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裴說他在樓頂上,把我嚇了一跳,我問她在樓頂上幹什麼,小裴笑着說她原來不知道樓頂的風景,有多好,有多美。而且身邊的風使勁地吹着,吹着衣服都飄了起來,她說她忽然有種想飛的感覺,接着問我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飛?
這句話說的我冷汗直冒,小裴喝多了,喝多的人處於精神**狀態,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我急忙說道,你在那兒呆着,我過去陪你喝酒好不好?
可沒想到小裴說,不好!我問爲什麼?她說我不喜歡她,不愛她,老是用假話騙她。還說從這裡跳下去,被風緊緊擁抱着,享受那種急速降落的快感,一定充滿了刺激。
此刻的我真的滿身冷汗,急忙說,我喜歡她,我愛她,世界上沒有人能比我更喜歡更愛她,我沒有她不行,失去了她我的生活也就沒有了意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就是我的世界……。
我嘴裡不停的說着,搜腸刮肚的想着那些肉麻的話語,可能是事情相當的緊急,這些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而且沒有磕絆,非常流利地說出來。
我不停的說着,說着說着,過了好一會兒,我說小裴你聽見了嗎?
小裴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聽見了。
我說你在哪裡等着不要動,我立刻過去陪你,我想見你,我想抱你,我想把你摟在懷裡?,和你一起吹風,我想和你一起看風景,我想和你……。
我已經坐在車上,向着小裴住的地方而去。
十幾分鍾後,我站在樓頂,拿着手機看着小裴。
小裴轉過身看着我,腳邊放着一個空瓶子還有一半瓶紅酒,手中拿着手機放在耳邊,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凝視着。
過了一會兒,我快步走過去將小裴抱在懷裡,我感覺她嬌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
低低的聲音在懷中響起,哥哥,你剛纔說的話是真的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懷中的人使勁抱了抱,點點頭說是真的。
小裴慢慢的揚起頭,不遠處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精緻的臉龐,如花的笑靨,她的手,輕輕的放在了我的臉上,慢慢的撫摸着,手很涼,涼的讓人心碎。
我抓住了她的手,小裴笑了,笑得很美,可我發現她的臉龐,流下了晶瑩的淚滴。
我抓着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着,用手指輕輕的拭去她臉頰的淚滴。
小裴的胳膊摟住了我的脖子,緊跟着溫柔的脣瓣堵住了我的嘴脣鹹鹹的,澀澀的,此刻我的心中都是滿滿的憐愛……。
我們的嘴脣分開,小裴烏黑的大眼睛看着我,用近乎囈語的聲音說哥哥愛小裴,好好的愛小裴好嗎?不要讓小裴感覺孤獨好不好?
眼中滿滿的祈求,同時還有那令人心酸的柔弱,我使勁點點頭,小裴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靠在了我的懷裡。
就這樣我抱着她,身邊的風獵獵的吹着,而我的心卻充滿了苦澀和憤怒,另外還有那柔柔的愛憐。
我忽然想起李清照寫過的一首詞。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鍾己應晚來風。
瑞腦香消魂夢斷,闢寒金小髻鬟鬆,醒時空對燭花紅。
我緊張的神經總算鬆弛下來,我這時才發覺小裴穿了一件露出雪白肩膀的真絲晚禮服,儘管現在是春天,可那是樓頂風大不說,溫度絕沒有高到可以穿單衣的地步,
我感覺這個溫熱的身體在輕輕顫抖,小裴摟着我的腰雙手又緊了緊,我脫**上的西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上面冷我們下去吧!我在小裴的耳邊低聲說道。
可是小裴卻扭了扭身體,鼻子嗯了一聲,接着說道,不要,說就讓我這樣摟着她,還說我的懷抱好溫暖,她這樣感覺心裡特別的舒服,而且沒有被世界拋棄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
我聽到這句話,輕輕嘆口氣就這樣將懷中的人摟緊,遠處的霓虹就像這個城市的一雙雙眼睛,他們是否能看見我們,是否又能瞭解這兩個緊緊摟在一起男人和女人的心事呢?
懷中的小裴呼吸變得勻稱,而且摟着我腰的雙手漸漸變得無力起來,她竟然睡着了。
我很小心將她抱起來向着樓下走去……。
保姆打開門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就這樣我把小裴輕輕放到牀上,恬靜的臉龐,勻稱的呼吸,此刻的小裴就如同睡美人一般。
我看了看她轉身離去,這時我聽見後面傳來低低的聲音,哥哥,我扭過頭,看見小裴閉着眼睛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她還睡着。
我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打開,扭過頭伸手將燈關掉,慢慢的,慢慢的,將門關上,在淡淡的牀頭燈下,小裴恬靜的臉龐還帶着那甜甜的笑容……。
我想給李青山打電話,可最後還是放棄了,有些事情不是說出來的,就這樣吧,這一切也許早已註定,但只不過我們並不知道,可是知道又有什麼好處,難道能夠躲閃開命運惡意的捉弄?不可能!
有天晚上睡夢中,我的手機響了被驚醒,忙得坐下來,心臟突突地跳着,似乎快要跳出胸膛,嘴脣發乾,腦袋嗡嗡地響着,感覺天旋地轉想吐。
定了定神,一把抓過手機是盧廣的電話,我的心一沉看來沒有好事,當官最怕三種情況,半夜響電話的,紀檢來敲門的,還有堅持要上訪的。
後兩種大家都懂得,而最前面一種,只要半夜來電話一定是發生緊急的重大的事情。
我接起電話,那邊盧廣說了幾句話,我臉色頓時,用震驚的語氣問道,你確定嗎??
盧廣在電話裡說這個消息是從京城那邊傳過來的。
我說,你再給我打聽確認,一定要確認好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立刻打聽。
盧廣說他繼續打聽,說完放下了電話,而我靠在牀頭上一身身出着冷汗,如果這個事情是真的,我,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想給京城那邊黨校同學打電話,可是看看了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還有我真的害怕這個消息是真的,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怎麼辦?我不敢打,真的不敢打!!
我頭一次感覺到一種絕望,而且是深深的絕望,怎麼會是這樣。
我點着一根菸,抽了兩口,可有心煩意亂的將香菸摁在菸灰缸裡,跳下牀在房間裡不停的走着。
坐下來又點着一根菸,可還沒抽了兩口,又把它按在菸灰缸裡,站起來,在房間裡走着,不停的走着,就像一個困獸在鐵籠子裡一樣。
手機響了是宗鼎的,看到這個號碼我心猛地一沉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我接起電話木然喂了一聲,宗鼎在那邊沉默了幾秒鐘,說我知道了嗎?我說,聽說了,是不是真的?
宗鼎在那邊沉吟了一會兒說,恐怕是真的!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宗鼎接着又說了幾句話,可我並沒有聽見,只是木然的站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我掛斷電話,從電話裡查出趙遠鵬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撥了出去。
如果說剛纔我對這個消息還有懷疑的話,此刻已經相信了,但是我給趙元鵬打電話,只不過希望有奇蹟出現。
等了一會兒,趙遠鵬接起電話,直接問我是不是有事情?
他也很清楚我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絕不是暢敘同學之誼,我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下,趙遠鵬聽了也吃了一驚,說讓我等一等,立刻聯繫人瞭解一下這個事情。
我說辛苦了,趙元鵬說沒必要這麼客氣,說完掛了電話,而我拿起一支菸點着,這時才發現手一直不停的顫抖着,顫抖着……。
我慢慢的抽了一口煙,忽然看見而鏡子中的我,臉色難看至極,蒼白得就像一張白紙,而且滿臉的驚恐。
手機響了,我看了一下,是趙遠鵬的電話,伸出手抓過來,猶豫了幾秒鐘才接通電話,裡面傳來趙遠鵬的聲音,他說這個事情是真的。
而我聽到這句話,手一鬆,手機落在了地上,電話裡傳來趙元鵬喂喂喂的聲音,而我卻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淚流滿面,周書記他,他出車禍走了……。
周書記在出京的高速路上出了車禍,一輛大型重型卡車剎車失靈,直接將周書記的車撞出護欄,重重的飛出路基十幾米,然後滾落了山坡下面,當時人就不行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走了……。
我知道周書記肯定是到京城跑官,可最後卻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我坐在沙發上只是默默的抽菸,不停的抽菸,回想着我跟周書記過往的一幕一幕,最後我在桌前擺了三支菸點着,又在前面倒了一杯酒。
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的跪到地上,磕了三個頭哽咽的說道,周書記一路走好,希望在天堂裡不用跑官!
做完這一切,我拿酒瓶說道,周書記我敬您一杯,說完揚起酒瓶使勁灌了下去,辛辣的液體充滿口腔,大口,大口的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