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方慕南放下花花起身去開門。他剛打電話叫了外賣不久,以爲是送外賣的到了,所以也沒有先多瞄一眼便直接開門,不想門一打開,卻見防盜門外站着的是喬依和姍姍。他不禁一愣,半晌方纔吶吶驚訝問道:“你們……怎麼找來了?”
“嘿嘿,有人想躲我,可偏偏躲不掉!”喬依正要答話,姍姍已搶前冷笑一聲道。見他還不開防盜門,又哼了一聲道:“怎麼,本小姐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你還打算拒不開門嗎?”
方慕南卻不理她,只看向小喬等着她回答。
喬依略感歉意一笑,道:“我從詩語那裡問到你這裡地址的。”
方慕南恍然大悟,心道:“那難怪了!”唐詩語卻是知道他這裡住處,也知道他搬家之事的,只是他先前卻沒想到喬依會有可能去問唐詩語,實在是算漏一着。他解了心中疑問,這才慢騰騰的開了防盜門,將二人讓進。
喬依當先走進,姍姍隨後,卻趁着喬依背對着她與方慕南之時,忽然一腳飛起,往方慕南右膝踢來。方慕南腳下未動,雙腿一分,已避過了她這一腳,隨即兩腿再一合,已將她這隻腳夾在了兩膝之間。
姍姍一腳踢空,從他兩腿之間的空處踢過,未及收回已被夾住。用勁一抽,竟抽之不動。當即一擡右掌往他腰肋擊去。方慕南左手擡起,橫截往她腕脈拿去。姍姍不閃不避,只待他堪堪拿到。才忽然一翻腕變指往他腕部“神門穴”點去。這一下變招,極是迅捷。但方慕南卻也應變其快,隻手腕一縮改而往她手指抓去。姍姍不等他抓到,右手收招撤回,卻與此同時,左手擡起,迅捷無聲的一連五掌往他胸腹各處打去。她這一招中宮直進,至中途時才忽然變化一分爲五,有若梅花五瓣綻放。這五掌擊出時雖有先後次序。但卻是不分先後地同時擊到。
方慕南看着這五掌來勢,既不閃讓,也不招架,右手未出,仍是左手擡起一掌直直擊出。看這架勢,他像是要與姍姍來個以攻對攻,兩敗俱傷,就看誰的掌重掌輕、力氣大小了。實則不然。卻是他看出姍姍這五掌皆是虛招。乃以此分散敵人注意力,實際上的攻招仍是最初中宮直進地那一掌,所以纔對此五掌不加理會。
果然,他這一掌擊出,正抵住了姍姍突然後發先至從那五掌中穿過極快擊來的一掌。兩人雙掌相擊。卻未發出半分聲響。雙掌窄合即分,姍姍上身微晃,略往後仰。而便於此同時,方慕南卻突然兩腿一分,放開了她被夾住地那隻腳。
姍姍手上出招時。腳下也一直不斷地使力抽回。方慕南這突然一鬆腿。她這一股力倒撞而回,一隻腳站立不穩。便忍不住要往後跌倒。本來她也預計了這種情況,以她的身手也完全能夠應對不致自跌一跤出醜,但此刻剛跟方慕南對了一掌,胸口氣息不暢,有力卻一時使不上來。再加上身略往後仰,這便更是收勢不住往後倒去,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雙手往前揮探想要抓住點什麼不使跌倒。
忽然手上一緊,抓住了什麼,連忙攥住了死死不放。方慕南鬆開了腿後,本正面含微笑幸災樂禍地想要看姍姍出醜自跌一跤,此時卻不禁面色一變。原來姍姍這一抓,卻正抓到了他衣角。這一下始料未及,被姍姍死死攥住一帶,衣服質量好沒被扯壞,他卻被帶的不由自主往前傾倒。
他跟姍姍對了一掌,雖還站的穩當,卻也是胸口氣息微滯。更加不曾料到,早已收了力,被姍姍拉着一帶,便也是站立不穩跟着倒下。情況緊急之下,未免自己跟着被拉倒,他連忙跨前一步,弓步屈膝,穩住自己的同時,右手往姍姍背後一託,扶住了她。
“怎麼了?”喬依正往房內走進並轉眼打量房中佈置,聽到背後姍姍的驚呼,未及轉身已連忙問道。待轉過身看到兩人姿勢,卻不禁目瞪口呆,驚愕問道:“你們……幹什麼?”
“暈,搞什麼?拍電影嗎?還擺這造型?”兩人動手,卻是被沙發上正望着門口的貓咪花花瞧到了,只是它身小位置不佳,視線大部分被方慕南身子擋着也未看到全部。此時看到兩人這般姿勢,忍不住心中道了這麼一句。
“哦,沒什麼,她被門檻絆了下,我扶下她!”方慕南面不紅地撒了句謊,將滿臉不服與怒氣的姍姍扶起。
姍姍並不感激地道謝一聲,反不領情地從鼻中“哼”了一聲,鬆手甩開了他衣角。
喬依卻還是心中奇怪,被門檻絆到,從來只見往前傾地,沒見過往後倒的。只是若非被門檻絆了,她也實在是想不出兩人因何會擺出這樣的姿勢。壓下了心中疑惑,上前從頭到腳瞧了姍姍一眼,關切問道:“姍姍,你沒事吧?有沒有扭到腳?”
姍姍道:“沒事,我很好。”說着跨進門去。
方慕南隨後關上房門,指着沙發向兩人道:“坐吧!”說罷不等兩人坐下,他自己卻先坐了下來。
“沒禮貌!”姍姍小聲嘀咕了一句。雖是小聲,但卻是小的廳中三人一貓都能恰恰聽到。
方慕南面不改色,充耳不聞地愜意半躺靠到沙發背裡,張口掩嘴打了個哈欠。
喬依拉着姍姍並排坐下。姍姍盯着方慕南不說話,方慕南轉頭看電視,沒理她。喬依坐下後,伸臂抱過了旁邊的花花,此刻撫摸着花花光滑地皮毛看着兩人。也不說話。花花也來回看着兩人,享受着喬依的撫摸,舒服地輕“喵”了一聲。
“喂。你這人也太沒禮貌了吧!連杯水都不給人倒,有你這樣招待客人的嗎?”姍姍盯了半晌。卻見方慕南使終盯着電視屏慕,頭也未轉半下,把她兩個大活人好像當作了空氣一般,終於忍不住發作。
“飲水機在那兒,渴地話自己倒。”方慕南擡手指了下牆角的飲水機,又指了指廚房,道:“廚房在那兒,冰箱裡有飲料。茶跟咖啡也有,不過想喝地話也得勞煩你們自己動手了!”
“你……”姍姍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忽然伸手一拍茶几,怒道:“過分!”
“很抱歉,我這人天生懶惰,生就如此,與己無關的事不喜歡白白出力!”方慕南懶懶笑道。
“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倒吧!”喬依拉了拉姍姍手。插口道。
姍姍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怒氣,奔入正題問道:“你昨天晚上爲什麼不來赴我約?”“我本來就不想去,是你耍手段非要逼着我去。這是第一條原因。我不想去;第二,我睡過頭了。我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中午,現在纔是剛剛起牀不久。算你們來地巧,若你們來的再早點兒,根本就叫不開門。”方慕南說罷又張嘴打了個哈欠。
兩人看他頭髮未梳。一頭長髮亂篷篷的如鳥巢也似。再加沒精打采的樣兒,倒確像是剛剛睡醒不久的樣子。只是一覺睡了這麼長時間。卻有點兒讓人不大可信。姍姍更是壓根兒不信,“哼”道:“你是豬呀,這麼能睡?”頓了下,又道:“好,就算你睡了這麼長時間,那我一直給你打電話都沒把你叫醒嗎?明擺着就是故意要放我鴿子,還找什麼藉口?”
“我睡覺一向比較死,多大地聲響也叫不醒。”方慕南道:“這是事實,並非藉口。我本來就不想去,這又有什麼不敢承認地了。正因爲我不想去,所以才故意睡這麼長時間好錯過的。”
他睡覺比較死地這點,兩人之前聽嶽笑笑也是說過的。喬依更曾有親身經歷,那次唐詩語誤會,憤憤摔門而出,那麼大的聲響也沒將他驚醒。
“你既然不想去,那你那天爲什麼要答應?你既然答應了,就一定得去。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算數,你算什麼男人?沒信用!”姍姍罵道。
“算不算也不是由你說了算!”方慕南懶懶地有些無賴地笑道。
姍姍氣憤道:“好,你既然不去,那爲什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害我白白等了你大半夜。故意耍我是不是?”
“哦,抱歉,忘了!”方慕南道:“而且我也沒你電話。”
姍姍道:“我上次明明給你打過電話的,難道你手機都沒來電顯示?”
方慕南道:“拜託,那都多久前的事了,通話記錄我早刪了。你地號我也沒存。”
姍姍道:“那小喬的電話你總有吧?你不會給她打電話問一下,或者請她轉告一聲嗎?”
方慕南道:“都說忘了!”
姍姍道:“哼,什麼忘了,分明就是存心耍我!”
“你說是就是吧!”方慕南懶得再與她爭辨。
“你承認就好。”姍姍稍頓,接道:“下面說第二件事,嶽笑笑那小鬼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你了教她來故意氣我的?”
“什麼話?”方慕南不解問道。
“你自己清楚,少來跟我裝糊塗!”姍姍不想再聽一遍自己是方慕南女朋友這話,更別提要由自己親口說出了。
“我真的不清楚。”方慕南莫明其妙,轉向喬依問道:“小喬,笑笑說什麼了?”
“小喬,別說!”姍姍連忙阻止。
喬依果然不說。嶽笑笑話裡也說她是方慕南女朋友地,要她複述其實也是有些羞於出口的。她沒有說,但還是開了口,不過是勸姍姍,“好了,姍姍,那不過是小孩子胡亂瞎說,哪能當真的。你怎麼連這也拿來計較?”
“好,不計較就不計較,反正這賬我是一塊兒算他頭上了。”姍姍強詞奪理。轉向方慕南問道:“方慕南,你說吧。這賬你打算怎麼了結?”
“請你吃頓飯可以嗎?”方慕南懶洋洋地問。
“哼,飯是一定要請地,我們倆爲了找你,大中午的連飯都還沒吃呢!不過請頓飯就算完了嗎?”姍姍不滿道。不等他接口,又道:“第一,昨晚地約你得給我補上。今天晚上老地方見,時間不變。若是你今天晚上還敢不來,我立馬過來一把火燒了你這房子。第二。以後再不許放我鴿子。若是敢有一次爽約,我立馬過來放火。告訴你,別以爲我是拿話嚇你,我說到做到。若是有膽不信地話,你就試試。”頓了下,接着問道:“就這兩條,你答不答應?”
方慕南微皺了下眉頭,問:“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姍姍斬釘截鐵地氣怒道。
方慕南道:“那我考慮兩天再答覆你怎麼樣?”
姍姍道:“不行。你現在就給我答覆。”
“好吧,既然沒有別的選擇,那我只有……”方慕南說到這裡故意拉長了音調,正要接着說“不答應”,忽然門鈴聲響。心道這回該是送外賣的了。不等說完,起身去開門。
果然一開門,正是送外賣的。付了錢拎着袋子進來,走過來放在茶几上。不料剛一放下,忽聽“叭”的一聲。茶几的鋼化玻璃面忽然碎裂成無數晶瑩的玻璃渣散落。茶几上放着的東西“噼哩叭啦”跟着掉落。盒飯自也跟着掉下,好在沒有摔開灑了。
方慕南與喬依當時呆住。喬依更被這猛地一下嚇的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連她懷中的花花也是跟着嚇了一跳,“喵”地驚叫一聲,渾身毛髮豎起。姍姍驚道:“唉呀,你家這茶几怎麼這麼不結實?”又道:“你叫的是什麼外賣呀,就算是石頭也不至於一下就壓碎吧?這可是鋼化玻璃,站一個人上去也沒問題的。唔,難道是太空隕石?聽說有些什麼星的質量是地球的幾十倍、幾百倍,拳頭大的一點兒就能把一艘航空母艦給壓沉呢!”她面上一副驚訝之色,語氣卻是幸災樂禍。
方慕南聽她如此幸災樂禍地語氣,卻是猛然驚醒。想起她先前曾在茶几上拍了一掌,他學武之後可是知道武功高手是可以把一件東西用內力震碎而從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跡的。想來姍姍那一掌拍在茶几上,已然把茶几震碎,但卻還保持着完整的樣式,之後只要再輕輕施加力道,必然碎裂。而這其間三人都沒往茶几上放什麼東西,直到他現在放盒飯。
“想不到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方慕南瞧着姍姍,心中暗驚。雖然猜想到了其中緣由,但當着喬依面他卻也不便明言。聞言接着姍姍話,玩笑了句,“要真有顆隕石,拿去賣了倒也能發筆財。”自然知道,這幾盒飯裡不會有什麼隕石。彎腰提起盒飯,抖落掉上面的碎玻璃,放到一旁電視櫃上,其它地東西便沒接着收拾。
喬依道:“要真有這麼重的隕石,你跟送外賣的哪還能拎得起來?只是這茶几面忽然碎了,倒真奇怪,不知道你先前往上面放什麼東西了?”她自然猜不到是姍姍搞的鬼,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是她剛纔那“輕輕”一掌拍碎的。
“也沒放過什麼太重、太冷、太熱地東西,可能就是質量太差,再加用地時間久了點兒吧!”方慕南隨口敷衍。
“對了,我剛纔提的那兩個條件,你答不答應?剛纔被送外賣地打斷了,你接着說。”姍姍催道,話裡威脅意味十足。
“答應。”方慕南心想要是不答應,她每天過來往他家裡隨便什麼東西來上這麼一掌,那可實在糟糕。她先前說燒房子他還不大怎麼相信,但現在見識了她這一掌,知她燒房子未必,拆房子卻是大有實力的。
且一再推脫也只是一時之計,若小姑娘耐性好,不答應就跟他耗上了卻也不妙。還是爽爽快快的答應了吧,一勞永逸嘛!只是就怕她還有什麼變故,要來夾纏不清。不過他這人一向目光短淺,顧事多隻顧眼下,少有管將來如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將來的事將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