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破,戰鼓擂。
高高皇城之上,離頌帝賜酒兩杯,與愛將同飲。
酒罷,萬語化泥沙。
";愛卿,莫讓孤王失望。";
";臣定破北蠻而歸!";
";臣定破北蠻而歸!";
三靈將軍與聖安監軍報拳立誓,虎虎軍旗隨風而展,號角響,部隊拔地而走。七萬大軍,浩蕩之勢好不壯觀!
先行部隊已提前出發。二人並肩,其頭在前,一個文雅英俊,一個風流氣焰,如此兩名大將看的人好般目眩。
大批人馬出京一路北上,速度已漸漸快了起來,蘇玉予悠悠瞧着子雷的側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俊美的臉頰自己已思念了四年之久,如今近在眼前卻不敢相信它是真的,而子雷那般泰然、決絕的態度更是讓他心寒。
良馬飛馳,弛的人五臟六腑也飛懸起來,無上無下,無着無落。。。。。。
一路上子雷都未說話,前線戰火緊急,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趕往前線退敵。蘇玉予亦明白其中的道理,若當初子雷不出現,他今日也會請兵出戰,可意外的,子雷竟出現了,此次之戰,已滿填他勝利的慾望。
但是,更勝勝利的,是心頭那壓抑的感情。。。。。。子雷,我該如何對你說,對你說些什麼。。。。。。
大隊人馬急行了一天一夜,這才停下安營紮寨稍做休息。
距前線還有兩天的路程,營房一支好,衆將領就聚到了子雷的主帳裡共商退敵計劃。
";北蠻兇野,到也不難驅除。新皇登基,朝中無將,我軍羣龍無首所以纔會節節敗退。如今七萬大軍赴往前線,退敵並非難事,只是。。。。。。退敵並非治本之計策,若想永絕北蠻對我北部邊境的侵擾,就非要剷除他們不可。";冀參軍拈了拈花白的鬍子,眉頭稍稍皺了起來,";收回失掉的城池容易,只是北蠻人窩居巒北山,此山高嶺險要,三面絕崖,易守難攻。";
";冀參軍,若照你所說,此山也並非沒有弱點。既然它三面絕崖,我們只有從唯一的山道攻上去,但蠻子也一樣只能從那條山道上下來。我們若圍困此山,豈不是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困死家中嗎。";
";呵";
";你懂得什麼!";見子雷笑了一聲,冀參立刻狠敲了胡亂說話的小司一記,";那裡是蠻人的老窩,囤積的糧草夠他們使用三年,難道我們要死死困上他們三年?到時蠻子沒死我方的兵馬早就餓死山下了。";
";冀參軍,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趁小司還沒再受責怪,子雷伸出手攔住了冀參軍的手掌,";司副參第一次領兵,自然不太清楚前方的情況。不過既然蠻子糧草夠多,只要我們毀了他們的糧草,他們也就是死路一條。";
";三靈將軍。。。。。。";冀參軍看了看子雷,眉頭皺的能夾住一張地圖,";那裡是敵軍的老巢,山勢複雜,莫說進去毀了糧草,如若能打開一缺口有利我軍作戰,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如此頭疼,無方將北蠻一舉殲滅。毀掉糧草說起來容易,若能攻進山門老將敢以項上人頭保證我軍勝利。可談何容易。。。。。。";這般話裡,以滿透出對子雷的嘲笑。本來嘛,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黃毛小子,又怎會真的知道前方情況。說什麼小司沒有經驗,那他又可領過兵嗎?真是令人笑話。他不同文臣,只聽來歷就對魏子雷奉似神明,冀家幾代軍將,只任戰場上真正磨練出來的將領。
";雖然困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能進到山裡,毀了糧草不過是一把火的事。";子雷輕輕笑了起來,毫不在意冀參軍的口氣,那雙精湛的眸子裡全是自信的光彩。主意他早已有了,到時去做就是了,不管其他人有什麼想法,他的任務就是滅掉北蠻人,然後回三靈山去隱居。
";那將軍到說說如何進到山裡,又如何一把火毀了糧草呢!";冀參軍瞪起了眼睛,不饒人的氣勢。
";冀參,三靈將軍既然自信在心,便已是有了主意,你到時只需執行命令就是了。";
";。。。。。。";
一直沒開口的蘇玉予忽然說了說,讓冀參軍頓時冷靜下來。在他眼中,蘇玉予是皇親貴胄,文武雙全的朝廷干將,比那來路不明的三靈將軍讓人敬佩百倍。
一時間營帳裡忽然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了。子雷靜靜轉頭看向蘇玉予,只見蘇玉予一直幽幽瞧他,目光不曾離開半分。
";呵";子雷輕輕一笑,打破了屋子裡寂靜的僵局,";兵箭司,這是鑄劍的圖稿,從今天開始所有的飛箭都按此圖打造;糧草司,不算朝廷間歇供給的,把糧草的數量報上來,我要知道糧草可以連續用多長時間;兵馬司,餵飽了戰馬,兩天我們要一口氣趕到前線去。至於作戰的計劃,路上擬訂不遲,收回雲洲十城後,再商討攻打巒北山的辦法。";
安排已再明白不過,衆人毫無異議,便領了命一一退出去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只剩下蘇玉予一人沒有離開。
";蘇監軍,你可有事嗎?";子雷禮貌的瞧着他,滿臉的笑意,卻與他十分疏遠。
";子雷。。。。。。";蘇玉予輕嘆了一聲,看着他,便渾身使不出半點力氣,";我。。。。。。我想與你談談。";
";是攻打巒北山的事嗎?監軍放心,我既然說了出來便有辦法做到,糧草一毀,敵方陣腳自亂,到時自可滅掉北蠻。莫說我軍強攻,就是囤積戰也可將敵方全部鏟滅。";
";我想說的不是此事!";
";哦?";看着蘇玉予一瞬間暴怒起來,子雷還是笑的隨意,";那麼,除了戰事,我與監軍還有別的事可以商討嗎?";
";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
";我不明白。";
";那麼那一夜你爲何逃出了冬暖閣不敢見我!";
";。。。。。。";這一問,讓子雷答不上話來。。。。。。
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所以纔敢回來。金鑾殿上可以安然坦蕩的直視他,卻不敢在深夜了獨自見他。。。。。。所以那一夜纔會避走。
魏子雷啊魏子雷,你不是早已看淡嗎,又爲何在心裡懼怕他?
面上輕露自嘲的微笑,子雷搖了搖頭,慢慢開口:";不爲什麼,只是不想見,難道不可以嗎?";
不想見。。。。。。
一句不想,讓蘇玉予如落萬丈深淵。。。。。。
";既然不想見,又爲何回來。。。。。。隱居三靈,一輩子都見不着我,豈不是更好嗎?";蘇玉予苦苦一笑,酸澀不已,看的人心疼。
";我回來,事出有因。。。。。。但與兒女情長無關。";
兩人靜靜的對勢。
帳燈空燃,不知燃爲哪般。。。。。。
良久,蘇玉予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子雷的營帳。
帳簾掀起落下,背影幻滅。。。。。。
子雷長吐口氣,瞬間跌坐在地上,如用完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站不起來。
魏子雷,你爲什麼回來。。。。。。如他所說,隱居三靈永遠不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不是更好。
不是不願見他嗎?又爲何回來!
不是不再想他嗎?又爲何心酸!
不是不再愛他嗎?又爲何閃避。。。。。。
渾身的骨頭,如被啃噬一樣的巨痛,子雷蜷起身子,狠狠的咬住下脣藏起了泛紅的雙眸,悲嘆自己的沒用。
";三少爺?";營帳稍掀一角,小蘭端着蓮子湯走進了軍帳。此時是在軍中,她換上一身黑色保甲,將長髮束成高冠定於腦上,清秀不失清厲。
一聲喚,竟沒入燈下人耳中半分。蘇玉予依舊做在書案前發呆,絲毫沒有注意走進營帳的小蘭。
";三少爺?";小蘭再喚一聲,慢慢走上去將蓮子盅放在了桌上,才瞧見他看着手裡的玉佩發呆,不由深深嘆了口氣來。
";三少爺。。。。。。";
";恩?";這一次總算是發現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小蘭,蘇玉予卻還是沉溺於恍惚之間回不過神來,";怎麼了?";
";。。。。。。";小蘭苦笑一下,走到他身後,將他頭上緊緊的額冠解了下來,慢慢的給他梳理頭髮,";三少爺,你有心事,爲何不去和公子說。";
如果子雷給他機會,他怎會不說。。。。。。
";前線退敵在即,兒女情長不提也罷。";
";三少爺,你當真這樣想嗎?";小蘭在他腿邊跪下,一雙明眸乾淨卻深邃,";北蠻之戰結束,以公子的個性定會回三靈隱居不見世人。三少爺,你思念公子多年,爲何如今他在眼前卻又這樣說。何況心結不解,你又怎有心思專戰。";
";不必再說下去!";蘇玉予忽的站了起來,皺起眉頭狠狠捏住了自己的額角,";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小蘭也不再做聲,只輕輕站起身,轉身退出了他的營帳。
雙額暴痛似要裂開一般,隔窗望去子雷的帳火併沒有熄。
子雷,你在做什麼?
夜深,營下的戰士都休息下去,只有巡邏的隊伍謹慎的巡視。
主帳的簾子忽然悄無聲息的掀開,下一秒一道黑影便立於了帳內。
軍營之中,沒有允許擅闖主軍之帳可是殺頭的大罪。
子雷背對着帳門在案前挑燈看書,聽見了聲音並未回身,只輕輕的笑了起來:";軍營之中擅闖主帳是何大罪,想來蘇監軍的御衛知道的再清楚不過。深夜前來,難道是有要事必須稟告嗎?";
";公子。。。。。。";小蘭站在帳口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輕嘆了口氣,慢慢走上前去,";恕我無禮。";
";你既來了,當真還怕無禮嗎。";子雷放下書慢慢站起身,轉過來對上了小蘭,";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公子!";一瞬間,喉頭裡堵的發悶,小蘭一把撲進他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我以爲你當年落崖身亡,沒想到如今還可再看見你!";
";小蘭。。。。。。";子雷摸了摸她的頭髮,萬分憐惜。
待她哭夠了,才輕輕將她扶了起來,";我並沒死,不知是禍是福。。。。。。這麼晚了,你前來是有話想與我說嗎?";
";我。。。。。。";這一時間,才體會到了蘇玉予的心情,時隔四年,往昔之事早已若夢幻離散,如今四目相對,縱有千般話語,竟都纏在心間不知該如何吐露。更何況公子早已擺脫了那段痛苦,如今自己怎能又提起來讓他心痛。可如果不說,三少爺的心碎又該怎麼辦。。。。。。
";公子,你回來,是爲了三少爺嗎?";
";。。。。。。";子雷沉默,一時間無法回答。
爲何回來,自己也不清楚。。。。。。
回來,並不是爲了報答三靈山莊收留之恩,也非是山莊之內與皇帝對奕之盟,直至今日真的帶兵出戰,也未曾清楚自己此次回來到底是何原因。
但絕不是爲了回來找他!
";爲何這樣問?朝廷有難,我雖匹夫,能盡一則力自然不會推讓。何況承蒙陛下賞識,又答三靈恩公之恩,沒有不應戰的理由。";子雷輕笑一下,掩飾住自己的失神,轉身坐到了椅子上。
";公子,你當真對三少爺再無半分感情嗎?";小蘭跟上前去一步,面色憔悴蒼白。
";。。。。。。雙爲男兒之身,何談情愛。況往昔日愛恨早成過往,如今再提,又有何意義?";子雷仍是淡笑,不直接說是與不是,回答的婉轉卻更傷人心。小蘭幽幽瞧着他,得了這樣的答案便也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當年事,歷歷在目,公子退讓到了極點,妻母之仇,辱身之憤都願放之隨風而去,自己和三少爺又有什麼權利要求他再多做犧牲。。。。。。有什麼權利,要求被他愛。雖心理明白萬分,卻仍是千萬不捨。生死歷劫才得再見,爲何咫尺之間卻再愛不得。
深嘆了口氣,小蘭酸澀一笑,只走到他身邊跪了下來,如當年一般把頭倚在了他的腿上:";公子,我做夢也未想到今生還能再見到你,三少爺也一樣。。。。。。公子,此次勝了,小蘭可否求你一個人情。。。。。。再給三少爺一個機會。";
";。。。。。。";子雷沉默半晌,笑起來輕輕摩挲着她的柔發,";等戰勝而歸再說吧。";
事過境亦遷?
那夜的談話似孤風拂水,一恍而過不留痕跡。
尷尬的人,不語的人,痛心的人,都把感情暫埋心中,一心集中了精神志在奪回雲洲十城。
戰爭進行的順利,但並不如想象中輕易。蠻子能騎善戰頗有以一當十之厲害,確讓離朝大軍受了不少苦處,但勝算早已分明,兩月飛逝,雲洲十城便又入離朝土地。
兩月的戰場撕殺、軍將磨合,冀參和一干將領均認識到了子雷行兵佈陣的厲害,不由的心中佩服。
這日雲洲城內軍將共飲,慶祝一舉收回失城,場面好不熱鬧。
";將軍!";宴中,冀參軍執杯而起走到子雷面前,恭敬的行了個大禮,子雷連忙將他拉了起來。
";冀參軍怎可如此折煞我。";臉上輕拂一笑,子雷扶着冀參軍的胳臂,全是對長輩的敬重,絲毫沒有身爲將軍的架子與跋扈。
";不,此一杯酒,冀某人一定要敬將軍!";說完,便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烈酒,滿面的紅潤,";三軍倚靠將軍帶領,不損一兵一將大敗北蠻,冀某人以前卻對將軍不恭,實在心中慚愧!";
";不,日後鏟滅北蠻纔是苦戰,子雷還要倚重參軍的幫助。";
話不言多,只在情真。
二人不在客氣,舉杯同飲,與衆士盡歡。
兵劍司按照子雷的圖紙打造利箭,挫的蠻人好不厲害!
那箭一一帶着尖銳犀利的倒刺,入肉不出,若想取出則受盡撕皮扯肉之苦。細刺留與傷中,讓傷口百般難以癒合。利箭既出,則再無作用,對離軍一方絲毫不構成隱憂,縱蠻人再怎麼能打善戰,也無法帶此傷與離軍拼殺。鍛造起來雖費時費力,開始曾一度受到質疑,然三場拼殺下來,此飛箭對蠻軍造成的殺傷力已讓衆將佩服的說不出話來。
不只如此,子雷行兵之神奇,更是讓蠻人一再受苦,幾乎不費兵卒就取回十城,令全軍鏟滅北蠻之心如破竹之勢猛增!而那一向恭敬、謙虛的態度,更得全軍好感,冀參早已不覺拜倒於他的足下,一心的敬佩。
如此能人,爲何沒有早爲朝廷效力呢。
酒過三尋,卻是最最盡歡的時候,子雷搖晃的推酒,酒力不勝由士兵攙回了房裡。
蘇玉予一夜未曾多語,見子雷被攙了回去,便也悄悄的從席中退了出來。
遠處,能清楚的聽見鶯簫歡樂之聲,卻蓋不住蘇玉予";嗵嗵";的心跳。與那屋子每進一步,心裡便難以抑制的狂亂。頓下步子深呼了口氣,秉退守門護衛便輕輕推開眼前的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寬大,桌上燃着燭火。內室的門半掩着,似帶着一股迷亂的誘惑氣息引人入內。
蘇玉予半迷起眼睛,酒意朦朧,輕步走上前去,慢慢的推開了門。
屏風之後,已隱約見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的輪廓。
";呼。。。。。。";心中一陣激動,蘇玉予走到屏風之後,立見醉臥在牀上昏睡的子雷。
平日高高的將軍冠子此時早已解了,一蓬烏黑長髮隨意的散亂在枕上,看的人好不驚豔。雙頰因酒醉暈着一抹微紅,不舒暢的呼吸聲飄蕩在屋子裡,誘起一分危險情愫。
";子雷。。。。。。";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蘇玉予懵懂的喚着他的名字,在牀邊輕輕坐了下來。
牀上的人,與自己一別四年,變的出奇英俊。昔日那分少年的倔強與木訥不知去向了哪裡,如今的子雷,恭敬溫和、滿懷睿智,一舉一投迷倒三軍!
手指慢慢的沿着他的臉頰摩挲着,如愛撫珍寶,只那般輕輕然,不敢多加一分力氣。
可越是碰觸,心中的慾火和貪念便越強烈。渴望能撫摸他,渴望能擁抱他,渴望輕輕咬着他的耳垂,緩緩進入他。牀上的人依舊安睡,沒有半分自知,想是打了這麼的久的仗真的累了。可蘇玉予不累,那一分一分的貪溺目光恨不能把子雷吃入腹中,這一輩子就只讓自己疼他,再也不叫旁人看見他一眼。
";恩?";牀上的輕哼了一聲,似感覺到了加在自己身上的力氣,不悅的輕輕翻身,躲開了蘇玉予留戀在他臉上的手指。蘇玉予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只覺的自己的指間不住的顫抖,再也止不住心中感情的澎湃!
";子雷!。。。。。。";半是夢囈半是呼喚,帶着一分解不開的癡纏情慾,蘇玉予猛的棲身下去。
";咔!";頓時,一道寒光閃過,涼絲絲的劃過了蘇玉予的脖子,下一秒,內房桌上的燭臺也亮了起來。而子雷,在剛纔那一瞬以蘇玉予驚詫的速度閃過他身邊,此時已笑笑的站在了桌子旁。
";蘇監軍,你是否過分了?你我並肩沙場,你何以深夜潛進我的屋子戲弄於我。";
蘇玉予看着利劍在手的子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見手指上帶下了一絲淡淡的血印。
四年,子雷的武功竟如此登峰造極,只一瞬的工夫便逃開他的身邊,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我並非戲弄你,你知道的。";
";呵~!";子雷輕笑一聲,腳下步伐踉蹌,是真的醉了。一雙眸子半含氤氳之氣,渾身散發着一股與平日裡的嚴謹完全相背的迷惑氣息,";若這還不是戲弄,那蘇監軍的戲弄是何呢?莫非把我壓在牀上強暴了纔算嗎?";
";子雷!";這般輕佻輕蔑的語氣想不到出自子雷之口,蘇玉予心中暗痛,不由纂起拳頭大呵了一聲他的名字。可下一秒,卻又不自制的和緩下來,";你爲何要這般說。。。。。。當年我負了你,把你逼到那般絕境,無法彌補。今日再見,全得上天憐惜,你可否。。。。。。";
";閉嘴!";子雷忽然暴呵一聲,一把抽出掛在牀帳上的劍朝着蘇玉予丟了過去,";我什麼也不想聽!你若想對我說話,勝了我再說!";說完,便一劍攻了過去。
";鐺!";兵器相接頓發利響,蘇玉予看着眼前一雙虎目,全然難以招架。
那雙眼眸滿盛戾氣,恨不能將蘇玉予一塊塊的拆吃!
子雷,你並非無情!
既然如此恨我,何裝平靜。
";子雷,我來找你並不想與你比劍。";
";哼。。。。。。";子雷輕哼一聲,稍退兩步再出劍招,縱使蘇玉予不願意,也只得出劍相抵。
";勝不了我,便無話可說!";
";你何必如此。。。。。。";蘇玉予苦笑一下,滿臉的酸澀。
他以不是當年的蘇玉予,不是那個一刀劈下去收不回的蘇玉予;
子雷也不是當日的子雷,那個硬挺着胸膛故意想死在他刀下的子雷。。。。。。
每承子雷一劍,虎口便被震的生疼,四年之間,自己早已非他的對手,他又何必要求自己強勝。。。。。。
子雷,若你當真這般恨我,死在你劍下又有何哀惜?
";哧啦。。。。。。";
劍刺進肉體的聲音,清晰到讓人不敢相信。象是劃破空氣的飛矢,精準而全無退路。
蘇玉予的劍假假虛虛的半劃開時,子雷便已變了臉色,可酒勁遲緩了控制力,一劍已出,再無收回。
白刃的利劍一瞬間刺進眼前的軀體裡,讓子雷不敢相信這是真實。
爲何不躲?
不得不信!
鮮紅濃稠的血,順着犀利的劍鋒一點一點的流淌,直至承受不住那重量,便清晰的離劍而去,飛落進了腳下豔紅的波斯地毯裡。
子雷一瞬間回神!
猛的抽回自己手中的劍,立見蘇玉予痛苦的倒了下去,壓着傷口的手滿是涌出的鮮血。。。。。。
";不。。。。。。這。。。。。。";子雷搖着頭,茫然的立在屋子裡,直至手中的劍無力的落在地上,便飛也似的衝出了屋子!
";公子?!";站在廊子遠處的小蘭猛的被衝過來的子雷狠狠的撞開,見他不尋常的臉色,立時明白了什麼,拔步跑向子雷的房間。
見到的,是血泊之中的蘇玉予!
";三。。。。。。三少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