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方慕南放下花花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卻見門外站着的是剛纔走了不久的唐詩語。他不禁一愣,不知唐詩語爲何去而復返,而唐詩語趁着他發愣的一瞬則已從他身旁擠過進了門去。
“你怎麼又回來了,落了什麼東西嗎?”方慕南轉瞬恢復,在後關上了房門,想到了這最有可能的原因問道。
“沒有。”唐詩語語氣淡淡,轉身直視着他雙眼問道:“我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方慕南點了點頭,含笑道:“聽小喬說的吧?”他現在名義上的女朋友是小青,並且是他自己承認的,但這件事他只在喬依與姍姍面前承認透露過。唐詩語剛送的喬依回家就知道了他有女朋友,顯然只能是在路上聽喬依說的。所以他雖是問,語氣卻是肯定。說着話他又坐回了沙發上,然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沙發位置向唐詩語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座。
“怎麼你交女朋友這麼重大的事都不告訴我,而且我竟然是從別人的嘴裡才知道的,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方慕南答非所問,唐詩語卻知他是承認了。跟着方慕南隨後坐到他所指的位置,她仍是盯着他雙眼不放,語氣裡帶着些質問地問道。
她很生氣,並不單是方慕南沒有告訴她這件事以及她是從喬依嘴裡才得知此事。還有她從喬依那裡知道,喬依知道這件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她與方慕南數次見面,更是經常保持聯絡,但方慕南卻在這麼一段相當不短的時間裡從來沒有想要告訴過她這件事。並且在這段時間裡,喬依早已知道了。
她與方慕南雖不是男女朋友。但卻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有些事情方慕南就算是瞞着自己的父母也未必會瞞她。但現在她這個最親密無間地朋友,對於這件與方慕南有關的重大消息卻到現在方纔得知,而且還是從別人那裡聽來。這讓她有種深深的不被信任感、失落感,以及她自己也未有察覺的那麼些吃味。
如果喬依與方慕南已經是男女朋友也就算了,人家戀人之間比她關係更親密那也是應該以及理所當然的。但偏偏喬依卻不是,這就讓她有些嚴重的心理失衡,有些難於抑住自己的怒氣了。
方慕南看着唐詩語透着怒氣的目光不禁有些苦笑,想不到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不經意地問題。到她這裡竟然升級到這般嚴重,連“還當我是不是朋友”這樣的話都問出來了。
關於小青地事。在小青沒出來之前他原本是沒打算告訴任何人的。之所以告訴了喬依與姍姍,只是因爲上次意外被姍姍闖入臥室讓兩人瞧見了小青的畫纔不得已在她們兩個面前提前承認的。之後他就沒再告及他人,就連沈醉這在修真界唯一的好朋友都沒有告知。哪曾料到就因爲他沒有告訴唐詩語,並且提前告訴了他人還一直都瞞着她,竟然就引發了她這樣的態度,這實在是讓他始料不及的。他苦笑着兼好笑地嘆道:“我當然當你是朋友!”
“那你怎麼告訴別人卻不告訴我?”唐詩語再問,語氣絲毫未鬆。
方慕南道:“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打算等小青出差回來之後再當面介紹你們兩個認識。喬依先知道,只是因爲上次她和姍姍來時瞧見了我爲小青畫的畫,問起來我才說的。”
聽了方慕南解釋。唐詩語怒氣不由消減了去,才知原是誤會,他並非是打算瞞自己。盯着他雙眼的目光變得柔和,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過,輕聲問道:“畫呢?我看看!”
“那你等下,我去給你拿。”方慕南說着起身,然後往臥室走去。小青地畫其實早已畫完不在臥室擺放了,而是存放在福壽玉佩裡,他走進臥室不過是避過唐詩語的視線在臥室裡取出。
從福壽玉佩取出後。他拿着畫出來,又將畫放到上次給姍姍取出來時所放靠牆的那一排矮櫃上倚牆靠住。
唐詩語瞧去,見到畫上的人也是身着古裝,微有些驚訝。不過她畢竟上次見過了姍姍的古裝畫,也只以爲方慕南是給她女朋友也畫了一幅古裝畫,所以也只是微訝,接着便又仔細打量畫中佳人的相貌。卻不知方慕南畫的就是小青的原裝樣式。到現在爲止,他都根本還不曾見過小青穿現代時裝的樣子。
貓咪花花也不知方慕南有女朋友這件事,聽了唐詩語與方慕南地談話這才得知,心中有些暗惱明明自己常常都在方慕南身邊的,竟然連這般重大的事都不知情,真是疏忽大意之極。此時見了小青的畫,她才知方慕南這女朋友原來是見過的。不過她見過的也只是小青的畫。真人不說面就是連半個背影她也是從來不曾見過地。
“挺漂亮的嗎。眼光不錯!”必須承認,畫上的小青是很漂亮的。漂亮的連唐詩語這樣的美女都有些嫉妒,但她還是不得不誇上一句。
方慕南坐回了沙發,頗有自得地笑道:“那是當然。”
瞧他得意洋洋的樣兒,唐詩語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問道:“她全名叫什麼?”
“佘小青。”方慕南腦筋一轉,取“蛇”地同音給小青安了個姓。百家姓他雖背不全,但卻是知道有“佘”這個姓地,像楊家將裡著名的佘老太君就是姓“佘”,而且他還記得有個香港地著名女演員也是姓這個姓氏。
“佘小青。”唐詩語自唸了一遍,笑道:“倒讓我一下就想起西湖傳說裡的那條青蛇精了,不知是不是她父母看了《新白娘子傳奇》後太過喜愛裡面的小青了,所以給女兒取了同樣的名字?可也真是又巧又有趣,正好就偏偏姓佘(蛇),姓名顛倒過來念就是小青蛇。”
方慕南對唐詩語的自以爲是搖了搖頭,笑道:“她就是傳說裡的那條青蛇。”
唐詩語笑道:“是嗎,原來是蛇精啊,那你可真是有豔福了!”
方慕南說的是實話,她卻只以爲他是在開玩笑。有些時候,太過超出人思維常識外的東西,你實話實說、實情相告,偏偏人們只會把你的話當作玩笑話、夢話,甚至瘋言瘋語。你若還一再的標榜發誓自己的話是真的,在拿不出真實有力的證據之前,甚至還會被當成精神病與瘋子看待,有好管閒事的人說不定還會給精神病院打電話。
方慕南自然知道唐詩語不會信他的這大實話,也不指望她信,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信不信是她的事,與他無關。同時也是爲以後預留一條後路,萬一哪天小青身份不小心暴露,唐詩語再來質問時,他就會理直氣壯的說“我當初都早就實話實說告訴你了,是你不信罷了,關我什麼事?”。
唐詩語又問:“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方慕南道:“沒工作。”
“沒工作?”唐詩語不禁驚訝,“沒工作她出的什麼差?”
“她沒出差,我是騙小喬她們的。”方慕南道:“小青其實是在閉關修煉。”
“你現在纔是騙我吧!”唐詩語有些沒好氣地道。
“我沒騙你。”方慕南一本正經地道:“小青被法海的徒弟壓在西湖水底八百多年,我中秋過後的八月十六那晚才救她脫困。但她被壓了八百多年,元氣損耗太重,所以一脫困出來後就又閉關修煉去了。”
唐詩語美目圓睜看了他半晌,也是一本正經地道:“你當畫家實在太屈才了,你該去當作家。”說罷她卻已忍不住“卟哧”一笑,接着捧腹大笑,笑聲中她拍着方慕南的大腿道:“方慕南,你真是太有才了!”
笑了好一陣兒,她方纔止住,道:“好了,別開玩笑了!她到底是做什麼的?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好好跟我講講。”
方慕南沒跟着她笑,此時也仍是一本正經地道:“我沒開玩笑,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說罷,忽又打了個哈欠,懶懶一笑,道:“不過你既然不信的話,那就等小青出關後我再跟她商量個既合理又浪漫的相識情節再跟你講吧,怎麼樣?”
“行,你既然不願講,那我就等你的小青出差回來後再問不遲。”唐詩語只以爲他不願講,或者根本就是因爲懶而不願費這口舌。她知道方慕南最不喜人在他不願說話或者懶的多說的時候偏偏來問東問西,所以倒也不再逼他,只打算等那個佘小青回來後從她口裡來問。
只是她卻不知,方慕南早已對她實言相告了,不過是她不信罷了。他不是懶的多說,而是懶的費心思編排謊話。替小青編造合理的身份及相關信息,再編造個虛假的兩人相識過程,這實在有些大費腦筋。他懶的去想,且單方面編造不如等到小青出來後一起商量編造,兩人互補再結合小青的實際情況,這樣更能編造的合理,也不容易漏餡兒。這也是他選擇實話實說的另一點考慮。
見方慕南不肯說,唐詩語轉過話題聊些別的。等到下午上班的時間快到,便即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