃,更別提出門看着自個兒不爭氣的弟弟了。
鬱方臣卻落了個清淨,高興得很。
一出府門便讓人驅車直奔一口香所在的大街,到了擁堵的街口便下了車棄車步行,興沖沖地奔了過來。
雖說他這幾日深居自個兒的房內,但外面的消息一點都沒落下,雲微瀾摘花燈一事更是有人彙報得點滴不露,他一聽便來了興致。
一品香的老鴇竟然與雲微瀾有過節?這讓他無論如何都得過來探探情況。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他這京城一霸竟然被一無名小卒打了屁股,吃了如此之大的虧,他如何能不找回來?
可是這一品香的老鴇乃是從雲州而來,卻又是如何與那小卒結下的過節?倒是值得人好好探尋一番。
“公子,您若是去那種地方,相爺和夫人知道了還不打斷小人的腿。”鬱成急得幾乎哭出來。
“不說出去不就沒事了麼?”鬱方臣回頭,眼睛往身後那幾名府丁身上一掃,“你們幾個,誰看到本公子來一品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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