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能夠派上用場吧,我們都出去吧,不然它們全部跳進來就糟糕了。”刀疤頭兒首先鑽了出去,看見綠光盈盈的一片,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不大的海島卻養了那麼多的狼。
他們都走了出來,個個都心驚膽寒的。
“我們把火把舉起來,然後慢慢揮舞,那些狼就會以爲這邊是一片火海,不敢行動的。”說完刀疤頭兒就首先做了起來。
夜上逸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大聲詢問花清姿。
“小姿姿,你身上有沒有藥粉,要是把這些狼都給毒死那就好了。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火把要是燒完了呢?還不是一樣被他們咬死?”夜上逸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花清姿想了想,自己身上帶的草藥很多,雖然可以毒死狼,但是沒有誘餌,這些狼會吃嗎?
“不行,沒有誘餌,它們不會吃的。野狼有靈性,就算有誘餌,它們估計也不會吃我們拋過去的東西。”花清姿覺得要把這上百隻的狼趕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五個人都熱汗淋漓起來,花清姿感覺自己的喉嚨像着了火一樣難受。藤景瀾看見花清姿滿臉通紅,心裡非常不忍。
“你進去把那些水都喝了吧。”藤景瀾知道花清姿現在口渴難耐。
花清姿搖搖頭:“我不能走,這裡的火本來就不夠多,我能夠堅持下去。”
藤景瀾知道花清姿非常堅韌。
“影十二,現在火把快燒光了,我們怎麼辦?”
刀疤頭兒當然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我一聲令下,大家把火把扔出去,然後朝右邊走,那裡有一片比較高大的樹木,我們飛上樹去就能夠逃脫了。狼不會上樹,這是我們萬幸的地方。”
藤景瀾沒有想到刀疤頭兒那麼有計謀,於是大喊了一聲:“大家都聽見了嗎?”
衆人大聲迴應。
刀疤頭兒一聲令下,大家把火把往狼羣扔了過去,這些狼連忙往後面退。刀疤頭兒撒腿就跑,四人連忙跟上。
這狼瘋一樣追了過來。
藤景瀾的輕功最好,很快就飛到了樹林,一下子就竄上了樹,花清姿隨後,刀疤頭兒第三,影八隨後,最好只剩下夜上逸了。
他們沒有發現夜上逸,頓時慌神了。
“這夜上逸不會是沒有聽到我們的命令吧?”刀疤頭兒往四處張望,還是沒有發現夜上逸的蹤影。
他們都在心裡暗暗保佑夜上逸快點過來,雖然他很討厭,但是他們並不希望夜上逸被狼羣給廝殺了。
這狼已經追到樹下了,他們還是不見夜上逸的蹤影。花清姿帶頭大叫了起來:“夜上逸……夜上逸往這邊跑……”
樹下的狼不停地嚎叫,然後企圖竄上樹去,無奈他們天生就不懂爬樹,只好望着樹上的人嗷嗷叫。
花清姿還是大聲叫着夜上逸。
“不要叫了,我估計那個傢伙跑不快,現在已經被狼給咬死了。這可不是一隻兩隻,而是上百隻,奶奶的,他也真夠倒黴的。”影八雖然之前與他有過節,但是不希望夜上逸死,畢竟他的本質並不壞。
大家都沉默了。
“你們給我聽着,活動活動一下手腳,不要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然手腳很容易僵硬,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了。這些狼估計不到天亮是不會離開的,我們還要與它們對峙上五六個時辰呢。”刀疤頭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指點他們去做。
花清姿抱着一棵不知名的樹,感覺身上癢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蟲子爬在了自己的身上,見高處的地方有一個樹杈,她便爬了上去,然後坐在樹杈上抓癢癢。
藤景瀾害怕花清姿會不小心掉下去,一直盯着她看。
夜上逸還沒有回來,他們的心裡知道也許他已經不存在這個世間了。本來是爲了治癒他哥哥的病而來的,現在他反倒丟了性命,真的不值得。
四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覺天就亮了起來,這些狼也睏倦了,嚎叫了一聲就離開了。
影八首先跳了下來,拍打自己的手臂肩膀與膝蓋,“要是他們天天晚上來襲擊我們,我們肯定會垮掉的……太子,不如我們回去吧。既然夜上逸已經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哥哥在什麼地方,就算找到了綠尾巴也沒用呀。”
花清姿覺得影八說的有道理。
“夜上逸還把一棵絕紅麥藏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存在何處,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回去爲上策。”花清姿想到可以馬上回去,心裡有些欣喜。
四人朝大船那邊走去,夜上逸站在船上笑着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外面的人進島了。
“靠,我還以爲你死了呢。你是怎麼回事?”花清姿連忙拍打着夜上逸的手臂與肩膀,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夜上逸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小姿姿你很緊張我,哈哈。你們往大樹那邊跑,我直接就跳進了海里。這些狼不會游泳,只能眼睜睜看着我,然後就隨着其他的狼跑到了你們那邊。這狼始終是狼,不會動腦子,沒有折回這邊來,我等它們都走了以後就直接鑽進船艙睡覺。”
影八聽到這裡心裡又憤憤不平了:“你是豬呀,就會睡覺,明明知道我們有難也不過來幫一幫。”
花清姿噗嗤一笑,對着影八擺擺手:“你之前不是還可憐他嗎?現在就別吵了,人還在就好,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到了晚上我們就把船推出去,然後在裡面睡大覺,這些狼就不會靠近了。”花清姿想起昨晚的情況不自覺打了一個顫抖。
衆人開始忙着準備找食物填飽肚子,影八走得比較遠,拖回了一隻被襲擊的狼,說要烤着吃。
花清姿有些猶豫,“這野狼是通人性,我們吃了他們同伴的肉,要是被他們知道的話肯定會更加瘋狂地報復,還是算了吧。”花清姿是實在太害怕了。
藤景瀾同意花清姿的看法。
“還是我與姿兒去採一些蘑菇與野果回來吧,要是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抓到野兔。”
藤景瀾與花清姿都以爲危險已經過去了,牽着手一起鑽進了叢林裡。兩人採了一些蘑菇,然後撿了一些柴火,就在回去的時候又看見了狼羣。
原來它們並沒有走遠,他們一直在某個地方伺機而動,藤景瀾與花清姿只能自認倒黴了。
昨晚也算是休息了五六個時辰,剛剛又吃了一些乾糧,現在還算不是***交加。花清姿把手上的蘑菇扔了,飛到了樹上。
藤景瀾也飛上了樹,現在樹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就在他們兩人得意地相視而笑的時候,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這些狼竟然拼命撞着樹。
“靠,你們也太聰明瞭吧。”花清姿哭笑不得。
幸好這邊樹多,他們只好飛到了別的樹上去,但是這些狼還是窮追不捨,只要看見他們停留在樹上就拼命撞這棵樹。
最後藤景瀾與花清姿跑到了海的邊緣。
“我們一起跳海吧,也許他們看見我們跳了海就會回頭了。”藤景瀾苦着臉說。
花清姿嗯了一聲,然後先跳了下去。
“噗通”藤景瀾也跳了下來,他連忙尋找花清姿,兩人的手緊緊抓在了一起他纔沒有那麼害怕了。
這些狼不會游泳,只能望洋興嘆了。不多時,就全部撤退了。
“影八還想着吃狼肉,要是我們真的吃了它們的同伴,估計他們連水都不怕了。此行真是異常兇險呀,躲過了人,卻躲不過畜生。”花清姿想着要是他們全部被野狼咬死在荒島上,那麼五皇子與鎮北王應該是偷着樂。
夜上逸三人見藤景瀾與花清姿久久沒有回來,於是就分頭去找了。
“原來你們在這裡……你們是跳進海里抓魚嗎?”影八笑嘻嘻地問。
“你還笑,剛剛我們躲過了一次大劫難,要不是我們機敏,現在被這些野狼咬得骨頭都不剩了。”花清姿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衣袖擰乾,現在她乾淨的衣服已經不多了。
他們剛剛吃飽休息好,現在又要準備出發尋找綠尾巴了。
“我們還是一起走不要分開吧,要是出現了危險也可以互相有個照應。”花清姿笑着對衆人說。
“最好今日能夠找到此物,不然的話明天我們就徹底沒有水喝了,現在只剩下一點水垢了。”刀疤頭兒擔憂地說。
五人一起向前走,一路上沒有發現狼,估計他們已經鑽進洞穴睡覺了。
下了一陣小雨,很快又陽光普照起來,看到到處都溼淋淋的,影八開始擔心毒蛇會出來活動。
花清姿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路上都做着記號。這樣的話雖然他們不是一直按着一個方向走也可以成功返回去。
一條清澈的小溪橫亙在他們的面前。花清姿沒有想到這個島上還有如此清澈的小溪,連忙跑了過去,掬起水就大口喝了下去,甘甜醇美。
“你們快點過來,這裡有淡水。”花清姿大聲叫嚷着。
衆人都跳了下去,開始清洗身上的污垢,然後又把身上的水袋裝滿。
“沒有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有淡水,我還以爲我會被醃成鹹魚呢。”夜上逸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脫了下來。
花清姿看見白花花的身子尖叫了一聲。
“藤景瀾連忙站在他們兩個中間。
“狗改不了吃屎,你就知道耍***,哼。”藤景瀾簡直想甩他兩個嘴巴子。
夜上逸倒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人在天地間不過是蜉蝣而已,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何況我這皮膚比姑娘家還有細膩白皙,你們應該慶幸可以一覽無餘,哈哈。”
花清姿向上遊走去,不再理會夜上逸。
影八扔了一塊石頭在夜上逸的頭上,夜上逸摸了摸,竟然出了一點血。
“奶奶的,下手那麼狠毒,你找死呀?”夜上逸用充血的眼睛看着影八,拔出了利劍來。
“人在天地間不過蜉蝣而已,死都不算什麼,那出點血又有什麼呢?影十二,你說對不對?你要是再耍***,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影八說完就轉過身去,不想看見夜上逸像女人一樣白花花的身子。
刀疤頭兒吃吃地笑了起來,見夜上逸的臉色不對,也轉過身去。
藤景瀾知道自己留在花清姿的身旁不大方便,於是就沒有跟上去。花清姿見已經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影了才停了下來,找了幾塊光滑的石頭,細細洗刷着自己身上的污垢。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傷,已經完全癒合了,心裡放心了許多。見這綠草茵茵的,花清姿便躺在了上面,嘴裡咬着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看着溪水與綠樹。
“雨後真是清爽,這小溪出現得恰似時候。”花清姿慢慢哼起了歌兒來,她發現自己哼的正是幼時老師教的民謠,不禁笑了起來。
一個綠色的小狐狸從樹林裡冒了出來,然後走到溪水邊上喝了幾口水,用水洗着自己身上的綠毛。這綠是那種很漂亮的草綠色,要是不會移動的話,花清姿簡直不能發現它。
花清姿整個人都震動了:這就是綠尾巴!
花清姿慢慢坐直了身子,不知道該如何抓住這個綠尾巴。不敢喊叫,也不敢發出別的聲音。她就這樣愣愣地看着這綠尾巴洗自己的身子。
“不行,我要行動了。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不知道要等到幾時纔可以碰到了。”花清姿暗暗對自己說。
她小心翼翼站了起來,準備伺機而動,就在她擡頭的時候她看見藤景瀾的身影往這邊移動。她心裡一陣發慌,想着趕緊行動,否則的話就來不及了。
綠尾巴擡起頭看了看四周,然後慢慢往回走,花清姿像飛鏢一樣飛了出去,兩隻手對準了綠尾巴。
藤景瀾看見花清姿的動作,一下子驚呆了,連忙往這邊跑過來。
“抓住了,我抓住了它。”花清姿簡直欣喜若狂。
藤景瀾大步跑了過來,看見花清姿趴在地上,手裡抓着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快點。”花清姿不敢鬆手,她害怕自己一打開手這綠尾巴就飛竄了出去。
夜上逸聽到藤景瀾大喊大叫的,連忙朝這邊跑過來。
“等等,你別放開,這個小東西很靈活的。”說完夜上逸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個金絲袋子,然後把花清姿的手套住了。
花清姿慢慢放開手,這綠色的小東西便往袋子裡面竄。花清姿連忙把手收回來,夜上逸看都來不及看就打了一個死結。
“奶奶的,終於讓我抓住了你,這下子我看你如何逃,哈哈。”夜上逸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把綠尾巴給抓住了。
花清姿拍了夜上逸一下。
“你還趕快感謝我,要不是我發現了它,也許我們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夜上逸笑嘻嘻地迴應:“其實你也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脫光了衣服,你就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不跑到這裡來你就發現不了這個綠尾巴……哈哈,我覺得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爺不願意我哥哥就這樣死去。”
藤景瀾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按你這麼說,一切功勞都歸你了?”
夜上逸厚着臉皮說:“這是當然……不,應該歸我們兩個。”說完夜上逸拍了拍花清姿的肩膀。
花清姿把金絲袋子拿了過來,看見這綠尾巴在撕咬袋子,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它似乎變得暴躁了起來,瞪着眼睛齜牙咧嘴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覺得它既可憐又可愛。
“夜上逸,你用它做藥引子真是可惜了,長得真是好看。”花清姿說完就把它丟給了夜上逸。
夜上逸把它掛在自己的腰帶上。
“這個有點小,但是一樣可以做藥引子,我只需要取它的膽與心就可以了。”
影八見綠尾巴被抓到了,他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於是大聲笑着說:“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正好可以在傍晚的時候離開這裡,不用再看見那些兇狠的野狼了。”
花清姿走在前頭,沿着自己做的記號摸索着回去了,回到船上天已經有點黑了。
影八與刀疤頭兒連忙把船往海上推,花清姿與藤景瀾也在後面幫忙,因爲他們滯留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狼羣隨時會跑過來。
夜上逸手裡拿着綠尾巴,只好站在旁邊看着,他往後面張望了一下,看見綠瑩瑩的一片,嚇得坐在了地上。
“快點,狼羣又要過來了。”夜上逸用一隻手推着船。
船徐徐往下面移動,最後到達了水面,五人都跳了進去。海浪打上來又退下去把這船給捲了下去。
狼羣趕到了海邊,看到他們已經在海面上了,只好仰着頭嚎叫,這叫聲充滿了哀怨,讓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現在總算是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影八握緊了刀疤頭兒的手。
刀疤頭兒嘿嘿直笑,影八覺得他不似以前那般凶神惡煞了,也許是因爲熟悉了的緣故。
“夜上逸,你來掌舵吧,我幫你看着綠尾巴。”影八把綠尾巴奪了過來。
夜上逸憤憤不平。
“憑什麼是我?”
“昨晚你睡得最好,我們在樹上蹲了一個晚上都腰痠背痛的,你就可憐可伶我們吧。”影八一說完就趕緊溜了進去。
花清姿微笑看着夜上逸,夜上逸知道花清姿的意思。
“罷了,就讓你們一回吧。都進去吧,我一人在這邊掌舵就可以了。”夜上逸掏出指南針找了找方向。
很快船艙裡就鼾聲如雷起來,夜上逸知道那最大的鼾聲就是那個刀疤頭兒發出來的。
“他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呀,怎麼一下子就從一個海盜變成了太子的影衛。”夜上逸覺得這刀疤頭兒的運氣簡直太好了。
花清姿一覺睡到天亮,感覺神清氣爽,想到不用幾天就可以回到將軍府,心情好得不得了。
夜上逸用乾乾的米粒喂綠尾巴,綠尾巴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驚慌了,吃了米粒以後目光友善了許多。
“小姿姿,你長得這般俊俏,我都捨不得殺你呢,小姿姿……”
花清姿聽到這裡,瞬間淚崩了。這個夜上逸竟然稱呼這個要被剖肚挖心挖膽的綠尾巴爲小姿姿。
“夜上逸,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要不是我,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容易找到綠尾巴。”花清姿冷着臉看着夜上逸。
影八呵呵笑着,他就知道花清姿聽到肯定會生氣的。
“小姿姿,你的娘醒了,她來看你咯……”夜上逸把綠尾巴遞給花清姿,花清姿火氣很大,一把把她甩到地上。
夜上逸尖叫了一聲,連忙把綠尾巴抱了起來。幸好沒死。
“你幹嘛?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嗎?”夜上逸覺得花清姿跟着藤景瀾以後就越來越沒有情趣了。
花清姿把綠尾巴奪了過來。
“夜上逸,你這個混蛋,你就要被宰了,你要被燉着吃,要被挖心挖膽給別人做藥引子。”說完花清姿把綠尾巴丟到了夜上逸的身上。
影八笑得眼淚都飈了出來。
“夜上逸,你要被挖心挖膽了,哈哈……”
夜上逸沒有理會影八,帶着綠尾巴往船頭走去,刀疤頭兒已經掌舵了三個時辰了,夜上逸想接替他的位置。
“你就進去吧,我已經習慣了在海上漂流。”說完刀疤頭兒把水袋揭開,喝了一口水。
夜上逸覺得在裡面憋悶,沒有走進去。
“喂,你真的回去做太子的影衛?”
藤景瀾走了出來,“做我的影衛如何了?難道你有意見?”藤景瀾像看着一顆老鼠屎的眼光看着夜上逸。
夜上逸撅着嘴巴說:“雖然他是海盜,但是在這海上好歹也算是一個王,要是做了你的影衛成天被你呼來喚去,我覺得沒意思極了。要是是我,我就不會做別人的走狗。”
藤景瀾覺得夜上逸這個人有點意思,可是太自私自利了。
“只要找到好的主人,做一條狗也沒有什麼。你是一頭自由的流浪狗,但是不見得你比我懂影八活得開心自在,哈哈。”
正在吵着,刀疤頭兒發現前方有火光,馬上驚慌了起來。
“不好,有海盜……”
刀疤頭兒的一聲驚呼,吧他們都嚇壞了,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看到了一艘船,上面點了幾十把火把,看上去甚是熱鬧。
“會不會是偶爾經過這裡?”藤景瀾還抱着僥倖的心理,希望不是縢景禮派來的人。
刀疤頭兒對這邊很熟悉,所以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斷:“這邊很少船隻出沒,海盜一半不到這個地方來,我看他們肯定是五皇子派來的人。太子,我們是先與它們兜圈子還是直接與他們對峙?”
影八插嘴道:“當然是先躲開他們,我們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他們倒是精神滿滿的。太子,四小姐,我們先進去閉目養神吧。等他們真正打進來了,我們再與他們對抗。”
花清姿看着刀疤頭兒,不知道他能夠支撐多久。
刀疤頭兒知道花清姿的意思,馬上安慰她:“你們放心,我駕船的本事比他們高明許多,三個時辰以內他們不能靠近我們的。”
花清姿想了想,剛剛刀疤頭兒已經在這邊作業了三個時辰,要是再堅持三個時辰的話,他恐怕堅持不住。
“影八,你留在這裡幫幫他。”
影八有些不情願,但是想到自己在這裡是武功最差的,於是就哦了一聲留了下來。
花清姿哪裡睡得着,閉着眼睛就想到了那些海盜。
“看來五皇子是想趕盡殺絕了,估計這些海盜也在這邊恭候多時了。”花清姿本來以爲可以早點回去,沒有想到又遇攔路虎。
藤景瀾閉着眼睛不說話,夜上逸坐在船板上,心裡有些不安。他在擔心如何安置這個綠尾巴,帶在身上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掉進了海里,那此番努力全都白費了。放在倉庫裡的話他又擔心那些海盜會把它拿走或者踩死……
現在這綠尾巴竟然成了燙手的山芋了,夜上逸在船上走來走去,希望能夠找到一處可以放置綠尾巴的地方,花清姿看見夜上逸急躁的樣子,忍不住說話了。
“哎呀,你就別走來走去了。”花清姿不知道夜上逸爲何急躁。
“我這不是心急嗎?這綠尾巴我該放在什麼地方好呢?”夜上逸抓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模樣。
花清姿噗嗤一笑,沒有想到像夜上逸這般沒心沒肺的人也會爲了一個小動物這般失去方寸。
“你跟我來吧。”花清姿走到倉庫那邊。
“不行不行,他們也會到這邊來的,這個綠尾巴很快就會被他們發現,到時候不是被他們給抓走就是被弄死……”
花清姿掀開船板,露出一個一平方的空間。
夜上逸彈了一下手指。
“有這麼個地方怎麼不告訴我,真是急死我了。”夜上逸把綠尾巴放進裡面,然後把船板放回去。
大約過了三個多時辰,影八急匆匆跑了進來。
“他們要靠近了,大家操傢伙做好準備。”影八的臉色都是疲憊之色。
三人連忙翻身起來,拿出刀劍。花清姿把藥粉握在了手裡,不管他們武功如何,先把他們的眼睛弄瞎一部分再說。
他們迅速走了出去,果然看見剛剛那艘船靠近了這邊。火把似乎沒有那麼亮了,估計他們是爲了不驚擾到他們,其實他們早就看見了他們的船。
花清姿舉起火把,這是他們僅有的最後兩隻火把了,他們看見就在五米遠的地方那些海盜紛紛跳海,朝這邊船游過來。
“糟糕,他們跳海了……”花清姿大叫了一聲。
夜上逸哈哈大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我夜上逸生平還沒有怕過什麼。”
藤景瀾露出一個嘲弄的微笑。
“小子,待會子你別慫就行了。”藤景瀾跑到船尾去,花清姿與影八在船頭,刀疤頭兒還在駛着船,藤景瀾與夜上逸守着船尾,不讓他們靠近。
很快這些深諳水性的海盜就紛紛往船上爬,他們站在上面拼命往下揮動利劍。
刀疤頭兒見兩船碰在了一起,那些海盜紛紛跳上這艘船上來,他就跳了起來,參與廝殺。
花清姿灑出藥粉,馬上就倒了一大片,這些被藥粉弄瞎眼睛的人都大聲哭喊着,以爲自己的眼睛沒藥可救了。
“你們懂事的話就馬上離開,否則休怪我們手下無情。”花清姿大叫了一聲。
花清姿看見穿着黑衣的幾個人飛了出來,知道他們不是海盜,馬上與他們交手,沒有想到他們武功屬於上乘,自己一下子就應付不過來了。
藤景瀾見花清姿這邊受窘,馬上飛了過去幫忙,這些黑衣人看見藤景瀾,馬上轉移了目標。
看來,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爲了刺殺太子。
花清姿丟了一個眼色給藤景瀾,藤景瀾會意,馬上閉住眼睛,花清姿朝他們撒藥。七八個黑衣人都中招了,紛紛落水,不見了蹤影。
“真是卑鄙,竟然使用毒藥,太子難道你就這點功夫不成?”一個長得高大魁梧的男人飛到了他們的面前。
花清姿連忙笑了起來:“他們八個欺負一個就厚道了?我使用毒藥是因爲不想與他們浪費時間,哈哈。”
男子臉膛黝黑,長得濃眉大眼的,倒是與岸上的上不大一樣。
“你們爲了錢財,壞事做盡,難道這不是卑鄙小人才會做的嗎?想指責我們,先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先。”花清姿繼續羞辱他。
男人瞪了花清姿一眼。
“男人說話,女人插嘴,這說什麼。太子還沒有說話,你倒是如此囂張跋扈。”
花清姿最討厭這種大男子主義的人,氣得胸脯一上一下的。
“女人又怎麼呢?你娘莫非不是女人,沒有你娘你能夠生出來嗎?我偏偏插嘴了,你敢如何?”花清姿揮舞着利劍,挑釁地看着他。
黑臉男人馬上橫眉冷對,兩人打了起來。藤景瀾見這個架勢,與花清姿一起對付她。
“你走開,我一人來對付他,我倒是看看他憑什麼鄙視我。”花清姿的強烈的自尊心爆發出來了。
黑臉男人從來沒有見過像花清姿這般要強的女子,別的女人看見他先是恐懼了三分,再聽他說話便又少了幾分底氣,只有這個女人竟然這般侮辱他。
他拔出大刀,用力朝花清姿砍過去,花清姿退後躲避,然後往他後面飛了過去,從背後用利劍把他的頭髮給削了下來。
男人見此,整張臉都屈曲了猙獰了,好像蒙受了奇羞大辱一樣,他馬上朝着花清姿砍過去。
花清姿正面與他對抗,發現這個男人的武功就與他的身形一樣粗狂,略顯呆笨。花清姿很容易躲避他的大刀,但是他卻很容易被花清姿的利劍所傷。不多時,他的手臂胸脯上都是被利劍劃出的小刀子。
黑臉男人更加憤怒了,拼命砍殺,花清姿連忙躲避,然後左腳一勾,把他給絆倒了,她的利劍直指他的脖子。
“認輸的話,我就饒了你這條狗命。”
藤景瀾把幾個小嘍囉解決了以後也飛到這邊來,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暗暗發笑。
夜上逸還守着船尾,不然那些小嘍囉爬上來,影八與刀疤頭兒飛到了對方的船上,與那些小嘍囉打鬥起來。
“你要殺就殺吧,少廢話。”黑臉男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花清姿倒是佩服他有幾分血性。
“算了,我還是放了你吧。”花清姿打算收劍,被飛過來的刀疤頭兒攔住了。
刀疤頭兒對這個黑臉男人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很熟悉。
“不能放了他,此人生性殘忍,你要是放了他,他還是會來殺你的。”刀疤頭兒也用利劍對準他的喉嚨。
黑臉男人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你沒有死,五皇子還說你死了……哈哈……原來你做了叛徒,竟然做了叛徒,哈哈。沒有想到你堂堂的刀疤霸主,竟然成了太子的走狗,真是太好笑了。那些落水的兄弟還說你死了,他們還爲你掉眼淚呢,沒有想到你背叛了他們,真是太可笑了。”
藤景瀾聽見他這般說,知道黑臉男人對刀疤頭兒並不陌生了。
“你是羨慕他吧,現在他成了太子身邊的影衛,以後太子還要重用他呢。你不過是爲了錢財替人消災,他爲了自己的安危投靠太子,各爲其主罷了,這有什麼好笑的。”花清姿知道此黑臉男人用心險惡。
刀疤頭兒倒是神色平靜,並沒有爲黑臉男人的羞辱生氣。
“太子,殺了他吧。我與他交手了很多次,知道此人的品性。爲了搶得這邊的海上霸權,他三番四次收買下人來毒殺我都被我識破。”刀疤男人看着藤景瀾,又看看花清姿。
花清姿覺得黑臉男人雖然比刀疤頭兒長得好看一些,但是言辭卑鄙,用心險惡,死不足惜,於是一劍封喉,馬上了斷了他。
藤景瀾本來想把他抓回去做人證的,見花清姿殺了他,只好不提了。他知道這種人並不可靠,要是他反咬一口,自己也許跳進黃河洗不清。
剩下的幾個嘍囉都被影八與夜上逸解決了,花清姿全身都開始鬆散下來,頓時感覺睏意襲來,藤景瀾扶着花清姿進去。
夜上逸鑽進去以後馬上就把綠尾巴給抱出來,仔細查看了一下,見她並無大礙,只是有些受驚,他才放下心來。
影八查看了一下他們的船艙,發現不少乾糧與水,於是便與刀疤頭兒一切把乾糧搬到這般船來,然後再把水袋充滿。
“沒有想到他們是爲我們送糧食與水來的,哈哈。”影八笑嘻嘻地說。
刀疤頭兒也忍不住發笑:“這個黑臉與我爭鬥了一輩子,沒有爭得過我,我還以爲我走了以後這霸主的地位就讓給他了,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們把黑臉的船推開,然後駛着自己的船往北走。
一路順風順水,甚是暢快。糧食充足,又有水喝,他們沒有別的奢望了。
第三天天矇矇亮的時候他們就到達了京城的鹽水碼頭。
“我先回去救我大哥。”夜上逸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就無影無蹤了。藤景瀾送花清姿回去。
藤景瀾讓影八把刀疤頭兒帶回去,另外再湊近他的耳朵吩咐了幾句話:“給他做一張臉皮,暫時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影八知道藤景瀾是爲了保護刀疤頭兒的安全,五皇子要是知道他還沒有死,隨時可能派人暗殺他。
夏涼看見藤景瀾與花清姿安然無恙回來了,連忙撲進了她的懷裡,“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日日爲你燒香禱告,還到寺廟去爲你祈福……真是嚇死我了,你們這麼那麼久纔回來?”夏涼見花清姿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爲她心疼。
藤景瀾把背後的包裹丟給了夏涼,“那是小姐的衣服,你去洗乾淨吧。等她好生休息了,再讓她說給你聽。”
夏涼連忙扶着花清姿進去,然後抱着大包裹出去了。藤景瀾打算離開,花清姿叫住了他。
“剛剛路上不方便問,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花清姿知道遭遇的兩次強盜都是五皇子派來的人,太子絕對不會輕易就饒了他的。
“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們兩個一起到王府去會會他。”
花清姿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雖然很累,但是閉上眼睛心就開始亂了起來,想起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可謂步步驚險。
夏涼回來以後就告訴花清姿這幾天發生的事,“小姐,你不知道老爺這幾日有多擔心你,我只是說太子帶你出去打獵了,他還是很擔心。剛剛我已經讓人過去通告老爺了,也許晚上老爺會到這邊來。”
花清姿想想自己也走了差不多半個月了,怪不得夏涼與花勇邵那麼擔心了。
“這幾天二小姐回來了幾次,臉色很不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黃貴妃欺負了。”
花清姿吃了一驚,“她到這邊來了嗎?”
夏涼點頭道:“來了一次,我說你出去了,她就沒有過來了。二小姐一心一意想假如皇家,現在如願了,看上去倒是沒有出嫁前那麼精神了。”
花清姿暗暗猜想一定是因爲那件事讓五皇子耿耿於懷,所以花清雪一直被壓制着不敢喘氣。這也是她該得的,誰讓她欺負我!
花清姿安安靜靜睡了一覺,醒來以後才把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夏涼。晚飯過後,花勇邵果然過來了。
花清姿只好找了一些藉口搪塞了過去,心裡也覺得有些愧疚,但是說實話的話花勇邵肯定會責怪她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第二天一早影八就跑過來讓花清姿進宮去,花清姿想起藤景瀾昨天說的話,連忙會意。
藤景瀾與花清姿一起到王府去會會五皇子。
“他現在看見我們肯定方寸大亂,哈哈。”花清姿笑嘻嘻地說。
藤景瀾冷笑了一聲,“我們的船一靠近碼頭,他就收到消息了,你以爲他是吃素的?”
花清姿想想也是,自己太天真了。
“你看我的神色行事,不要說一句多餘的話,知道了嗎?”藤景瀾決定先嚇一嚇縢景禮。
縢景禮在早朝的時候就心驚膽寒的,以爲藤景瀾已經在皇上面前告狀了,沒有想到皇上根本就沒有提這件事,也沒有私自召見他。
現在聽到下人說太子求見,他果真方寸大亂起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太子會親自來府裡見他。
是爲了警告他?還是他根本就不知情?五皇子曾經警告刀疤頭兒與黑臉男人,讓他們不能泄密,也許太子不知道幕後主謀是他也未可知……縢景禮還是抱着僥倖的心理。
藤景瀾牽着花清姿的手走過院子,正好碰見花清雪,花清姿吃了一驚,不知道他們兩個爲何到王府。看見他們兩個如此親密,花清雪的心有些不大舒服。
“拜見太子……”花清雪向太子行禮。花清姿卻沒有向花清雪行禮,這讓花清雪暗暗生氣,但是太子在這裡,她不便發作。
藤景瀾朝花清雪擺擺手,一句話都沒有說,拉着花清姿的手就走了過去。
花清雪的心像被割了一樣難受。
“我究竟什麼不如她?真是瞎了眼了。”花清雪慢慢走過院子來到湖邊的涼亭,坐在裡面發呆。
她以爲嫁給五皇子以後自己就是這裡的一家之主了,沒有想到連個屁都不是。黃貴妃經常到這裡來,丫鬟小廝都聽她的,只要黃貴妃在,她就連個丫鬟都不如。這且不說,五皇子對她也是愛答不理的,見下人不大敬重她,他也不說話,讓花清雪很沒有面子。
早知道這樣,何必當初呢。在將軍府,自己是個嫡女,丫鬟小廝都怕她,身份何等尊貴,現在卻落到如今的下場。她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要是說五皇子的不是,五皇子就會拿她新婚之夜沒有落紅的事情來羞辱她。
五皇子看見太子與花清姿快走到大堂了才急忙迎了過去。他對太子行禮,笑容滿臉,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兩個關係甚好。
“哥哥你要是想見我讓下人通告一聲就是,何必親自過來呢。還是你看得起我呀,哈哈。”五皇子連忙爲太子端茶倒水,然後站在他的旁邊。
太子見他對自己少有地恭喜,心裡暗暗發笑,他難道以爲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成!‘
“五弟請坐,不必客氣,今日來不過是想看看五弟的新婚日子過得如何而已。”藤景瀾露出一副笑臉。
花清姿不知道藤景瀾爲何給他好臉色,難道是先禮後兵?她靜靜地喝着茶,沒有說話,看看藤景瀾會如何驚嚇五皇子。
縢景禮的目光卻忍不住幾次往花清姿那邊瞟去,想從她的神色裡探尋出什麼來。太子跟自己一樣在朝廷的血雨腥風中長大,養成了巋然不動的習慣,而花清姿卻不一樣,喜怒形於色,一看便知。
只見花清姿神色安然,縢景禮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於是開始與藤景瀾拉家常了。
藤景瀾說到了鎮北王的事。
“父皇知道鎮北王已經有了不軌之心,想必已經在暗裡做準備了。可惜了,本來父皇對他兄弟情深,沒有想到他卻用這個來報答父皇。”藤景瀾知道縢景禮什麼都知道,他卻做出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縢景禮睜着驚訝的眼睛說道:“沒有想到叔父竟然有這樣的狼子野心……以前倒是見過他幾次,看着不像這樣的人,是不是父皇弄錯了?”
藤景瀾暗暗發笑,這個縢景禮真是藏得夠深的。
“父皇要是會看走眼就不是父皇了,父皇是如何奪得帝位的,想必你也知道,哈哈。現在鎮北王的行動已經有收斂了,估計他也知道自己被暴露了。”
縢景禮連忙點頭。
“叔父雖然有狼子野心,也沒有父皇聰明,他是鬥不過父皇的。哥哥,你就像父皇一般聰明,朝廷上下哪個不敬重你的!就連我這個做弟弟的,都心生佩服呀。”
藤景瀾丟了一個眼色給花清姿。
“王爺,你說的對,本來太子樣樣都優秀,又是嫡長子,本該繼承帝位的,可惜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深淺,既然三番四次想殺掉太子。”
縢景禮聽到這裡心咚咚地跳,臉上卻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知道誰吃了這個豹子膽,竟然敢對哥哥對手,請哥哥明示我,我一定把他剁成肉醬。”縢景禮自己都覺得自己說話虛僞。
花清姿哈哈大笑,“這種事就不勞煩王爺你來做了,我們自然有辦法。王爺,不知道姐姐在府裡生活習慣否?”
縢景禮見花清姿轉換了話題,還以爲她要幫自己,非常高興。
“那是當然,錦衣玉食的,沒有什麼不習慣的。”縢景禮笑着說。
“可是我剛剛在院子裡碰見姐姐卻見她形容憔悴,精神恍惚,不知道所爲何事?”花清姿心知肚明,卻暗暗爲難縢景禮。
縢景禮的臉紅了起來,藤景瀾知道花清姿是故意爲難他的。
“王爺不說便罷了,本來長輩的事兒,我這個做妹妹的就不該打聽的,只是過於關心姐姐了……以前姐姐屬意與太子,但是太子覺得我更加適合他,於是便放棄了姐姐,沒有想到姐姐最後與王爺你結緣,真是一種幸事。”花清姿覺得自己的說話可以殺人不見血了。
縢景禮臉色更加尷尬。
“婚約大事,本來就是月老牽線好的,能與雪兒成婚,也算是我的幸運了。將軍府的嫡女能夠嫁給我,正好門當戶對。”縢景禮也不敢示弱。
藤景瀾知道縢景禮在暗示什麼。
“皇后已經認了姿兒爲乾女兒,姿兒與我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呵呵。”藤景瀾的話再一次讓縢景禮受挫。
縢景禮連忙拍掌:“好,太好了。父皇知道這件事嗎?畢竟四妹妹的名聲不大好……”
藤景瀾就是想讓他說到這個。
“不過是夜上逸胡說八道罷了,太醫已經驗明正身,守宮砂都還在,五弟你放心,哥哥不是傻子。夜上逸這個人真是一無是處,除了還有點孝心,這幾日我沒有上朝,就是爲了與他一起到海外尋找藥引子。”藤景瀾說完丟了一個眼色給花清姿。
“對呀,經歷了千難萬險,終於把藥引子找到了。我們以爲在山上不安全,會有山賊偷襲,沒有想到在海上一樣不安全,竟然遭遇了兩次強盜。更可怕的是這些強盜不爲搶錢,只是爲了刺殺太子。”
縢景禮聽到這裡,腿都有點發軟了。藤景瀾見他臉色不好,連忙把茶水遞給他:“五弟你別怕,他們又不是刺殺你,只是刺殺我而已,現在我不是已經平安歸來了嗎?”
花清姿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這些海盜看着兇猛,其實沒有多少真功夫,被我們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我們本來以爲是爲了搶錢搶人,沒有想到他們只是對太子感興趣。回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一夥強盜裡面還有黑衣人,我們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鎮北王派來的人。抓到了那個頭兒一陣逼問,他終於說出了真相,王爺,你覺得他會說什麼呢?”
縢景禮聽到這裡,發紅的臉又變成了灰色,死一般的灰色。他不知道花清姿爲什麼這樣問他,難道所有的一切他們都知道了不成?
“這個……我日日都在京城,怎麼可能會清楚呢,呵呵。”
花清姿簡直想爆他的腦袋,看見他虛僞的模樣就作嘔。
“那個人……”花清姿想繼續說下去,藤景瀾卻用眼神阻止了她。
“那個人說此人位高權重,不是一般的人。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所以處處防備,不然的話這一次肯定葬身魚腹。五弟,你好生修養吧,現在已經成家了,要爭取早日生出一兒半女來,讓父皇高興高興,這樣也無形之中增加你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姿兒,時日不早了,我們就回去吧。”藤景瀾丟了一個眼色給花清姿。
花清姿站了起來:“我還是回去多多備點毒藥,那幾個黑衣人就是被我的毒藥弄瞎了眼睛跳進了海里,現在估計已經葬身魚腹了。其實太子與我一看他們的裝束就猜出是什麼人派來的了,根本不用逼問,哈哈。王爺,我們先行告退,請幫我照顧好姐姐。”
花清姿挽着藤景瀾的手離開。
縢景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力拍着桌子,怒吼道:“不過就是比我命好,生來就是太子而已,得意什麼,我遲早要把你拉下來,哼。”縢景禮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剛剛着實被嚇壞了。
只是爲什麼太子不把這件事稟告給皇上,反而來這裡打草驚蛇呢?縢景禮想不通,他知道太子心機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難道是他手裡沒有人證?縢景禮覺得一定是這樣。這些年他在皇上面前恭恭敬敬的,朝裡的大臣對自己的印象也好,他自己也的確做了一些體恤民情的事。太子想在父皇面前揭露自己,除非有人證物證,否則父皇是不會相信的。
想到這些縢景禮的心放寬鬆了一些,花清雪已經進來多時,縢景禮卻沒有察覺,看到她陡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
“你幾時進來的?也不告訴一聲,想把我給嚇死嗎?”縢景禮沒好氣地說。
花清雪見他臉色不好,知道剛剛太子與花清姿過來找他肯定是沒有好事。
“是你自己想得太入神了,喝點人蔘茶吧,補補神。”花清雪坐了下來。
縢景禮想起剛剛花清姿說的話,於是就往花清雪的臉上瞟了一眼,花清雪的確是憔悴了一些。
“你在府裡好吃好喝的,我對你也還算可以,怎麼形容憔悴了?弄得別人還以爲是我欺負你了。”縢景禮把怒氣發泄在花清雪的身上。
花清雪有口難言。下人不聽自己的,夫君不與自己同牀共寢,還經常跑出去打野食,這也算好嗎?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說,不敢說出來。
“是我不好,我憂思勞碌了。”花清雪低下了頭。
縢景禮見花清雪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心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連忙把茶杯扣在她的頭上,看着花清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的火氣才被澆滅了。
花清雪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縢景禮。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來找我。我這般對你,已經非常不錯了。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把你給休掉。”說完縢景禮就走了出去。
花清雪睜開了眼睛,然後大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現在才真是命苦,以前那些都不算什麼。
“爲什麼我不會落紅?爲什麼被子裡有香包,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爲什麼我都忘記了?肯定是有人害我……”花清雪想到了花清姿,她在一個丫頭口中打聽到花清姿出去方便了差不多一刻鐘,在這一刻鐘的時間裡花清姿肯定對自己幹了什麼。
花清雪恨得咬牙切齒的,尤其是想到剛剛花清姿與太子夫唱婦隨的樣子,心裡更是妒忌惱恨。
花清姿與藤景瀾回到了宮裡,看見影十二與影十一臉上都貼着不是自己的臉皮,從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變成了一個俊公子,不禁噗嗤一笑。
“把他們兩個弄成這樣要是誤導了宮裡的侍女就不好了。”花清姿格格笑了起來。
影十一與影十二隻好跟着笑。
“我長得***倜儻的,跟隨在我身邊的人自然也要看得過去,以後他們兩個就時刻在我身邊衛護着,不然我連睡覺都會憂心忡忡了。現在鎮北王與五皇子都把我看成了眼中釘,我要是不防備,下次倒黴的就是我自己了。”
花清姿朝他們兩個擺擺手,他們兩個就走出房門,關上門,然後在門外守衛着。
“剛剛我覺得你應該說出來,不然他以爲你沒有人證不敢對他如何。”花清姿不大明白藤景瀾爲何要這般做。
藤景瀾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以爲他真的會這般想?”
“我覺得他一定會這樣推測的,要是有人證物證的話早就對簿公堂了,哪裡還會去警告他!”
藤景瀾微笑點頭:“我就是要他這般想,這樣的話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以後遲早會落入我的圈套,不是我死,而是他死,哈哈。”
花清姿白了他一眼,“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有人證了,那爲什麼不直接讓他落網呢?”
藤景瀾覺得花清姿還是不夠了解宮深宮,不夠了解皇上。
“你以爲我帶着影十二去找父皇,把整件事和盤而出,父皇就會把縢景禮關起來或者撤掉他的王位嗎?”
花清姿驚訝地看着他:“難道不是嗎?你是太子,他這樣做與弒君有何不同?這可是大罪,難道皇上會姑息他?”
縢景禮搖搖頭,呵呵一笑,“我這不是沒死嗎?既然我安然無恙,那麼父皇最多就是警告一下他。既然他連自己的兄弟暗殺我都可以先警告再動武,爲什麼就不能對自己的兒子網開一面?”
花清姿想了想,覺得藤景瀾分析的有道理,“那這件事你就不告訴皇上了?”
“當然要說,我又不是傻子,但是不是由我來說。你猜一猜由誰來說最合適?”
花清姿一頭霧水,還是不懂。
“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皇后,皇后是我的親額娘,自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然後再讓皇后旁敲側擊告訴父皇。這樣的話父皇不必感覺到爲難,但是心裡就開始對縢景禮產生不好的看法。你就等着看好戲吧,不出幾日,縢景禮的勢力肯定會被削弱一些。”
花清姿覺得藤景瀾在這一方面真是出招奇高。在這深宮混得如魚得水的人,一般都有兩下子。花清姿不懂裡面的規矩,不瞭解他們的心態,就很難猜測到他們的心思。
花清姿將信將疑,只等着看好戲。過了幾天,藤景瀾便把好消息帶了過來。
“你聽見外面的傳聞了嗎?父皇已經讓人張貼布告大昭天下,把五弟的爵位降低一級,理由是不尊敬長輩,哈哈,現在他的勢力要被削去一半了。”藤景瀾紅光滿臉,躊躇滿志,因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花清姿連忙拍掌,“看來我要跟着你學習着點,不然怎麼被你玩死了都不知道。”
這邊廂笑聲朗朗的,那邊廂的人卻愁容滿臉的,花清雪得知五皇子被降低了爵位,心裡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黃貴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到消息後馬上就來詢問縢景禮。縢景禮只好如實相告,被黃貴妃打了一個耳刮子。
“這種事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你被他給耍了,你以爲他會那麼容易放過你,真是笨呀。”黃貴妃指着五皇子的腦門罵他。
五皇子灰頭土臉的,一臉的不甘心。
“額娘,還能夠挽救嗎?我不想輸給他……”五皇子淚水連連地說。
鎮北王要是知道他被降低了爵位,肯定會讓人來追查的。到時候他的行動肯定會被他知道。本來鎮北王讓他這陣子收手,要是知道了他揹着自己私自行動的話,他肯定會一腳把他給踢開,不與他合作了,再另外覓一個王爺。想到這裡,五皇子就覺得自己的前途非常黑暗。
現在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親額娘了,黃貴妃的地方雖然不及皇后,但是比皇后年輕貌美,她的話皇上還是會聽上幾句的。
“他們要出海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黃貴妃覺得此事有點蹊蹺,那麼隱秘的事情皇上皇后都不知道,縢景禮如何知道的?
縢景禮當時其實已經放鬆了對太子的監視,只是聽到了花清音的告密,他才動了邪心的。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花清音供出來,正在猶豫的時候,黃貴妃發火了。
“你還有什麼是瞞着我的?罷了,既然你什麼都瞞着我,那就不要求我,我不會幫你的,你就慢慢爛掉吧。”說完黃貴妃往外面走。
縢景禮拉住了她的手。
“是花清音告訴我的,就是將軍府的五小姐,我曾經救了她一命,她感激我,就當了我的臥底。”
縢景禮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花清雪走到了附近,恰好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淚崩了。
花清雪慢慢靠近,想聽得更加仔細一些。
“又是一個賤丫頭,不過是庶出的丫頭,與丫鬟沒有什麼區別,你怎麼就勾搭上這種沒有身份的人了呢?”黃貴妃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因爲他們對自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