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幸福堵在別人身上,註定輸得一塌糊塗。涼宮和文觀止會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但那絕對不是對方給予,不勞而獲的,而是自己努力取得的。
文觀止住了兩晚,神神秘秘地給涼瑞打了個電話,收拾行李,從一堆護照和身份證裡拿出派得上用處的,離開了涼宮的公寓。
涼宮送她離開,囑咐她,“注意安全,不要逞強”。
“什麼都瞞不過你”。文觀止擁抱她,瀟灑轉身。
這兩天顧城沒有上班,林霏將他家當成了工作室,搬來的各種武器設備讓過來玩的涼霙目瞪口呆:太帥了。涼宮欲言又止:當着小孩子的面,不太好吧。
她們這樣做沒有防備涼宮,一是爲了信任,二是爲了給她打個防疫針,眼前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心裡那個男人也不只是一個霸道總裁那麼單純。
涼霙放暑假的當天,被林霏帶到了一處半山別墅,大門處各種指紋*識別,圍牆上都是高壓電網,跟個世界級監獄一樣。地下室裡是一個現代化的計算機操作室,裡面除了顧城,還有很多樣子奇怪,神態癲狂的男男女女。
這是顧城的地方,臨時作戰指揮部。
涼宮照常上班,每天下班之後到這裡給他們做夜宵,帶孩子,偶爾給顧城沏杯咖啡,給林霏洗洗衣服。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老媽子,氣得顧城幾次將林霏的行李扔到了院子裡。
不過,用林霏的話說,“有涼宮這豁達的朋友,是一輩子的幸運,因爲不該計較的她懶得計較。”
……
景隨風路上遇到了一些阻礙,但是帶着定位儀,還是找到了李玉昆他們的位置。李玉昆的胳膊上綁着繃帶,是流彈的擦傷,沒有大礙。衣服已經換上了叢林迷彩服,方便行動和安裝設備。
景隨風沒有時間震驚爲什麼只剩下三個人,趕緊從揹包裡拿出急救箱,給幾個診斷醫治。傷的都不輕,一個人手臂已經斷了,鮮血從斷臂處不斷滲出來,男人堅毅的臉上顯出決絕,雖然面目污穢,但是不掩豪情。
幫他們收拾好傷口和設備,景隨風纔有時間緊張,輕輕地抱了抱李玉昆,“我來晚了”。
李玉昆刻板的臉上有些無奈,“不是讓你走嗎”?
“呵呵,我和你一起來的,怎麼可能自己回去,不是和老大說一起回去喝他喜酒嗎”。景隨風伸手給他擦擦臉,有些執着,“強哥呢”?
話音沒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後面竄了出來,臉上塗着迷彩,在漆黑的夜裡看不清楚。
“強哥“?景隨風試探詢問。
世強“嗯”了一聲,“趕緊離開這裡,對方發射了單向干擾信號,到河口的位置有人接應。”
景隨風看了看手裡的儀器,已經是一種瘋狂的狀態,單向干擾信號,干擾了他們的,但是自己人不受影響,相當於對方帶着熱感應儀追蹤,他們只能單方面逃竄。可是景隨風還是有些慶幸,在干擾之前找到了李玉昆他們。
要是知道背後還有林霏這個計算機世界裡的土皇帝,景隨風一定會感激涕零,磕頭下跪的——你救了我一家老小。
五人趁黑前進,沒有燈光,也沒有月光,李玉昆握着景隨風的手,不知道是忘了放開,還是這雙手給他勇氣和無畏。
叢林裡很黑,還有一些夜裡的怪獸,發出或高或低的聲音,有的淒厲,有的靈動。
敵方搜索小隊一共二百人,呈扇形前進,指揮官是個高個,皮膚黝黑,是南非和平聯盟的一個教官,也是主要幹部,狠厲殘忍,叫格魯。
一晚上已經行進了三十宮裡,景隨風倒覺得還好,但是李玉昆他們已經筋疲力盡,臉上是一種虛脫的表情。
景隨風開口,“天快亮了,找地方休息”。
世強也知道,天亮的時候他們處於劣勢,敵人像是獵人一樣,可以圍捕他們。但無論是從人數上,還是設備上,他們都沒有任何優勢,只要短兵交接,他們只有淪爲槍靶子的份兒,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援兵到來之前,活着。
“看他們的樣子,是要一網打盡”。李玉昆手裡握着匕首,菱角分明的臉上現出殺意。
世強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顧城留守,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幾人找到一處隱蔽的樹洞,暫作休息之地。這裡蛇蟲鼠蟻衆多,毒性兇猛,景隨風嚴陣以待,給每個人都打了一支抗毒血清。
格魯帶着人前進,有條不紊。他們從南向北搜索,另一對人由北向南,不會讓他們有任何逃生的機會。而且他們帶着獵犬,也不會將人追丟。
黑皮膚的士兵在雨林裡端着槍,邁着沉穩的步子,交替前進。靜謐的夜裡,突然一陣螺旋槳的聲音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大家都還納悶,有加派人手的通知嗎。
此時,耳機裡傳來“刺啦”“刺啦”的刺耳聲,士兵趕緊將耳機拔出來,相互看了看,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他們的確干擾了信號,但是自己不再範圍之內啊,不好,是敵人的援軍??但還沒來得及防備,先是一陣子彈穿透空氣,穿過皮肉的聲音,接着“轟”的一聲,竟然是炸彈爆炸的聲音。之後,耳邊只剩下轟轟轟的轟鳴聲,眼前只有揚起的陣陣塵土,怎麼都落不乾淨。
直升機上的文觀止帶着護目鏡,穿着迷彩,一身清冷,眼神灼灼地看着不遠處的爆炸和機關槍的無情掃射。
人再怎麼強大,還是會被人類自己毀滅,武器,病毒,或者慾望。
文觀止的戰機後身後跟着五架黑鷹直升機,在天空中盤旋。開展一場實力懸殊的爭奪戰。
林霏盯着電腦屏幕,奪去了對方的程序指令,世強他們身上的定位器已經有了反應,身邊的顧城也是精神一震,下令派人去支援。
林霏暫時攔截了巴西上空的衛星和雷達,讓文觀止的飛機可以飛進那片領空,但是必須要快,在最短的時間裡帶着人出來。或者用文觀止的方法,將敵人掃除乾淨,加大世強他們生存的希望。
格魯也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操着一口葡萄牙語報告,“發現敵人直升機,請求支援,請求支援”。他的情報傳出去了,卻沒有傳到聯盟總部,而是在林霏的電腦上,不停地來回重複。
顧城本來是想拉文觀止入夥兒,沒想到遇上了林霏這尊大佛。他也是個黑客,自認爲技術不錯,但天外有天,當林霏黑進對方主控系統的時候,他就知道,林霏是這個行當的“老大”。而且她在聯合國安全部做過,對世界各國的情報和網絡都很熟悉。只是當年她涉及情報買賣,被秘密關押,後來就沒有了消息,沒想到是被文觀止撈出來了,還搭檔一起“掙大錢”。
“你們和涼宮在一起,有什麼企圖”?這一點,是人都會懷疑,顧城也不例外。一個是冷血殺手,一個是頂級黑客,而涼宮,只是一個普通人。三人根本不在一個世界層面上,或者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林霏一邊給文觀止他們導航,一邊和他聊天,好像對付的不是什麼大麻煩,“這麼大的事情,你看涼宮有什麼反應沒有”?
“沒有”。顧城實話實說,“視而不見”。
“我喜歡她的就是這一點”。林霏盯着屏幕,打了個手勢,後面的手下領會,開始新一輪的瘋狂敲擊鍵盤大戰,“但是我見她哭過,有次我和阿文受傷,她嚇得連懷裡的涼霙都差點扔了。我們在德國的時候,沒少給她找麻煩,因爲知道她能保護我們,而且自己不會受到傷害”。
顧城覺得似懂非懂。
林霏說,“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個世界和她有關的不過是一些人,一些小事而已。你,我,阿文,涼霙,或者還有一些親人,她不在乎我們幹什麼,只在乎我們好不好,你也一樣,能得到她的真心相待,我和阿文都很感激”。
顧城手指停了一會來消化林霏的話:第一,涼宮是在乎自己的,第二,這種在乎很獨特,讓自己感覺很滿足。第三,現在不是歡喜的時候。
“涼宮不是什麼高手,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爲覺得她好而已,這隻能說是緣分”。林霏說完話,也不再磨嘰,趕緊指揮人馬撤退,“阿文,你們有十分鐘時間撤退,向北在加勒比海的總部着陸,最多路上不能超過半小時”。
文觀止也知道時間不多,剩下的人也就是一些殘兵敗將,但是想到景隨風他們幾個的處境,好像有些擔心,風險點並沒有降低啊。
文觀止招呼衆人撤退,將最後的彈藥貢獻給這片神秘的領域。那邊世界黑幫已經派人進來了,只要世強他們能挺過這一陣,就萬事大吉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格魯起身的時候,自己被壓在大樹底下,還好不是很重,自己能夠將身子移出來,四下巡視,胳膊腿都很健全。
再看周圍,心裡震驚,四下一片焦土,煙霧迭起,鮮血,殘肢,生命,這裡的一切都和文明社會相去甚遠。但這也是很多人選擇黑道的原因,因爲它是一場賭注,一場和死神的冒險。
格魯起身,將那些還有一口氣的士兵解決掉,讓他們遠離痛苦,死的痛快點,眼睛裡閃着仇恨的光。
不再等待後援,格魯帶着僅存的十幾個人向預定的地方前進。他估計另一隻小分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們奉行的都是斬草除根,更何況如今是救人如救火,對方更不會手下留情。
飛機抵達邊境的時候,與一個小國的邊防軍發生衝突,文觀止爲了護着手下,飛機失事,在委內瑞拉墜毀,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