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繞上教學樓的樓道，身後便傳來李曉詩歡快的叫喚。
楊家樂回頭，取笑道：“我打算教授點名的時候幫你喊‘到’呢。”
李曉詩嬉然一笑，跟了上來：“昨晚我沒有做出什麼丟人的事吧？”
“只不過是一路載歌載舞地從上環路走到怡和路，這算不上丟人吧？”楊家樂故作認真道。
“這還不丟人？！”李曉詩捂住雙頰哇哇亂叫道：“你幹嘛不拉住我？”
“逗你的。”楊家樂大笑着用手肘撞了一記她的腰際，道：“我攔了出租車送你回去的，你爸等在樓下都快急死了。”
“是嗎？”李曉詩斂了笑，隨意地應了聲，突然就安靜了。
“你爸挺關心你的。”楊家樂也隨她斂了笑，睨着她。
“他不是我爸。”李曉詩能看得出來，楊家樂對她起了疑心，當下也不再隱瞞：“他是我的繼父，說得正確點是個畜牲。”
“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你。”
“我九歲跟着我媽改嫁到他家，十四歲被他****。”
“那你媽知道嗎？”楊家樂錯諤地盯着她，繼父強佔女兒？這種事既然落在李曉詩的身上？
“她知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爲什麼總看不起我媽了吧？因爲她太無能了，太過依附男人了。好像不靠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一樣。我討厭弱勢的女人。”李曉詩憤然地說着，完全沒顧及到楊家樂刷白了的俏臉。
她討厭弱勢的女人？楊家樂想到了自己，不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嗎？
“女人有時也是沒辦法的。”她不自覺地爲李曉詩的媽媽辯護，也爲自己辯護。
“不！我媽是個喜歡安逸的女人，她認爲物質生活高於一切。”李曉詩搖頭道：“還記得我第一次被那個畜牲****時，她剛好從外面回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哭了一夜，跟我說她離不開他，那一刻我差點沒被恨意活活逼死！”
“爲什麼你不住校。”楊家樂同情地看着她，她從來都不知道，李曉詩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每天看她一副活躍開朗的樣子，她都深深地羨慕在心底，原來，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只是有些人擅於隱藏，不願表露罷了。
昨晚的醉酒，倒也合理了。
“他威脅我，從我十四歲就開始威脅，說我如果不依着他，就要趕我媽出去，不給我上學。”
“你可以去告他。”
“那樣我媽會先將我砍了。”李曉詩無奈道，甩甩頭決定不去想了：“不說了，哪天你再請我喝酒時我再慢慢給你細說，不過說好了，我也要聽你的故事。”
楊家樂一驚：“我的故事？！”
“雖然我一點眉目都沒有，但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藏着一個很驚人的故事，而且是最近的。”李曉詩用食指點着她，自信滿滿道。
“心情好些了麼？”
“什麼？”楊家樂不懂。
“我記得昨晚有人心情不好的，難道我記錯了？”
“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楊家樂道，在步入教室的前一刻，手機很適時地響了起來。
“我在繪畫室等你。”是王天宇的信息。
正對着她的手機探頭探腦的李曉詩嘿嘿地笑着，道：“去吧，一會點名時我幫你應着。”
“那我就大恩不言謝了。”楊家樂笑道，收了手機往畫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