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賜已經是第無數次的在看這一紙親子鑑定報告了,他是多麼想這一切事情都是楊建文捏告出來的,爲了阻止楊家樂和他在一起而捏造出來的。
可是,事情偏偏就不能如他所願,他再次把報告揉成一團,甩進角落裡,然後撿起紙團,細心地抹平。
“大哥,你找我?”龍天奇走了進來,落漠地盯着龍天賜,他的心,一點都不比龍天賜的好過。
龍天賜睨着他,淡然道:“我想見家樂。”聲音裡有着不容拒絕的命令。
龍天奇一怵,嘆了口氣道:“家樂已經走了。”
“走了?走去哪裡?”龍天賜騰地起身,冷硬道:“不管走去哪裡!我也要把她找出來!我要親自帶她上醫院去做鑑定!”
“大哥!”龍天奇無奈地喚了聲:“家樂她已經沒辦法再呆在上海了,她說她想活着,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活着,所以她走了!就算你把她找回來?又能怎麼樣呢?你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說得沒有錯!龍天賜心裡比誰都明白,雖然他一直都不願承認!睨了眼報告上的王義仁三個字,他的冷若冰霜的聲音由口中溢出:“你去替我找一個全上海最頂尖的律師,我要讓楊建文和這個蓄生王醫師坐穿牢底,永不見天日!”
就算楊建文是他的父親!他也絕不會對他心慈手軟!他已經對他仁慈過一次了,這一次絕不饒他!
龍天奇立在原地,並沒有轉身去辦龍天賜所吩咐的事,臉上有着濃濃的不忍。
“怎麼還不去?”龍天賜睨着他。
龍天奇遲疑了許久,雖然不忍,但還是開口了:“昨天我已經去找過那上王醫師了,他不知什麼時候收到消息,已經畏罪潛逃出國了。”
龍天賜錯諤地瞪着他,心底零點零一的希望也已經隨着‘畏罪’二字破滅了。畏罪??他果然是收了楊建文的五萬塊錢改了報告??
這正是龍天奇不敢說出口的原因,王醫師的潛逃,無非是更加證明了龍天賜和楊家樂是兄妹的真實性!
“大哥,王醫師潛逃出境,不僅拿他沒辦法,想告楊建文也失去了證據。”龍天奇不得不說明這個事實。
“逃了?”龍天賜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逃幾年!不管用什麼方法,我會讓他乖乖回來受他該受的罪的!”
龍天奇望着他嗜血的雙眸,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個時候的他,真的好嚇人呵!
雖然懼怕,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大哥,你可以不認楊建文,可以讓他坐穿牢底,可是,家樂認他呀,家樂怎麼可能願意看他受罪?”
“不管家樂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放過他,你只用儘早的幫我把王義仁弄回來就行了!”鬼魅的聲音一如從地獄中傳出,讓人心頭髮毛。
龍天奇不再說任何的話語,因爲他知道此刻的龍天賜不僅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更矇蔽了他的心。他只能選擇轉身,走出他的房間。
海風輕撫,柔和地挑逗着楊家樂額角的髮絲,悽美的面容便在這海風中若隱若現。夕陽下,她移動着手中的畫筆,看了一眼對面靜坐的女孩,再看一眼眼前的畫板。
一張活靈活現的素描便很快完成了,女孩滿意地付了錢,拿着素描離去。
楊家樂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塊平滑的大石上注視着水天相接的海面,一個多星期以來,她學會了不哭,卻沒有學會不思念。
她想知道龍天賜好不好,卻又不知道該找誰問去,此刻的他一定很痛苦吧?
每次拿起畫筆在幫旅客畫素描的時候,她都會在中途失神好幾次,差一點下錯了筆。
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楊家樂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轉向來人。
“家樂,畫好了嗎?”劉玉一下跳到楊家樂面前,笑嘻嘻地問道。
“畫好了。”楊家樂點頭,隨即仰着臉望着她遲疑道:“劉玉,你可以用你的手機幫我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呀,的給誰?”劉玉大方地掏出手機。
楊家樂思量了許久,接過她的手機道:“你就問……大少爺在不在家就好了。”想了想覺得不妥:“要不……你就直接說找大少爺就好了,不管她說大少爺在不在,你都把電話掛了。”
“爲什麼呀?”劉玉疑惑地打量着她。
楊家樂尷尬地笑笑:“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劉玉瞭然地哦了一聲,接過楊家樂遞迴的手機,電話嘟了幾聲後,那邊終於有人接起。劉玉一驚,忙清了清喉嚨,用極禮貌的聲音道:“麻煩幫我找一下大少爺。”
說完纔想到,這麼問似乎有點不妥,捂住話機對楊家樂道:“你似乎沒告訴我那個所謂的大少爺叫什麼。”
沒等楊家樂開口說話,電話那頭便傳來女傭歉意的聲音:“對不起,小姐,大少爺吩咐過了,不接聽任何人的電話。”
“啊?那好吧,謝謝。”劉玉掛上電話,衝一臉緊張的楊家樂聳聳肩,道:“大少爺不接聽任何人的電話。”
楊家樂垂眸,心裡有着說不清的感覺,聽到她說龍天賜還在家,她的心總算寬了一點,另外聽到他不聽任何人的電話,她的心又疼惜得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