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一路朝着無垢寺深處院落走去,途經無相門,天王殿裡除了四大天王也沒有見到活着的,便也沒有停留,又不是來燒香禮佛的,哪裡有興致研究這些。
一直到無作門之前,墨凡才略有興致的望着門上的三個大字。
“無作門,哈哈哈~~,難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意思?有趣,有趣。”
喃喃了幾句,墨凡一腳踏入,他今兒就是來作死的,沒什麼目的就進了仇人的後院,不是作死是什麼。
墨凡仰頭望向前方大殿的匾額,這座名爲大雄寶殿的大殿,無法去形容它的富麗堂皇和恢宏。
墨凡想了想,還是有些詞窮,索性也不去感慨人家佛宗的手筆,也不去嫉妒人家的富有,自己是來作死的,又不是來作詩的。
大雄寶殿的門是緊閉着的,這並不能阻擋墨凡的步伐,開人家的家門有的時候需要用手,有的時候就需要用厚臉皮了,墨凡當然是後者。
無垢寺哪哪都透露着不歡迎自己的信息,可墨凡不在乎,一路走過來反正臉皮都用到極致了,也不在乎這一道門。
不管面子還是裡子,那是君子才需要的東西,墨凡從不認爲自己是君子,所以他不需要理會那一套。
入了大雄寶殿,除了墨凡刻意不去觀摩的那尊摩天高的佛像,還有滿屋子燃燒着的蠟燭,就只有佛像下面穿着袈裟的老僧了。
老僧揹着墨凡,停下了手中撥弄着的一百零八顆念珠,這就意味着他應了墨凡,知道了他的存在。
墨凡也不理會老僧的目空一切,在大殿之中閒庭信步了一圈,覺得除了滿屋子的蠟燭,甚是無趣,便一屁股坐到了老僧面前。
“敢問大師法號?”墨凡衝着老僧玩味地問了一句。
老僧用手裡的犍錘敲了一下面前的木魚,依舊緊閉着眼睛。
“緣木師父,我是來找你聊天的,你這樣裝下去,咱們沒法聊啊!”墨凡道。
緣木和尚身子一僵,隨即開了口:“施主爲何知道老僧法號?”
也不知緣木有多久沒說話了,一股子口臭撲面襲來。
墨凡學着緣木眼觀鼻鼻觀心,心想裝犢子誰不會,就不告訴你,有本事一起裝,咱也不輸給誰。
媚兒正在龍戒裡不住的搖頭,這讓她愛的要死的少爺,該正經的時候從來不知道正經。
緣木和尚裝犢子的本事果然比自己高,墨凡見人家又繼續撥弄念珠,時不時還停頓一下,最終的結論是,人家可能睡着了。
這就沒趣了,墨凡可不是來睡覺的,遂開口問道:“佛宗若以除魔衛道爲己任,緣何無垢寺外面還有那麼多的魔族?緣木師父是不是該出去掃一掃?”
“不讓。”
“誰不讓?”
緣木拖着念珠的手指了指上面。
“哦。”墨凡明白了,是這天不讓,不過轉念一想,又道:“蒼老師還不讓你們傳教呢,緣何現在玄黃地界盡是你們佛宗的廟宇?”
“蒼老師?”緣木和尚反問道。
墨凡也學着緣木和尚,拿手指朝着上面指了指。
“魔族猖獗,我佛宗理應護佑世人,驅魔衛道。”緣木道。
“哦,這又繞回來了,您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意思是你們想除魔衛道就除魔衛道,想傳教便傳教,若是不想,便就誦你們的經敲你們的木魚唄?”
話雖很糙,但是理卻是這個理,緣木聽他這番話之後,略一沉思,便點了點頭,意思還真就是這個意思。
墨凡朝着緣木伸了伸大拇指道:“牛逼。”
緣木沒有理會墨凡的誇讚亦或是諷刺,轉頭望向左前方,墨凡也隨着緣木的眼神望去,原來是一個蠟燭燃盡,滅掉了。
墨凡原本不必在意,一根蠟燭而已,可那根滅掉的蠟燭處飄出一縷念力,隨之飄向緣木身邊,竟然化作了一個和尚模樣的男子。
“燃心和尚?”一瞬間墨凡茅塞頓開,燃心,原來燃的是蠟燭的心,燃心和尚原來就是燭芯。
“靠,你個老不死的,用一個燭芯就追得我滿世界跑,還險些坑的我被雷劈死。”墨凡大罵。
緣木搖頭嘆息了聲:“可惜,蠟燭所承載的業火太重,燃燒的也慢,若是多些,一定能坑死你這魔頭。”
“那讓你失望了。”墨凡一拳將新誕生的燃心和尚的腦袋轟碎,燃心和尚也化成了一縷青煙,煙消雲散。
“你爲何要害他性命?”緣木沒有墨凡所料的那麼傷心,他的臉上只是有些惋惜之情。
“一根燭芯而已。”墨凡回答道。
“衆生平等,蠟燭也有生命,爲照亮世人,以業火燃盡自己就是它的正果,既然修成了正果,自然允許他做人。”緣木道。
шωш ★тTk дn ★c○ 墨凡捧腹哈哈大笑不止……
緣木面色微動,卻不做聲。
墨凡止住了笑聲:“狗屁的衆生平等,你在這大雄寶殿讓數根千蠟燭照着你,倒是寶相**,讓那些小和尚在門口掃地,這就是平等了?
且不說這個,你們前院那些鐘樓鼓樓的那麼一丁點兒大,你這大雄寶殿威嚴宏偉得一塌糊塗,這就是平等了?
蠟燭有沒有生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沒有照亮世人,照亮的只有你這老禿驢臉上噁心的褶子。
是不是修成正果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位燃心和尚都以殺死我爲己任,許他殺我,卻不許我殺他?去你他媽的平等。”
可能緣木沒有媽,所以沒有在意墨凡的謾罵。
緣木道:“殺你的燭芯早已被你殺了,這根燭芯沒有殺你,所以是你着相了。”
“這算是又擺我一道嗎?燃心和尚的性命是你們佛宗所賦予的,他要殺我就是你們要殺我,那麻煩緣木師父告訴我,我着的什麼相?”
緣木當然知道墨凡是來作死的,只是哪裡還那麼容易弄死他,即使墨凡把話敞開了說,緣木也只是咳嗽了一聲,不予作答。
緣木和尚佛法高深,一根燭芯就能製造出燃心和尚,又哪裡會得病。
咳嗽聲過後,自大雄寶殿外又走進來一箇中年和尚,墨凡沒有興趣知道對方是誰,也自然沒去理會,只是一味的盯着緣木道:“我沾染那血菩提下的業火,是否是你們的陰謀?”
墨凡不去看門口進來的和尚,緣木快有些裝不下去了:“業火是你自己觸碰的,因果自然也是你的因果,與我何干,與佛何干?”
“派燃心和尚來殺我,是否與你有幹?是不是咱倆之間的因果?有因便有果,我今兒也是來解決這因果的。”
“除魔衛道本就是我佛該做之事,只要是魔,皆與佛有因果。”緣木道。
“嘭~”的一聲悶響,讓墨凡和緣木都大吃了一驚,墨凡盯着緣木和尚腦袋上正在流下的鮮血,這才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他身後的中年和尚。
緣木也萬萬沒有料到,他親手締造的因果會砸在自己頭上,平日裡他對佛是那麼虔誠,又怎會轉投魔族?
“我管你他媽的因果,惹我兄弟,砸死你個老禿驢。”中年和尚剛罵完,就覺得不對勁,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董酒?”一別數十年未見,墨凡也是差一點認不出他來,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會在無垢寺遇到他。
董酒急速後撤,差一點就被緣木身後的手掌拍到,他在無垢寺待了數十年,對緣木的卑鄙多少有些瞭解。
墨凡驚訝於緣木身後伸展出的無數手臂的同時,身子遁入空間,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董酒身邊:“放鬆。”
董酒知道墨凡的意思,立馬放鬆精神,一陣熟悉的眩暈之感,便出現在了龍戒之中。
媚兒見董酒出現在自己身邊,遂高興地拍着董酒光禿禿的腦門道:“害得少爺一番好找,你怎的來當了和尚?”
“一言難盡,緣木佛法高深,你讓少爺放咱們出去幫幫他吧?”
媚兒笑着搖了搖頭道:“少爺若是都敵不過,咱們陪他死就是,忙是幫不上的。”
董酒不解。
緣木不僅身上長滿了手臂,周圍的蠟燭也都在一瞬間燃燒殆盡,墨凡頃刻間消失在大雄寶殿,與無垢寺中四處亂竄。
“媽的,還說什麼業火難燒,這一瞬間就他媽的幾千個燃心和尚,佛宗到底有什麼陰謀?”
墨凡一邊大罵一邊在空間之中穿梭着,無論現身何處,無垢寺之中滿滿的盡是和尚,雖然無懼,但光是噁心也噁心得他想吐了。
每一次遁入空間之時,墨凡都會用鎮宇破荒帶走無數和尚的性命,只是不知道那些和尚是真的和尚,還是燃心和尚那種。
可能佛有仁慈之心,但是墨凡此時完全不那麼認爲,若是真有仁慈之心,就不會滿院子都是拿着金剛杵和各種法器的和尚了。
再次現身出來,卻不料千手緣木已經站在自己面前,雙手合十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墨凡停下了身子,一定是無垢寺做足了準備,無論自己如何跑,都不過是人家的籠中之鳥罷了。
墨凡看到剛纔掃地的小和尚也在自己身邊不遠處,才明白這無垢寺的陣法應該是針對空間來建造的。
聽到緣木這句放下屠刀的話,墨凡指着小和尚道:“爲什麼普通人想成佛一輩子不得,我想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
小和尚轉頭看向緣木,疑惑地問道:“方丈師父,我們潛心禮佛,卻還不如那壞人?”
緣木摸着小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他今日難逃一死,你若殺了這個惡魔,自然能成佛。”
“方丈師父,那您剛纔就是在說謊了?您不是說佛家弟子不能口出狂言嗎?”小和尚又問道。
“哈哈哈哈哈~~~”墨凡指着緣木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