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瑟瑟眼中的那份淡然,潘琴突然愣住了,沒有立刻迴應瑟瑟。
半刻,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潘琴,迅速調整好了心情,再度以冷漠的姿態面對瑟瑟。
“說吧!你想我怎麼死?”看到潘琴久久沒有行動,瑟瑟再一次開口提醒道。
只見她從衣袖裡拿出一顆‘藥’丸,放在手心遞到了她的面前,語氣冷冷道:“吃下它。”
瞟了那顆褐‘色’的‘藥’丸一眼,瑟瑟也不過問這是什麼,拿過來就吞下,沒有一絲猶豫。想着反正都是要死了,又何必去在意吞下的是什麼?會死得何般悽慘呢?
瑟瑟的豪爽倒是讓潘琴目瞪口呆了,心裡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對這個她一直恨着的對手敬佩起來,但也只是一瞬。
驕傲如她潘琴,不容許對敵人表現出一絲的敬佩,一絲的心軟,漲他人氣勢來滅自己的威風。
她一側嘴角輕揚,‘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用勝利的語氣向瑟瑟炫耀着自己的果實:“龍錦瑟啊龍錦瑟!終究還是我贏了!能陪在司徒景嶽身邊的,只能是我!哈哈哈哈哈!”
潘琴在她面前笑得猖狂,瑟瑟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很悲哀,爲了愛,已經失去了所謂的理‘性’,喪心病狂。
果真姐妹同心,當初潘悅癡情,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今日,同樣的事情怕是要再次在潘琴的身上再度上演了。
“哼!”瑟瑟冷笑了一聲,對於潘琴此刻宣稱的戰過,覺得可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你都死到臨頭了!”原本還興奮地狂笑的潘琴,聽到瑟瑟這聲在她耳裡極具嘲諷意味的冷笑,心裡有些窩火,收起笑容,便指着她大罵,讓她認清自己將死的事實,讓她感到害怕。
可她算錯了,既然瑟瑟可以毫無顧忌的吞下那顆毒丸,她又怎麼會輕易地受到她這飽含憤怒的語言的刺‘激’。
看着瑟瑟不爲所動,潘琴心裡更加憤怒,她一臉狠辣地望着瑟瑟身後的夜魔,仇恨的眼神向他傳達着只有他懂的信息。
下一秒,瑟瑟就聽到一直停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的腳步聲響起,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驚恐地回頭,目光追隨着夜魔的身影。
只見他一步一步靠近小蘇晨,最後來到他的身邊。
“你……你要幹什麼!”瑟瑟心裡料想,那個陌生男子靠近小蘇晨,定然不會是好事情,她害怕地喊了一句。
再次看到瑟瑟這副慌張的表情,潘琴心頭的怒火散了不少,狡黠的笑容爬上她的臉,她惡如鴆毒的話語再度在瑟瑟的耳邊響起:“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想,讓你兒子陪着你走黃泉路,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不知何時,潘琴的手中多了一個酒杯,她將酒杯舉到可是平視的高度,別有深意的眼眸細細地端詳了那個杯身‘花’紋‘精’致的酒杯,慢慢踱步到小蘇晨的面前,臉上綻放着一抹如罌粟‘花’般惡毒的笑容。
“不……你不可以……額!?”
瑟瑟被嚇得魂飛魄散,想要衝上前阻止,可無奈步子剛踏出去,心頭就傳了一股鑽心的痛,害得她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
“不……不要……”瑟瑟無力的哭喊着,心口傳來的痛卻禁錮了她前景的步子,她只能無助地坐在地上,看着潘琴將酒杯遞給夜魔,然後用手掐着小蘇晨的下巴,酒杯慢慢靠近他的嘴巴。
“你住手!潘琴你住手!”
當看到那杯盛滿如蛇蠍的毒液的酒的杯身邊緣貼在小蘇晨蒼白的臉上,瑟瑟僅存的理智崩潰了,她無助地衝着潘琴大喊,可無奈鑽心的疼痛讓她移動一步也十分困難。
水霧‘迷’了眼睛,瑟瑟只覺得‘胸’口很是悶,快要呼不上氣了,眼前的一切被淚水模糊了,她一遍又一遍絕望地喊着小蘇晨的名字,腦海中閃過的念想,便是司徒景嶽能夠來到她的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她這個將死之人,聽到了她的心聲,在她即將絕望心死地閉上眼睛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那把熟悉的聲音,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瑟瑟!晨兒!”
一衆‘侍’衛從黑暗的走廊之中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頭的司徒景嶽面目猙獰。
當看到摔倒在地上一臉絕望的瑟瑟還有被綁在十字架上臉‘色’蒼白的小蘇晨時,他心口怒火暴增,憤怒地面部青筋暴起。
他大喊了一句之後,便衝向了倒在地上的瑟瑟,將她抱在懷裡,只見她冷汗直冒,嘴‘脣’微顫,一隻手緊緊地揪着‘胸’口的衣襟。
“司……司徒景嶽……”
身前傳來潘琴驚恐的聲音,她未料到,司徒景嶽會這麼快找到這裡來,一時未能反應過來,手中的酒杯因爲驚嚇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司徒景嶽的注意力成功地被這細軟慌張的聲音給吸引過去了,他一雙怒紅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驚慌失措的‘女’子,想將她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你在做什麼?”一字一句在咬牙切齒,司徒景嶽在隱忍心中最大的怒氣。若不是她的那張臉,他這一刻就像把她千刀萬剮。
“我……我……司徒景嶽,沒有人再讓你分心了,我現在是你最愛的‘女’人了,這張臉,這張臉你不是最愛的嗎?你看清楚啊!別管那個龍錦瑟了!我會爲你生兒育‘女’的……”
潘琴絕美的臉上掛着稀稀落落的淚痕,她一邊‘抽’泣着,一邊語無倫次的說着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
越聽,司徒景嶽的臉‘色’便更沉了幾分,還沒登潘琴繼續說下去,他便冷冷地開口:“我問你在做什麼!”
“我……我……”
一句話,一個犀利的眼神,讓潘琴怔怔地站在原地,驚恐地不敢再說下去,害怕地渾身顫抖。
其實不用她說明,司徒景嶽用一雙眼就已經將事實看得清清楚楚了。
他不是傻子,潘琴揹着他,派殺手埋伏在他身邊,等待時機暗殺錦瑟,這些他早就知道,可他不點破,只是因爲不想讓她難堪,每次看見潘琴的那張臉,他就不忍心,不忍心再看到含煙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他的忽略與大度,並不是給她傷害自己的孩子跟瑟瑟的理由跟機會!
這一次,他再也不隱忍了!含煙終究只是屬於過去,現在以及他的未來,只有瑟瑟可以參與!他不允許別人打破這樣的美好!
“潘琴,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替代品,你憑什麼,來動我的東西?”
狠戾起來的眼神緊緊地盯着潘琴,對她的行爲作出批鬥,並且正面地告訴她,屬於她的身份。
聞言,潘琴的心“咯噔”一聲,響起似一根細針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音,將她最後的希望完全泯滅了,可她還是不放棄。
“景……景嶽……你不是最愛柳含煙了嗎?你看看我這張臉,看看啊!是柳含煙的臉啊!”潘琴驚慌失措地應着,用手‘摸’着自己的臉,想讓他看清楚。
可是手剛觸及到臉部皮膚,那粗糙的感覺讓她心裡一‘抽’,害怕隨之而來,右部臉頰的皮膚,已經脫落了,因爲地牢的昏暗而周遭的人看不真切,如今她‘摸’到那近似結痂的疤痕的皮膚,嚇得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不會的……怎麼會……”
對於她的自言自語,司徒景嶽不以爲然,只是眼底的恨意更深了,聽了潘琴那荒謬到可笑的話語,不禁覺得失笑。
“潘琴,你以爲就憑着你那張臉,你就可以成爲我身邊唯一的‘女’人嗎?含煙是含煙,你是你,就算你這張臉多麼像,你終究不是她,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讓我正眼相看!”
多麼讓人絕望的話語!一字一句清晰地聽入潘琴的耳裡,將她最後的希冀都擊潰了,她僅存的理智完全喪失了。
忽然,她不哭了,不哀求了,她早知道司徒景嶽給出的結果是這樣,可是她不甘心,爲什麼明明她那麼深愛,卻一次次地被人奪走她呆在他身邊的機會?第一次是她的姐姐,這一次是龍錦瑟,爲什麼到了最後,她還是不能成爲他身邊的那個人,那個廝守終生的人?
她不明白,她很不明白,心裡頭的妒忌與不甘日益加深,最後化作了仇恨,釀成了今日的後果。
“哈哈哈哈!”
始料未及的,潘琴仰面大笑,那猙獰而猖狂的笑容,就像瘋子一般,一瞬間,讓司徒景嶽有種害怕的寒意涌上心頭。
“司徒景嶽,就算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也不會是龍錦瑟了,你知道嗎?哈哈哈!”她面上帶着嘲諷的笑容,身着一襲紅衣的她,姿態宛若那後宮裡日夜思念着飛上枝頭的瘋‘女’子。
“你說什麼!你對瑟瑟做了什麼!”聞言,司徒景嶽大驚失‘色’,再望向懷裡的瑟瑟時,她眼神已經‘迷’離無焦點,呼吸也急促而微弱,蒼白的臉不知道是因爲生育之後的虛弱,還是因爲了什麼。
“她?她吃下了我給的毒‘藥’,不用多久,你就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吧!哈哈哈!”下一秒,猖獗的潘琴便爲他解了‘惑’。
瘋子!瘋子!司徒景嶽看着瘋癲的潘琴,心裡頭不斷重複着這個詞。
“潘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忍無可忍了,潘悅是這樣,潘琴也是這樣,難道這是他上輩子欠她們的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她們要做到如此地步,一次又一次來傷害他身邊的人。
“哈哈?做什麼?你說我想要做什麼?”聽到這話,潘琴就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她踉蹌着身子走到他的面前,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
“……”司徒景嶽望着她,對於她突然轉變的表情感到一絲寒意。
“我要的從來都是很簡單……”她緩緩開口,說得甚是苦情,眸中的狠戾瞬間轉爲了溫柔。
下一句話,從她口中出來,更是讓司徒景嶽唏噓不已:“我要的是你給不了的,是你給不了的愛!”
最後一句,潘琴彷彿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出來的,剛一說完,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把尖銳的匕首,司徒景嶽還沒來得及反應,潘琴便雙手緊緊地握住刀柄,直直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一瞬間,鮮血從她的‘胸’口噴涌而出,她站立的身子緩緩跪了下來,一雙眼睛柔情地看着眼前的司徒景嶽,染了嬌紅的嘴‘脣’一張一合,用只有司徒景嶽的聲音說道:“司徒景嶽,這輩子你不愛我,我只能求下輩子了……”
隨後,雙眼一閉,潘琴直直地朝着他的身側倒去,一襲紅衣凝結的仇恨,化作了一縷幽魂,與這個讓她活得百般辛苦的世界,決絕了……