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花清姿手裡拿着一根輕盈的繩子,抽了一下在魏陽淵的身上。
“啊!”魏陽淵吃痛嗷叫,惡狠狠的瞪了花清姿一眼道:“我不做了!你明明就在公報私仇!”
“如果你是這麼認爲的話,可以啊。”花清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走吧,我不會留你。”
看着花清姿完全不在乎的態度,魏陽淵不禁有些憋屈。然後委屈的看向騰景瀾,希望他能給自已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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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只見騰景瀾不冷不淡的吐出這麼幾個字。
“啊——”魏陽淵失望嗷叫,只好繼續蹲下來做起了蛙跳。“還要做多少個啊?”
花清姿抱着手臂淡淡道:“再跳個五百個。”
“五百個!”魏陽淵差點就嚇得腿軟摔下來了。魏陽淵咬咬牙回頭看向花清姿,只見她一副不接受講價的模樣,再看到騰景瀾分明就不會管他。最後只有乖乖照做了。
看着魏陽淵不停來回跳啊跳的,花清姿後退了一步,站在騰景瀾的身邊,幽幽道:“奇蹟啊,我記得你和你表弟感情挺好的吧。我對你表弟這樣,你就不生氣麼?”
“生氣?爲什麼生氣?”騰景瀾問。
“你表弟說得對,我確實是在公報私仇。”花清姿坦白。
騰景瀾勾了勾脣,沒想到花清姿這麼坦白。雖然說一般人都能看出花清姿在報復魏陽淵,不過有幾個人會直接和別人坦白自已在公報私仇,她似乎不感覺她自已哪裡有錯。然後道:“這對他並無害,反而有益。爲何不讓他做下去呢?”
“看來你這個表哥做得還不賴嘛……”沒想到騰景瀾的看法是這樣的,花清姿不禁有少許刮目相看。
“嗯。對了,你晚上的時候怎麼了?”騰景瀾突然問。
“什麼怎麼了?”花清姿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就是你剛睡醒的時候,感覺你有些不對勁。”騰景瀾解釋。
花清姿一怔,沒想到騰景瀾會看得那麼清楚。然後道:“可能是沒睡飽的緣故吧。”
“是嗎?”騰景瀾似乎在自言自語。
花清姿望着夜空,腦海再次浮起了伊爾的容顏。
“騰景瀾,你試過想念一個人的滋味麼?”花清姿突然問。
“……”
騰景瀾沉默了。
她想起誰了麼?
“唉。”花清姿輕嘆一口氣,視線便看向了正在做蛙跳的魏陽淵。
這讓準備詢問她怎麼回事的騰景瀾閉上了嘴,他看出了她並沒有準備說下去的***。
花清姿,過去也有故事麼?
“呼……呼……呼……”
魏陽淵已經做了有三百多個蛙跳了,後背的衣服早已溼透。花清姿略看了身邊的騰景瀾一眼,發現他仍然面不改色,看起來並不憐惜魏陽淵。
花清姿突然就明白了爲啥魏陽淵以前害怕被騰景瀾訓練了,果然是個嚴師。不知道如果騰景瀾訓自已的話會怎麼嚴個法。
“好了,停下來吧。”花清姿突然道。
“噗咚!”就在魏陽淵覺得自已快不行了的時候,突然聽到花清姿這句話,腿一下子就軟了。然後往後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大大喘着氣。
他這輩子的運動量恐怕還不足這一次蛙跳!
但是他很好奇爲啥花清姿會突然饒了他,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花清姿緩緩走到魏陽淵身邊蹲下來,“不錯啊,魏世子。”
“……”
魏陽淵依然在喘氣,怪異的看着花清姿。
“一開始還以爲你五十個都做不到呢。”花清姿聲音有少許讚許,“還請再接再厲。”
魏陽淵白了她一眼,勉強道:“呸……你……你就說……你有什麼企圖……吧……我……我就不信……不信你這麼好心!”
雖然他說的話斷斷續續的,但是花清姿勉強能夠聽明白什麼意思。
然後淡道:“確實,我沒那麼好心。因爲諒你是第一次運動,也不敢讓你運動量多大。免得第二天你渾身腰骨痠痛,估計你打死也不肯練了。”
看吧!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會那麼好心!
魏陽淵吃力地爬了起來,道:“我的事兒做完了吧,我可以回去了吧?”
“還沒呢。休息五分鐘,然後扎馬步。”花清姿挑挑眉道。
“還扎馬步!”魏陽淵目瞪口呆,“不是說不會讓我太累麼?”
花清姿不由得反問:“扎馬步是很累人的事情麼?”
“可是我已經蛙跳三百多了啊!”魏陽淵不可置信道。
“本來你應該做五百的好伐?扎馬步那麼簡單你都堅持不了的話,你還幹啥?”花清姿抽抽嘴角問。
“可是我……”魏陽淵還想作無謂的掙扎。
“陽淵。”騰景瀾突然開口。
聽到騰景瀾那帶着警告意味的呼喚,魏陽淵只好灰溜溜的去扎馬步了。
“這姿勢可真夠馬虎。”看着魏陽淵吊兒郎當的姿勢,花清姿上前一步給他弄好位置。
正規的位置讓魏陽淵覺得辛苦死了,臉色都憋紅了,“你……喂……我要扎多久……”
“扎到我說停爲止。”花清姿淡道。
“那……那你什麼時候說停……”魏陽淵問了一個再白癡不過的問題。
花清姿白了他一眼,“你的姿勢要是有變動,那你今晚就一直扎到天亮吧。”
魏陽淵真心恨不得噴死她,她花清姿憑什麼對他罵罵咧咧的!這命令,那命令的!憑什麼啊!她又不是他娘!可是他現在不敢噴,他怕噴了花清姿就真的讓他扎到天亮……
“那我現在給你講解內力吧。”騰景瀾坐在石巖上說道。
“嗯。”
“所謂內力,就是真氣運用血液……”
騰景瀾每一字每一句的講解,花清姿都在認真聽着。
在他們面前扎馬步的魏陽淵看的那個心酸啊,爲啥他辛辛苦苦的扎着馬步,而花清姿就輕輕鬆鬆的聽課?
哼,花清姿你現在就先享受吧。等我表哥開始訓起你了,你就有得哭了。
想着以後的花清姿會哭喪着臉各種抱怨求饒,魏陽淵心情就各種大好。姿勢不由得有點鬆解時,突然面前傳來一道濃烈警告的視線,讓他不由得趕緊擺正姿勢。
花清姿真是越來越有他家老孃的氣勢了!
騰景瀾講解的課不長,卻句句都是重點。還好花清姿的記憶力極強,可以把他說的都緊緊牢記在腦海裡。
花清姿看了看天色,還算早。讓魏陽淵這貨多扎會吧。
“感覺你和你家人感情並不好呢。”騰景瀾和她閒聊了起來。
花清姿淡淡一笑,“太子會和你的皇兄皇弟們感情好嗎?”
被她的反問給噎住,不由得點頭。“也是,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呢。”
“只是我們不同的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而我,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庶女,可有可無。”花清姿雖然把自已的身價說得很低,卻完全沒有露出半絲自卑。
“但是你活得並不卑微。”騰景瀾忍不住問。
花清姿聽到騰景瀾這樣的話,不由得撲哧一笑:“我爲什麼要活得卑微?你這話說起來,你好像挺驚訝啊?”
“呃……嗯……因爲我見過不少不受寵的庶子女。哪怕是嫡系的,一旦不受寵,明顯都會比較自卑,不合人羣。”騰景瀾點點頭說道。
“那是因爲每個人的觀點不一樣吧。”花清姿輕聲道。
“哦?那你的觀點是?”騰景瀾大感興趣。
花清姿撐住的腮,看着騰景瀾英俊的正面,緩緩道:“我的觀點……就是覺得沒必要因爲別人的眼光而去行事吧。別人不喜歡我,我就要活得卑微了嗎?別人再不喜歡我,那也是別人的事情。我活得再卑微,也不會影響到別人。所以,何必作踐自已,降低自已身份呢?”
“相同的,有些人仗着別人喜好她就驕傲什麼的。我覺得這樣是再白癡不過的了,每個人,都會有喜歡她的人,也會有討厭她的人。如果就單單因爲某些人的喜歡或者不喜歡就確定自已的身價,這樣不會太愚昧嗎?”花清姿道。
騰景瀾眼眸閃現一抹讚許,“沒想到你還挺有文采的。”
花清姿失笑:“這不是文采,只是說自已的觀點而已。自已到底價值多少,是要靠自已去爭取。而不是靠着別人所給予的。”
“你真的……很讓人意外呢。”騰景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
但是落在花清姿耳裡,卻是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楚。“你說什麼?”花清姿疑惑看着他。
“我說,你……”騰景瀾正準備重複一遍的時候,在扎馬步的魏陽淵亂叫起來了。
“你們別聊了行不行!我快累了喂——”
花清姿注意力被魏陽淵吸引了過去,撇了撇嘴站起來走向魏陽淵。然後伸腳踢了踢魏陽淵那早已痠痛的雙腳,“可以了。”
“啊啊——花清姿!你簡直就不是人!”累死他了!魏陽淵不由得抱着腳打滾,好痠痛啊啊!
“彼此彼此。”花清姿不冷不淡諷刺。
魏陽淵一臉嫌棄的看着花清姿,“你簡直就是魔鬼!”
“好啊,那我以後就是魔鬼。請多多指教,我的學徒。”花清姿撇撇道。
“表哥……咱們回去吧……累死了我,這得吃多少補品才能補得回我的精力啊……”魏陽淵嗷叫。
騰景瀾點點頭,“嗯,回去吧。”
魏陽淵聞言連爬帶滾的站起來了,整個人都樂了,彷彿這裡就是地獄,一副即將要離開地獄的死樣。
“歡迎明天再來接受訓練啊,魏世子。”花清姿淡淡譏諷。
“呸!”魏陽淵惡瞪了花清姿一眼,然後跟着騰景瀾離開。
就在花清姿準備離開的時候,花方昭會出現在門口裡。“不會覺得太子還有世子對你很特別麼?”
“怎麼說?”花清姿停下了腳步。
“太子爲人生性淡漠,一般除了身邊親近的人之外,都不愛說話。然而世子生性暴躁,招惹了他的人沒一個好下場。”花方昭說道。
花清姿轉頭看着花方昭好半響,然後道:“你想太多了。”
“是麼。”花方昭眼底閃現笑意,“希望如此吧。”
花清姿沒有接話,而是轉身離開。
然而另一邊——
“娘,花清姿是不是太古怪了?”花清雪沉着臉和舒雁商量着。
“怎麼突然這樣問?”面對自已的女兒,舒雁慈祥的模樣纔會是自然真實的。
花清雪輕哼一聲,“我也不曉得她是怎麼勾搭上太子的。”
“嗯?”舒雁不由得皺眉,“太子?”
“嗯。今晚太子和世子來找她。”花清雪說道,還狠狠颳了一眼給花清媛,“大姐還說什麼來找我的,讓我尷尬死了。”
舒雁也只是掃了花清媛一眼沒理她,而是道:“太子找花清姿是怎麼一回事?”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就奇怪了。現在這麼晚了,太子和世子怎麼就找上花清姿呢?”花清雪道,“我覺得是沒好事情。”
“嗯,其實我也覺得最近的花清姿很古怪。”舒雁說道。
“娘……她會不會是對太子做了什麼?”花清雪聲音嗲了起來,撒嬌的和舒雁說道。
舒雁輕撫了花清雪的秀髮,道:“放心,不管花清姿用什麼媚術還是什麼的。這輩子,她都是無福享太子。太子啊,只能是我女兒花清雪的!”這自信滿滿的聲音讓花清雪有少許好奇。
“娘你好像很肯定啊?爲什麼呢?”花清雪問。
“我昨天給她送的傢俱裡面含有刈草,如果到時候她對太子有什麼舉動,或者她對我們有什麼不利。那麼我就會除掉她。”舒雁說着的同時,視線還掃過了花清媛,“媛兒啊,你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花清媛心顫了,垂着頭道:“是……”
“我現在說的事情,就你我雪兒三人知道。雪兒是肯定不會說的,然而我就更沒可能砸自已的腳。”舒雁笑了笑,這笑容讓花清媛毛骨悚然。“如果這事兒流露了出去,你就悠着點。”
“是……媛兒一定守口如瓶。”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這事情啊……花清媛內心委屈無比。
花清雪只是撇了花清媛一眼,然後轉頭繼續和舒雁撒嬌:“可是,娘,刈草那不是很難得到的東西嗎,你怎麼拿到的?”
“娘身爲將軍夫人,難道拿個刈草,還會困難嗎?”舒雁嗔怪的看了花清雪一眼,“好了,雪兒,回去休息吧。睡太晚的話對皮膚不好。”
“嗯!娘真好,就會給雪兒除煩惱。”花清雪笑嘻嘻道。
“乖,回去休息吧。”舒雁寵溺的摸了摸花清雪的頭,然後回頭看向花清媛的時候,神情和聲音都變了。“媛兒,和雪兒回去吧。”
“是……”
她好羨慕花清雪有舒雁這個娘,要是她是花清雪就好了……
“花清姿?花清姿!”
耳邊不斷響起急促的呼喚聲,花清姿終於睜開了雙眼。卻看到了眉頭微皺起的騰景瀾,還有站在一旁緊張不已的夏涼。
“太子?你怎麼在這裡?”花清姿疑惑的看着騰景瀾,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發噩夢了?”騰景瀾並沒有接她的話,反問了起來。
花清姿茫然的看着他,然後問:“什麼噩夢?”
“我來到的時候看到你一直在囈語,似乎在叫着什麼爾的名字,很害怕的樣子。”騰景瀾把自已所看到的事情如實奉告,他沒見過這樣的花清姿,像極了一個失去心愛物的孩子一樣茫然無助。
花清姿一頓,想起了自已剛剛所發的夢,便無力的搖了搖頭,然後坐了起來。突然覺得挺熱的,隨便伸手擦一下額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已滿臉大汗。
“喏。”騰景瀾突然遞給她一塊乾淨的四角手帕。
花清姿也不客氣,接了過來,擦拭起了臉上的汗。問:“太子來這裡做什麼?”
騰景瀾被她這麼一問,神情露出不自然。“沒有,就是路過就過來看看。”
他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一回事,早上起來練劍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花清姿,莫名其妙的就想來看看她。可是這麼一來就不得了了,一開始看到她那樣還把自已嚇了一跳,還以爲她發生什麼事了,細觀察後才發現是做噩夢。
路過這裡?花清姿狐疑的看了看騰景瀾,難道是來找花清雪的?“這樣啊,太子吃過早膳了麼?”
“還沒有。”騰景瀾答道。
“太子若不嫌棄的話和我一同進餐吧?”一般來說都會拒絕然後離開的吧。畢竟騰景瀾只不過是來找花清雪而路過的,也不可能逗留什麼的。
可是騰景瀾的回答讓她驚訝了,“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騰景瀾很爽快的答應了。
花清姿略驚訝的看着騰景瀾,他該不會因爲昨晚在這裡吃的一頓飯,然後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吧?
“怎麼了?”接收到花清姿驚異的視線,騰景瀾不由得問。
“沒有,那太子你先在外面等會吧,我換件衣服就出去。”花清姿收回了視線,其實想想也沒什麼,不過是一起吃一頓飯,可能騰景瀾覺得拒絕的話太矯情了吧。
騰景瀾點了下頭,便出去了。
花清姿嘆了一口氣,怎麼又夢到伊爾了?明明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夢過伊爾了,但是伊爾的容顏在她腦海裡卻清晰得很。
拿着騰景瀾給的手帕亂擦一通,然後去換了一件衣裳,隨便梳理了下秀髮便出客廳外了。
“太子久等。”花清姿輕聲道。
或許是今早發的夢讓她現在沒啥力氣,連說話都是柔柔弱弱的了。
“嗯,沒事。”騰景瀾視線瞥了瞥桌子上的一張圖紙,隱約可以看出了是兵法的結構圖。然後問道:“你對兵法有興趣?”
花清姿聞言也看了過去,咦,昨晚不是收拾起來了麼?難道自已太困了沒收拾好?“嗯,略感興趣,空閒時就隨手畫了下。”
“哦?我可以看看麼?”騰景瀾饒有興趣的看着桌上的結構圖。
“太子自便。”花清姿漫不經心答。
得到花清姿的允許,騰景瀾便拿了起來看。雖然說這圖描寫地粗糙,但是規劃出來的全是重點。騰景瀾認真的揣摩着這結構圖,內心更爲驚歎。沒想到她會醫術,還對兵法瞭解,更有他看都沒看過的奇特武術。
“夏涼,去把早膳端進來吧。”花清姿轉頭吩咐夏涼。
待夏涼出去後,騰景瀾才緩緩開口:“花清姿,我很好奇你的醫術還有武術,都是在哪裡學的?”
“抱歉,太子。我答應別人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花清姿巧妙的撒了一個謊。
“一點也不能透露嗎?”騰景瀾似乎不死心,再追問一遍。
“抱歉,我不想成爲言而無信的人。”花清姿嫣然一笑。
騰景瀾眼眸閃現失望,但也沒再追問。“那好吧,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只是他確實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隱蔽的,居然連影一都查不出來。
“魏世子回去後沒有怨我吧?”花清姿移開了話題。
“一路上都是抱怨,你說呢?”騰景瀾勾脣,“只是我不明白,你是因爲什麼而屢次敢坦然和他作對?”
花清姿託下巴想了想道:“因爲什麼?和他作對了嗎?我只是把想說的話,想做的事都給做出來罷了。”
“這樣對你不會有好處的。”騰景瀾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世子。”
“你是在奉勸我以後對他客氣點嗎?”花清姿突然道。
騰景瀾聽到花清姿這夾帶諷刺的語氣時,不由得皺皺眉。但是也算是在奉勸了,因爲他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陽淵會對她做什麼事情,所以他才特地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