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看得出來對方不簡單,如果是自己本尊在此,只怕要惡戰一場,故作平靜道:“那就要看師兄,能掏出什麼樣的賭資了,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賭資真的很大,我不介意賭一把大的,反正今日已經下不了臺了,索性拼一次,也許重矢之下,真的能峰迴路轉也說不定。”
“我這把蛟鱗白影劍,至少值一百枚極品靈石,賭你剛纔贏來的所有靈石,外加你的一條胳膊,看你不像撇子,應該是用右手割了清平的舌頭。”劍清寒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
“果然是爲你弟弟報仇來的,有仇不報也說不過去,既然師兄想要我的胳膊,只怕你那點賭資還不夠,這樣吧,再加上你大弟子的名號。”
“你贏了我自然就是大弟子了,這個不算,你可以再加些其它的東西。”
“我說的大弟子你不懂,那就再加你一條胳膊好了。”
底下的衆弟子們,見校場中的兩人玩大了,全然忘記了自己破產的事情,既然大師兄肯出手幫他們弄回靈石,自然又把懸着的心放進了肚子裡,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其實是看着大師兄怎麼完虐雲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歡呼聲很有節奏感,但是千篇一律,竟然沒有一個人叫的是雲凡這個名字,全都是在爲劍清寒加油鼓勁。
“既然算上我的胳膊,你的胳膊又不夠數了,不如我再加點?”劍清寒道。
“好說,還要我身上的哪一塊,師兄請講。”
讓所有人甚至雲戊子都沒有想到的是,劍清寒指向了校場邊的妘承霜,道:“加上她,不用問爲什麼,我知道她是你的人,隨便你再提出什麼條件,都開始戰吧!”
小宇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開出這種條件,一股憤怒從心頭升起:“只怕你輸不起了,敢跟我開出這個條件的人,都會後悔自己從孃胎裡生出來,前段時間就死過一個。”
劍清寒嘲諷道:“嘴巴再硬也沒用,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就只能放手,眼睜睜看着她被別的男人搶走,這種滋味是不是很難受?如果你磕幾十個響頭,我考慮取消賭約,沒有誰磕一個頭,就值一塊極品靈石,我已經很擡舉你了。”
其實校場下方有很多的弟子,聽到劍清寒這句話,都深以爲然,如果換做他們,也許他們願意磕死在場中,磕一個頭就一塊極品靈石,如果磕死的話,就是一座極品靈石堆積的小山,只要能得到財富,總有那麼一些人不喜歡尊嚴。
“戰吧!只有儘快打爛你這張嘴,我才能清靜。”小宇已經不願再與這個爛人,多說一個字,當他指向妘承霜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廢人了。
劍清寒聽墨凡剛說完,便已經搶先出手,一招水洞石穿施出,正是湮訣中的招式,只是一滴水滴而已,然而就是這一滴水滴,不知穿透了多少弟子的鐵劍。
就是所有弟子畏懼的這一滴水滴,小宇竟然不躲也不閃,徑直向劍清寒走去,既不奔跑,也沒有使用什麼特殊的步法。
因爲小宇看到妘承霜生氣了,既然她很生氣,那自己不出手她也會出手,那還是別讓霜兒親自動手了,血冰渣子很噁心。
劍清寒從來沒有失手過,既酷帥又牛掰的這一招,竟然真的就只是一滴水,滴到了人家身上,劍清寒才意識到,自己依舊小看了對方太多。
急忙挽了個劍花,大喝一聲:“鬥水興濤”,一波波靈力隨着挽出的劍花釋放出來,待靈力將周圍的水元素,凝聚成波濤之時,小宇也才走了三兩步而已。
劍清寒很慶幸對方在裝犢子,給自己施法的機會,耗時越久的法術,大多數就意味着威力也越大。
眼看着如海浪一般的波濤將雲凡吞沒,劍清寒才暗暗在心裡嘲諷對方的無知,這樣的法術威力,也是一個小小的充盈境界的弟子,能承受的?
裝犢子在有的時候,確實很容易滾犢子,但這次是個例外,劍清寒雖然沒有輕敵,但是當他看到從浪濤中走出的雲凡,又被深深震撼了一次。
震驚之餘,只得盡全力將最後一招使出:“盈水乘雲”,蛟鱗白影劍,真的已經被舞成了影子,幾乎所有能調動的靈氣,以及體內所有的靈力都用了出來,因爲對方已經離自己很近了,如果到了現在,對方還能走到自己身邊和自己近身戰,那便是輸了。
小宇不是體修,他只是一把武器,一把巨龍化作的神器,所以蛟鱗白影劍根本不夠看,那些靈氣靈力所化作的威力,也根本不足以動搖這把神器。
墨凡很慶幸是分身留在了雲穹派,自己的本尊則是躲在蒼海派偷師學藝,不然今日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蒼海派之中,墨凡盤膝坐於藥圃草地上,眉頭緊鎖,這麼遠的距離,又要控制小宇參加戰鬥,他已是滿頭大漢,不得不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小宇的身上,再也無法做其它的事情,哪怕連站立也不行。
昨兒個一整夜的時間裡,都在承受着無窮的痛苦,就猶如凌遲一般,直到不久前纔剛剛將身體恢復過來,現在又要浪費心神,把所有心思放在小宇那邊,精神力已略顯不支。
劍清寒氣喘吁吁,扶着插進地面的蛟鱗白影劍,一臉蒼白的不可置信,哆哆嗦嗦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別說是你,就算是掌門也未必敢以身抵擋,我的這最強一擊,不可能…不…”。
當劍清寒恐懼得已經說不出話的時候,意味着小宇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因爲小宇很不想聽他再說一句話,所以才選擇掐住他的脖子。
如果再用點力,小宇就可以捏斷對方的脖子,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因爲那不是他的賭資,爲了不給雲幻絲製造太多麻煩,墨凡只是用空閒下來的左手,抓住了劍清寒的右臂。
只是輕輕一擰一拉扯,一條完整的手臂,就被從劍清寒的肩膀上卸了下來,這纔是他們的賭資,當然,還有地上那把蛟鱗白影劍,小宇也沒有扔在那不管。
將已經麻木的劍清寒扔在地上,拾起蛟鱗白影劍,纔對着他道:“你什麼都能拿出來和我賭,唯獨不該用人做賭注,你沒有那種資格,也沒有那個權利。
不光你沒有,長老也沒有,掌門也不能,既然你還分不清什麼是人,什麼是畜生,那我今天教教你。”說罷小宇將蛟鱗白影劍,一劍刺入了劍清寒的口中。
蛟鱗白影劍當然很鋒利,可作爲武器的小宇,自然也機械般的很有準頭,在劍清寒不小心將自己斷了的舌頭,吞入了腹中之後,他才從恐懼中清醒過來,但是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大喊大叫了。
小宇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點點頭道:“對,就是這樣,只會像野獸一樣大吼大叫的,就是畜生,能說出人話的才被稱之爲人,你既然不配做人,就做畜生好了。”
看着痛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劍清寒,口中和肩膀上的血液,一直這麼噴下去,看來不用救了。
小宇指着妘承霜,又解釋一番道:“你不用疑惑我爲什麼這麼做,不光她是我的逆鱗,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生命就是生命,不是貨物。”
小宇沒有去理會,是誰在給劍清寒施救,手裡拎着蛟鱗白影劍,走到校場中央,所有弟子像看惡魔一樣看着他,在無數道驚恐的眼神注目之下,他接過妘承霜顫巍巍遞過來的,統計好的靈石數目賬單。
讓小宇沒有料到的是,校場之外的弟子,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再出口忤逆他,也沒有一個人再敢提出加賭的話來。
連同雲戊子和已經清醒無恙的曲靈織在內,好像所有的弟子,都只是在欣賞他這麼一個惡魔,校場之上站着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妖孽?
妘承霜也很激動,不管是本尊還是分身,不管是小宇還是墨凡,那都是少爺在爲她而戰,就因爲別人拿她做賭注,自己就是墨凡那道任何人都不能觸碰的逆鱗,這種事情體現出來的,不光是用生命去呵護的愛意,還有對她一發一絲的珍惜。
近萬名弟子,都明白了兩件事,一是門派之中有一位,將扮豬吃老虎這種事,當作職業的惡魔;另一件事,是所有人視作大師姐的雲霜兒,甚至連女弟子都傾慕不已的雲霜兒,竟然會是那個惡魔的女人。
小宇不知道這些弟子的心理,是有多麼激盪,他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代雲幻絲說幾句話,幾句適合目前說的話。
“我之前和劍清寒的賭資中,提到過大師兄這個賭注,其實你們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讓雲穹派不再有大師兄大師姐,只需要以入門時間或者年齡,來稱呼師兄師姐就可以了。
修者,應以長生爲念,而非一時之高低強弱,這麼淺顯的道理大家竟然都不懂?咱們入這雲穹派修煉,爲的無非就是自己能多活些年頭,如果可以,最好能長生不死。
可總有那麼些人,總喜歡比出個高低強弱,在武力榜上排個一二三四五,大家入門的時間不同,修煉的時間長短也不同,甚至修煉的功法也不同,如何比對?又有何必要去爭鬥?如果想比,我看倒不如比比誰的境界高些,誰活的年歲多些,這些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