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孟少俠。我這孩子生來多病,只能失陪了。”
“哪裡話,尊夫人自便。不過,我也學的一些醫術,不知少爺得的是什麼病,我可以看一看嗎?”
其實這北疆人慣會行醫,不過孟修顏只是略知一些奇難雜症,並不瞭解治療之法。但他想見見這位將軍之子到底是怎樣的病症,想看一看這重家小少爺到底是怎樣人物。
“孟少俠還精通醫術,那敢情甚好,雲煙快快帶路。”
雲煙:“少俠,這邊請。”
孟修顏跟着這雲煙和重夫人去了少爺內院,未到門口,便已聽得屋內咳嗽連連。
進了屋內,只見牀上躺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少年,煞白的臉上帶着一絲薄涼,紅腫的眼睛由於咳嗽泛着淚光,煎藥的爐子在外嗚嗚作響,夾雜藥草味的湯放在一旁,上面還冒出赤芍的幹藥。
孟修顏一看這赤芍,便問道:“夫人,這少爺咳嗽有多久了,還伴隨着心痛嗎?”
“我這孩子從四五歲起就整日咳嗽,如今十歲了,也有五六年了。”
雲煙:“但是少爺的心痛卻不是那時就有,倒是近日裡才發作。”
“嗯,我來看看少爺的脈象……”
他看了他一眼……
蟬聲吱吱,蛙聲鳴鳴;藥壺咕咕,心跳怦怦。他碰到他的手,摸到的是涼幾分的白皙玉手;他感受他的手,觸到的是熱一世的眷戀溫柔。
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來自他人的溫熱,沒有體會到健康人身上的氣魄……
這時時間過得很快卻又很慢,快的是這藥已熬好,慢的是這一眼便已再難相忘。
南國古都初相逢,一見傾心一世盛。
時間不知不覺中已過去半個時辰,孟修顏額頭沁出許多汗珠,看樣子體力也消弱不少,但這少爺的脈象卻平穩了,咳嗽聲也減了不少。
這時,孟修顏起身對重夫人說道:“尊夫人,我已用內力暫時將少爺的真氣穩住,少爺體內真氣過旺,卻又身體羸弱,承受不住真氣運行。而他好像……”
重夫人本見小少爺咳嗽減輕甚是歡喜,聽孟修顏話後又着急問道:“少俠,他怎麼了……”
“令郎所患之疾實屬罕見,要想完全治好,極爲不易,不過我在一本醫書裡看過類似病症,這病症會在加冠之年達到最重,而那年也是治病最好之時。但所需藥材這南國是沒有的,正巧我要回到故鄉,那裡有所需之材。”
“那就多謝少俠了,請您一定要治好他,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夫人言重了,不過要到少爺加冠之時,也就是十年後吧,到那時我自會回來救治令郎,不過在此之前,請尊夫人一定要讓少爺修習緩解內力真氣之法,可保他這十年之內性命無憂。”
“多謝,恩人,請恩人到堂內用膳,雲煙快叫備宴款待恩人。”
“夫人不必,我此行本就是前往北疆,加之少爺所需的藥材難尋,我便不再多留,請尊夫人代我向將軍告別……
孟修顏說了一大通官話後便走了,但臨走之前卻看了這少年一眼,那眼神可謂意味深長。
等我,十年之後,我必來尋你,我要看睜開眼的你,健康的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