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艾倫娜助理曾經提起過照片裡的女孩子。只是那時候,他還在匈牙利準備一場秀,實在是太忙了,一轉身就將這件事情忘記了,並沒有多加註意。後來他輾轉秀場行程去了英國,在英國的時候,收到了那一組照片。
「Let,英國的分店寄來了SELENE設計的最佳試穿者,您曾說過只要將那款月亮女神詮釋完美,那麼一定要留下照片,此件SELENE將贈送於佳人!分店店員將一組照片寄來了,您看看吧。」
他瞥了眼照片,卻被她那古靈精怪笑容所惑,停了手中的動作,「東方人?」
「據那位店員說是臺北人,不過她沒有留下姓名。」
「哦?」他的目光一下子深邃,突得收回,某種靈感在瞬間迸發。握着筆,執着於手中的設計,「先不要打擾我!如果我哪天去臺北,你記得提醒我去拜訪這位小姐!」
「是,Let……」
現在回想起來,那已經是去年前的事情。
這次他決定回來看她,經由助理提醒纔想起那組照片。如果非要找個藉口才能夠如此名正言順地來看她,那麼來尋人算不算是個好理由呢?如果她心裡沒有了那個人,如果那個傳說中的男人還是與多年前一樣,那麼他是不是有機會了呢?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沒有事業沒有成就的男孩,足夠爲她撐起一片天。
耳邊有人突然喊了聲“姐”,黎婕妤回過神來。
目光漸漸聚焦,瞧見了季海玄溫柔如水的俊容,心裡突然浮現起某個念頭。如果海玄能夠去接近展樂樂,如果海玄能夠打動她,那麼自己就可以和立行在一起了?她沒有任何猶豫,視線鎖住照片上的女孩子,輕聲說道,“我認識她!”
“姐你認識?”季海玄困惑地反問,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這麼小!
黎婕妤伸手捏住了照片的一角,拿到了自己面前,眸中流淌過一陣受傷一陣難受,“我認識這個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展樂樂,她是……”
“她是什麼?”季海玄聽到這個名字,忽然之間感覺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展樂樂?他是在哪裡聽過?
“她是……”黎婕妤頓了頓,脣瓣微微顫抖着,說出了她的身份,“她是他的青梅竹馬,她是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她是姬家上下認定的兒媳。”
季海玄沉默地聽她訴說,只是抓住了她話裡的那個字,心裡一緊,“姐,他又是誰?”
他應該就是在她心裡住了很多年的那個男人吧,等一等,姬家?該不會是……
“你肯定聽說過他,他是……”黎婕妤的腦海裡浮現起另一張讓她癡狂的男性臉龐,輕聲說道,“他是姬氏財團總裁,姬——立——行——!”
轟隆——
什麼東西炸開了,所有的記憶在這個時候轟然聚攏。
季海玄只感覺堵得有些發慌,他轉過身來,不再看向她。低頭的時候,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切。爲什麼是姬立行?那麼那個叫展樂樂的女孩子,也就是當年的……他不想再去回想。他不回臺北就是不想碰見他們,可是爲什麼這樣都能讓他遇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嗎?
媽媽……
—
計程車到達了龍洲灣大廈,季海玄沒有帶任何現金,直接刷卡。而坐在車後座的黎婕妤卻有些詫異於他此刻的身份,多年前,他還和自己一樣爲了生活所迫。多年後,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穿着打扮,甚至是那種舉手投足間的感覺都變得不同了。
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麼?而他又爲什麼要尋找展樂樂?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車門卻被人打開了。
季海玄微微彎下了腰,衝着她微笑,“姐,下車吧,我暫時住在這裡。”
“恩……好……”黎婕妤回過神來,匆忙地抓起挎包下了車。
兩人一路無言,各懷心思。她沉默地與他並肩而行,進了龍洲灣大廈。直到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後,黎婕妤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海玄,你老實告訴姐,現在到底是做什麼的?”
龍洲灣大廈,隨隨便便一套公寓的價位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季海玄扭過頭望向她,沉聲說道,“姐,你聽說過Let嗎?”
雖然他現在夠出名,不過自己心裡已經能夠肯定,她一定不知道。
“Let?誰?”黎婕妤從來不過分追求時尚,對於時裝秀的大師自然也不會去關注。在她的世界裡,除了成爲導師,那就是姬立行,並沒有其他。此刻聽見季海玄說出了這個英文名,感到十分詫異。
果然如此!
季海玄心裡微微一悶,依稀記得他對她說過自己的夢想。如果她有將他放在心上一些,如果她有多關注一些,一定會知道其實Let其實就是他。朝她笑笑,不知是什麼滋味,拿出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公寓鑰匙,打開了公寓的大門。
他朝裡走了幾步,這才轉身望向她,“你去網上搜搜吧,Let是誰!”
“恩?”黎婕妤莫名萬分,在他的注視下走進了公寓。
書房裡,她坐在書桌前。手握着鼠標,拉動着網頁。眼底閃爍過一些花花綠綠,忽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掃着無數無數的網頁,那些豐功偉績讓她驚喜又惶恐地擡起頭來。一擡頭,瞧見他拿着兩杯咖啡走向了她。
“海玄……你……”黎婕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從未想過他竟然有一天會成爲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老天,海玄就是這些報道里的Let!突然之間,回想起當年他曾經說過的話,「姐,總有一天,我會成爲最優秀的設計師,完成我媽媽的志願。」
原來,他真得兌現了諾言,他真得成功了。
只是下一秒,愧疚地低下了頭,懊惱地低聲說道,“對不起,海玄……是我不好……對不起……”如果她能夠多在意他一些,早就會想到去關注設計界的新聞以及動態。按照他的知名度,自己又怎麼會在那麼多年沒有他的消息呢?
季海玄將一杯咖啡遞到了她面前,她伸手接過咖啡,微微擡頭看向了他。他微笑不語,只是徑自喝了一口咖啡,這才放下了杯子。忽然單手撐着椅臂,望進她的眼底,“對不起什麼?”他說着,湊上了脣。
一如當年離開之時,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淡淡的吻,沒有任何改變。
“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他微微揚起脣角。
黎婕妤登時感覺四肢百骸,他的脣溫度怎麼會高得那麼灼人。而她突然之間發現,他已經從當年稚氣的男孩兒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在她面前的季海玄,已經不是記憶裡那個他,是另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海玄……”她輕呼他的名字,一時間亂了心跳。
突然,手機猛然響起的鈴聲掩蓋了那份慌亂,如此及時地到來。
季海玄站直了身體,再次端起杯子,隨意地靠着書桌,坦誠地說道,“姐,你的電話響了。”
“噢!”黎婕妤急忙應聲,從挎包裡取出了手機。低頭一看,原來是立行。接通了電話,還未開口說上什麼,卻聽見他急噪而又擔心的男聲沉沉響起,“婕妤?你不在家嗎?你去哪裡了?”
“我在……”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海玄,愣了下,繼續說道,“我在一個朋友這裡,一會兒就回去了。立行……你不要這樣緊張好嗎?”以前從來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的他,竟然會在工作時間給她打電話,她該開心嗎?她是應該開心的吧。
可是爲什麼,她卻開心不起來呢?
“恩,我知道了,好的……”
季海玄沉默地喝了口咖啡,望向窗外。只是當他聽到“立行”這兩個字的時候,雙手微微用了力道。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有怨有恨,還有……什麼東西?等到她斷斷續續的女聲不在,他扭頭再次望向她。
目光觸及到她,這卻發現她衣袖遮掩下的手腕內側,竟然用薄紗布裹了半邊。他心裡一驚,猛地抓起她的手,沉聲問道,“姐,你的手怎麼了?”
“沒……沒什麼。不小心傷到的。”黎婕妤連忙想要抽回手,不讓他再繼續追問。可是她動了動手,他卻硬是不肯鬆開。他的另一隻手出奇不易地扯去了她的紗布,那一塊肌/膚赫然曝露於空氣中。
一道猙獰的傷口,儘管已經結痂了,卻依舊讓人感覺觸目。
季海玄突得皺起了眉宇,抓着她手腕的手,冷聲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做?”這種傷口,這種角度,由左至右地深淺逐漸,絕對不會是別人所爲。那麼也就是說,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黎婕妤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時間,只是哀嘆了一聲,“不要問了。海玄,你不要問了。”
“我這裡沒有急救藥箱。”季海玄默然地將紗布再次粘回她的手腕,鬆開了手,卻固執地問道,“姐,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玄……”
“不是一會兒還要回去?如果你想和我耗下去,我樂意奉陪!”他冷硬的語氣裡透露出幾分傷感,還有一點點愛戀落空的惆悵感覺。
書房裡靜悄悄的,呼吸聲交替着響起。
黎婕妤想了半天時間,卻只是說了一句,“沒什麼,以後不會再有這種傻念頭,會好好地活下去。”視線望向他,帶了幾分請求,“好了,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明天,明天中午姐請你吃飯?”
“好啊,不過我要吃你煮的。”他不再堅定立場,恢復了大男孩兒的調調。
……
姬立行,爲什麼就是你愛了很多年的那個人……
姬氏大廈。
電梯直達頂樓,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沉默地走向總裁辦公室。小辦公間裡,蔡小葵擡起頭透過百葉窗瞧向來人,立刻站起身來衝了出去。想也不想,對着那個高大背影沖沖地喊道,“喂!先生!你沒有通傳不可以進去!”
糟糕,樂樂學姐說過不可以喊別人“喂”!
天耀並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頭也沒回,只是沉聲說道,“我是立行少爺的屬下!”放下這句話,他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得到首肯之後打開門閃身入內。
而他身後不遠處的小辦公間裡,蔡小葵憤憤地朝他瞪了眼,這才關了門。有什麼了不起啊,是行總的手下就可以那麼拽啊!真討厭!和某個可惡的老是陰着一張臉拽得跟白癡一樣的男人一樣討厭,裝酷裝酷去裝吧!
辦公室裡,天耀幾個大步走到了大班桌前。
他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了一個信封,隨後雙手恭敬地呈於姬立行面前。雙手反手於背後,低頭恭敬地說道,“少爺,這是英國方面的人拍回的照片。據消息來報,小姐現在已經住進了倫敦郊外夏約克家族的私人豪宅裡。”
“……”姬立行聽到屬下的據實稟報,胸口浮起一陣怒氣。
伸手拿起信封,取出了那一疊照片。照片採集於各個角度,可是每一張照片裡她都與卡恩兩人成雙入對如影隨行,這麼親密的樣子。她是在做什麼?爲什麼突然飛去了英國也不告訴他一聲?爲什麼轉眼就和卡恩溺在一起?竟然連電話都不接!
他們是不是一直沒有斷過聯繫,除了姓商的小子,除了之前在學院裡那兩個像刺蝟一樣的臭小子,她身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男人存在?
某種感覺充斥於心頭,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他無法想象,她竟然還住在夏約克家族的私人豪宅裡?她是不是還和他睡在一起?該死的!明知道不能有這種想法,爲什麼他還是忍不住?這麼公然地離開,又這麼公然地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搞不懂她!
她把他當成什麼?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在別的男人身邊!
姬立行恨不得馬上包機飛去英國,可是想到婕妤的心情還未平靜,他不好在這個時候離開。擰了劍眉毛,他沉聲命令,“天耀,你現在馬上坐直升機去英國,找到小姐,立刻把小姐給我接回來。”
“是!少爺!”天耀收到指示,立刻應聲,轉身離去。
姬立行端坐在大班椅上,再次撥打了展樂樂的電話。
又打不通,怎麼又是打不通?忿忿然地望着那一組照片,他的手揪緊成一團。
★ тTk án★ C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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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
距離倫敦郊外不遠處的夏約克家族私人豪宅,餐廳裡女傭們已經將美味菜餚上齊。長方形的餐桌上,坐了四個人。頂端的位置上,老夏約克如泰山一般。而在他的兩側,卡恩以及展樂樂並排而坐。
而他們對面,是剛從毛里求斯飛回英國的締拉。
相比以前,這位千金小姐似乎並沒有改變,依舊全身上下珠光寶氣。一顰一笑之中,都夾雜了幾分傲氣以及盛氣凌人。纖纖玉手握着金漆的湯匙,優雅地用餐。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拿起餐巾抹了抹脣。
大波浪金髮在水晶燈下顯得格外刺目,她擡起頭來,望向展樂樂。
瞧見了對方一身雪白肌/膚,明明已經二十歲了,卻還看上去像十七、八歲。那種清純靈動的氣質,卻又在不經意間感染起幾分柔媚。這是自己怎樣都無法擁有的,她不僸有些嫉妒。不過爹地讓她靜靜等候時機,承諾過她姬立行一定會成爲她未來的老公。
所以她忍着那份衝動,硬是被他召回了英國,沒有再飛去臺北。
據說她這位哥哥,已經將展樂樂順利拿下。明天在夏約克財團要舉行一個小型的訂婚儀式,訂婚儀式後,他也將正式從父親手上接過財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爲有名有實的夏約克繼承人。她百思不得其解,爹地一向最疼她了,怎麼會答應呢?
原來爹地心裡早就有了打算,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等到她順利嫁給姬立行和姬家交好,只要抓住了姬立行的心,姬氏和夏約克合併,那她就會成爲世界上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那個男人,傳說中的皇太子,可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來得所在啊!
締拉雙手輕輕脫着下巴,一雙媚眼橫掃於卡恩以及展樂樂之間,紅脣吐出一串不算太過熟練的中文,“哥哥,聽說你們兩人還分房睡的?”
卡恩聽她這麼說,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身邊的展樂樂卻先發制人,三兩撥千金的同時不忘記語帶雙關地無奈說道,“哦?就算是我想,你哥哥肯嗎?”
“頑皮!”卡恩心裡明白這是她在幫襯自己,在老傢伙以及締拉的注目之下,他攬住了她的肩頭,將她往懷裡一拉,扭頭吻上了她的臉頰。她很配合得泛起紅暈,一副小女兒甜蜜又害羞的模樣。
“爹地,哥哥,還有樂樂,不好意思,我有點累,先上去休息了。”締拉哼了一聲,離席而去。
老夏約克心裡的石頭完全落下,不過是個還迷戀風花雪月的小子,根本不成氣候。
入夜了,天色暗得深沉。
別墅四樓的臥室裡,展樂樂站在窗簾半掩的落地窗前。
突然,身後響起了有些玩世不恭的男聲,卻是那樣溫柔,“怎麼?在想姬立行嗎?想他就給他打電話。難道你手機沒電了?我的借你啊?”
卡恩說着走到她身後,真得拿出了手機遞到她的面前。
“不需要!”展樂樂靠着窗沿,只是微微扭頭瞥了他一眼,突兀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他只好將手機隨手甩到了一邊,雙手環胸打量着她,“樂樂,我發現你真是很難讓人搞懂哎!明明就很想他,爲什麼不給他打電話?你不怕他和那個女人亂搞嗎?”
那個男人也真是混蛋,竟然不會打個電話給她嗎?
展樂樂脣角揚起,璀璨了美眸,那是一種絕對的信任,不同於別人的堅定。頭歪向一側,她輕聲說道,“那是因爲我對他絕對有信心!”
不需要其他多餘的話,她是如此信任着他。基於這麼多年的相處,因爲他說了那句絕對不會辜負她,她是這樣相信着他。至於他爲什麼沒有打電話給自己,那是因爲他也一樣信任着她。儘管他會好奇,可是絕對會將這三天時間放任給自己。
明天時間一到,她就會飛回臺北,一切照舊。
“哎哎哎,你不知道在你的愛慕者面前說這種話會讓人很生氣嗎?”卡恩打哈哈地說着,但是沒有半分怒意,有得卻是無法言語的羨慕。
“今天晚上你睡在這裡,省得你那位妹妹半夜突襲!”展樂樂挑眉說着,徑自走向了牀躺了下來。拉起被子蓋在身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還不過來躺好?”
卡恩皺了下眉頭,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不怕我化身爲大野狼,把你給吃了?”
“如果你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展樂樂已經拿了本雜誌,無聊地翻看。她連頭也沒擡,輕飄地放了這句話。
卡恩識趣地收了聲,走到大牀的另一邊躺下了。只是兩人中間還隔了條被子。
“看來你在他眼裡真得很沒用很不成氣候,而且是個絕對沒有任何威脅力不會組礙到他的人!”展樂樂腦子裡思索着夏約克&納德竟然沒有派人一直追蹤調查自己,他對卡恩實在是太過確信。
他也太過自負,認爲一切可以自己掌握。
卡恩無所謂地甩甩頭,卻開始期待明天的最後時刻。
少堂和聖已經部署好一切,只要等到他拿下那其餘的百分之二十活期股份,他就名正言順地繼承夏約克,並且不讓股市因爲總裁突然換人受到波及影響。而那個老傢伙,他會讓他一敗塗地,沒有半點可以操作的資金,甚至是可以翻身的機會。
活了那麼多年,沒有比現在更加感覺到雀躍。
明天開始,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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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半,幾輛黑色轎車徐徐駛出了夏約克家族私人豪宅。之後駛出的是載着老夏約克和夏約克&締拉的別克車,而卡恩自己駕駛蘭博基尼。在蘭博基尼之後,又跟隨了幾輛黑色轎車。龐大的車隊出發,前往位於倫敦最爲高級商業地段的夏約克總部。
展樂樂穿着桃紅色的及膝真絲禮服坐在前副車座,腳上穿得是一雙可愛的水晶玻璃鞋。她只讓化妝師隨意地挽起了頭髮,天價的公主王冠作爲妝飾,她卻有種想要摘下來的衝動。哎,沒想到第一次戴公主王冠竟然是在這種場合。
天知道她渴望了那麼多年,就是在等待和某個可惡的男人結婚那一天!
沒辦法了,爲了卡恩,她豁出去了呢!
扭頭望向窗外,心裡卻莫名有些擔心。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黎婕妤怎麼樣了。那天她走了以後,似乎情緒很激動。她來不及打電話去詢問,更來不及多說些什麼,只是希望等她回到臺北以後,情形不會太過糟糕。
……
此時,天耀四人已經坐着直升機到達英國。早就安排的眼線傳達來信息,展小姐已經隨夏約克一行前往夏約克財團總部。更令人震撼的事情竟然就是,據說十二點的時候,夏約克&卡恩會與展小姐訂婚,而這之後,夏約克&卡恩將接手夏約克財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可是讓他們四人萬萬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小姐要和夏約克的少爺訂婚?
四人又是立刻趕去夏約克財團總部,車子發動引擎,天耀當下打了個電話給少爺,電話接通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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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
姬氏大廈,此時正是早上九點半。
辦公室裡,姬立行接通了電話,“是不是找到人了?讓小姐和我說話!”只是想着終於找到了她,憤怒的同時竟然還微微鬆了口氣。
“少爺,屬下還沒有找到小姐,現在正趕往夏約克總部。事情是這樣的,小姐她……”電話那頭,天耀將所調查得來的事情始末完完全全轉告。
“……”
姬立行當下黑了一張俊容,聽着天耀的回稟,只感覺胸口某種怒氣一下子炸開了。他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訂婚?她和卡恩?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做些什麼?難道是在耍他嗎?徹底地征服完自己就要溜嗎?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事情,腦子裡一團亂,跳出了一個念頭。
“馬上追,一定要追到小姐!”他恨恨地放話,漆黑的眼底帶着幾分嗜血光芒。
掛斷電話,姬立行發現自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思緒亂成一團,他又是急切地撥下電話,電話通了,火舞恭敬中帶着幾分冷冷的女聲喊了聲“少爺”,他眉宇一皺,沉聲說道,“準備飛英國。”
“是!少爺!”火舞應聲。
姬立行拽起西裝外套,步履沉重地走出了辦公室。經過小辦公間的時候,蔡小葵恰巧地抱着幾份文件走了出來。不等對方開口說些什麼,他冷硬地命令,“將今天所有的會議以及事宜全部推掉!”
“啊?哦!”蔡小葵看着高大身影從自己身邊而過,心裡突得一陣惡寒。真是的!行總怎麼總是像鬼一樣,感覺像是要去殺人。她拍了拍胸脯,鎮定了下思緒,卻又在下一秒懊惱不已。樂樂學姐,她怎麼說辭職就辭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