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破廟宇的窗戶上的破爛不堪的碎窗簾照‘射’了進來,落在了瑟瑟清瘦的臉上,雖然光不強烈,但是卻還是讓瑟瑟感受到不適,她蹙眉,眼睛微微睜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久久,纔回過神來。
待意識清晰了一點兒,瑟瑟望了望懷裡睡得恬美的小蘇晨,還有在一旁繞着自己躺着,用自己柔軟的‘毛’發當做毯子給自己取暖的伢,以及在自己不遠處,倚在‘門’口睡得並不十分安詳的若潼,瑟瑟眸裡現出一份柔和,看着跟自己同樣纖瘦的若潼,還有她‘精’致的臉龐,白若初雪的面容上,兩眉之間那清晰可見痕跡,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依舊保持最高地警惕來保護自己。
初陽衝破‘迷’霧的阻礙,掙脫大霧的束縛,從山的那頭煥發砰然生機,燦爛奪目的光線從‘門’口毫無防備地照‘射’了進來,一下子,整個廟宇顯得十分光亮。
“唔……”倚在‘門’邊的若潼也被吵醒了,嘴裡呢喃着,睫‘毛’微動,便睜開了眼來。
“若潼,醒了?”瑟瑟對着初醒的若潼,微笑道。
“小姐,早。”若潼扭過冰山一般面無表情的臉,睡眼依舊朦朧,道完早安,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晨兒,起來啦。”瞧見身邊的伢也已經起身了,瑟瑟推了推懷裡的小蘇晨。
沒有像同齡孩子那樣撒嬌賴‘牀’,聽到瑟瑟的呼喚,也只是‘揉’了‘揉’眼睛,就乖乖地起‘牀’來了。
瑟瑟滿目溫柔地看着小蘇晨,其實有時候,她還是希望小蘇晨能夠像其他孩子一樣跟自己撒一下嬌,可是他卻那麼聽話,從不讓她擔心,像個小大人一樣,反倒自己,卻還是跟個小孩一樣,有時還要他來照顧。
想到此,瑟瑟臉頰泛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媽咪?”小蘇晨在那兒自己拿出衣服來穿好,卻無意間瞥見自己的媽咪在那兒不知道想什麼,想到臉‘色’泛紅。
“哈哈!晨兒那麼快換好啦!那我們就動身去附近的店裡吃早餐吧!”瑟瑟打着馬虎眼,這樣尷尬的事還被自己的兒子撞見了,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好在也只是在腦子裡想,小蘇晨不盡然知道自己想什麼的,所以瑟瑟‘露’出一副同以往一樣嘻哈無憂的笑容。
“嗯。”
聞言,小蘇晨不用瑟瑟的攙扶,就自個兒地爬上伢的背上去了。
伢邁着老態龍鍾的步子,沒有了昨夜的敏捷,一路揹着小蘇晨走出破廟宇的‘門’口,一邊打着哈欠,綠眸掛淚珠,很明顯,伢是沒睡夠的,按以往在谷裡,每次隨着小蘇晨回來以後,都要睡一個下午纔可以。
瑟瑟跟在後邊看着,自覺好笑,一抹幸福的笑容悄然爬上嘴角,這樣的日子,真好,有親如姐妹的若潼陪着自己,有一個寶貝兒子,雖然越長大越不可愛,還有一個別扭的伢,高高壯壯的,雖然有時候表現得十分不爽自己,卻還是無可奈何地聽自己的話,想起它那時候的表情,就覺得十分好笑。
憶起這些種種,瑟瑟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感嘆:
“有你們,真好。”
“嗯?”
跟在瑟瑟旁邊的若潼對於瑟瑟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摸’不着頭腦,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瑟瑟笑意盈盈,望向一臉疑‘惑’,不明所以的若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
然後在若潼奇怪的目光的注視之下,邁着歡呼雀躍的步子就跟在伢的身後。
若潼怔怔地望着瑟瑟的背影,一直恍若冰霜的臉上,總算浮現出一抹久違的笑容。
再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姐,真好。與此同時,若潼的心裡,也浮現了這樣一個暖暖的想法。
一行三人外加一隻狼,朝着附近的小村莊,他們早晨大餐,邁着新一天最歡快的步子去了。
而將在這個默默無聞小村裡頭,瑟瑟卻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再次見到那個自己奮力想忘卻,想要逃開了人,並因此永生被牽絆了。
在瑟瑟還在“馬不停蹄”地趕往這個小村莊的時候,司徒景嶽卻早已到達這裡了。
司徒景嶽坐在一個茶館的上層靠近大街的位置上,饒有興致地喝着茶,眼神銳利地觀察着大街上的情況。
昨晚那個神秘‘女’子白瑟瑟的身影,讓他實在是難以忘懷,還以爲她只是個青樓‘女’子,卻不然,看到她昨夜騎着一隻龐然大物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叢林之中,他頓時對她的興趣大增,從她逃離的方向來看,司徒景嶽推斷出了這附近最近的小村莊。
昨夜那麼晚,她不可能逃得遠,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這個最近的小村莊裡落腳,所以天還沒有亮,他就往這邊趕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才見了幾面的‘女’子那麼執着,他明明此行出來,是因爲司徒邵陽跟他說,錦瑟沒有死,只是逃了。他如死灰的心才重新燃了起來,他苦苦尋覓了她三年,卻一無所獲,時間告訴他要爭分奪秒,因爲晚一步,或許她就成爲了別人的了,可是他的行動卻讓他疑‘惑’,因爲他想再見白瑟瑟的心情,難以按捺。
“天哪!那是什麼?”
就在司徒景嶽處於遊魂狀態時,館下大街上有人突然驚呼,這一聲喊叫,倒是把司徒景嶽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望向那個掩面驚呼,目瞪口呆的‘婦’人,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赫然看見了與昨夜白瑟瑟騎着的龐然大物身材相仿的生物,上邊騎着一個小小年紀卻目光銳利,面若冰霜的小孩。
“若潼,我們是不是太招搖了?”
感受到村莊裡這個大街上的人都用恐懼跟驚訝的目光望着自己還有伢跟小蘇晨,還小聲議論起來了,眼裡都不無留‘露’出對伢的害怕,瑟瑟湊到若潼的耳邊,有些愧疚道。
“額……還好吧!”已經把內心能力鍛就地非常強大以及將冷漠淡然的態度發揮到極致的若潼,從一開始就直接無視掉衆人的目光,處之泰然,所以即便瑟瑟說出來,若潼也還是覺得沒什麼。
“是嗎?”瑟瑟有點兒疑‘惑’,再細細觀察周圍人的表情目光,再看看若潼跟小蘇晨,他們在衆人恐慌的目光的洗禮下,就這麼十分招搖,若無其事地走着。
瑟瑟見狀,開始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復下來了,看來嘛,只是這小鄉村的人沒見過世面罷了!瑟瑟大發慈悲就讓他們開開眼界好了!於是自己想通以後,瑟瑟也跟着自信地‘挺’起‘胸’膛,面帶笑意地朝着不遠處的茶館走去……
從破廟宇走了一段長長的路,雖然瑟瑟還是笑着,可是肚子早就在入村口的時候就開始跟自己抗議了,她也早就餓得走不動了,看着伢寬大的後背,她也想倒下去啊!不過爲了以表自己不再是個小孩,瑟瑟壓制住那份飢餓感,堅強地走到了茶館。
當看到茶館的招牌,那赫然在茶館‘門’口龍飛鳳舞的逸仙居時,瑟瑟連哭的衝動都有了,心裡對自己是佩服地感‘激’涕零。 wωw⊙ Tтkǎ n⊙ c○
“走吧,小姐,我們進去吧!”早就看出了瑟瑟餓得發慌了,好不容易到了這店‘門’口,若潼便沒有再讓瑟瑟逗留太久,領着他們就打算進去。
“老……”
“砰”!
瑟瑟腳都還沒踏進茶館‘門’口,一個飛速的身影,瑟瑟都還沒看清那是什麼,‘門’就被無情地關上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瑟瑟,看着把她拒之‘門’外的大‘門’,‘欲’哭無淚,感覺,到手的‘肥’鵝,就這麼走了。
爲什麼!爲什麼!老闆!我還打算喊一桌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瑟瑟心裡暴動了,很想罵出口,但是想着過於引人注目了,只好憋在心裡,在‘門’口那裡抓着自己的頭髮抓狂。
“抱歉,這位客官,本店暫停營業。”
不一會兒,從館裡,‘門’的後邊,傳來一陣顫顫巍巍的聲音,意圖很明顯,就是不想瑟瑟他們進來。
“額?怎麼我們一來就閉館啦!”瑟瑟‘交’叉環‘胸’,臉‘色’十分不爽,環顧了茶館一眼,明明裡面都坐滿了人,怎麼自己一來就閉館了?瑟瑟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趕客行爲,她還是懂得,因此,她十分,十分,十分的不爽。
“客……客官……抱……抱歉……”‘門’口的小二被嚇得‘腿’軟了,瑟瑟語氣不善着實嚇得他不敢輕言,她身邊那隻狼一樣的生物他是看到的,他現在心跳十分厲害,害怕外邊的瑟瑟一發怒,讓那隻狼破‘門’而入,那樣自己擋都擋不住啊!肯定會成爲那隻狼的口下亡魂。
“咕嚕”……
瑟瑟還想再發一下威,結果不爭氣的肚子一下子讓她泄氣了,她垂頭喪氣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從張牙舞爪的大老虎變成了軟趴趴的小貓咪,眼睛裡滿含委屈的淚水。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瑟瑟趴在‘門’上,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對着‘門’那邊的小二說到。
“抱……抱……抱歉……”小二聽到瑟瑟這麼可憐的語氣,心一軟,差點就想答應了,但是自己只是個打工的,老闆的命令不敢違抗,所以也只好拒絕。
“嗚……”
得到這個無情的答案,瑟瑟四十五度角仰面哭泣,她,快要餓死了!
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的司徒景嶽,坐在茶館上邊,饒有興味地看着瑟瑟百變的表情。
終於,還是讓他逮住了,這一次,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